白翠文继续装作一副茫然无知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就好像睡了一觉。”
刁老七和棍子一听他这么说,虽然心里也疑惑,但还是跟着一起点头附和:“是啊,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了。”
德国专家似乎相信了他们的话,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白翠文赶紧转移话题问他。
一说起这个德国专家立马来了兴致,快步走到土坑边上,兴奋的指着底下,说:“这下面的东西历史悠久,具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人家说的是“具有很大的研究价值”,然而刁老七和棍子只听见“很大”和“价值”两个词就飞快地跑过去动手了。他们俩将上面的一层浮土轻轻地给去掉之后,下面的东西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下面似乎是一个青铜器之类的东西,上面有着那种古青铜器的模样,不过仅仅从他们挖开的这一块位置来看,好像并不是这个东西的全貌。
“大哥,这是个啥?”刁老七和棍子常年就在这山野之中转悠,自然是没见过这类东西,也不知道其中的价值所在。
白翠文的脑袋里飞快地转着,他有些不太相信,难道眼前这东西真的就只是一个青铜器,他总觉得,在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一个这么个玩意有些不对头。不过也应付地说道:“这是青铜器,这玩意那可有年头了。”
刁老七倒是直截了当:“大哥,这东西值钱不?”
白翠文答道:“这东西比你家老祖宗岁数都大,你说值不值钱。”
听白翠文这么一说,刁老七和棍子的眼里立马冒了光一般,手上赶紧小心翼翼开始向两边将上面的土剖开,可是过了有半个时辰了,俩人也忙活得大汗淋漓,可是这上面的土就好像无穷无尽一般,始终开不到这下面的青铜器的全貌。
棍子拄着工具喘气道:“我说大哥,这东西可真是不小啊,你见过这么大的吗?这可得值老了钱了吧。”棍子的额头上汗珠一颗一颗滴落下来,也掩不住他脸上兴奋的神色。
白翠文的眼神里却飘着一些异样,这下面恐怕并不是什么青铜器吧,他隐隐觉得这底下不简单,甚至能感受到一股寒意。刁老七和棍子越往两边挖感觉越是艰难,下面的土越来越硬,甚至工具铲下去,就好像碰上了石头一般,几铲子下去已经卷了刃。
德国专家忙上来制止住刁老七和棍子:“不对不对,不能再挖了,这个不对!”
刁老七将铁铲在专家面前一横,那架势就是一个“不要挡老子财路”!白翠文直接上去,一把抓过铲子,转身问德国专家:“这下面是怎么回事?”
德国专家一脸严肃,摇了摇头:“这下面有东西……如果他们再挖下去,恐怕就会把这一片挖塌下去了。”见白翠文脸上仍是怀疑的表情,专家又解释道:“这里就好比是一扇门,而两边就是两扇墙,若是你把两边的墙给拆了,这门就没了,很可能周围这一大片都会随之塌陷下去。”
白翠文听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好在刚刚及时制止了刁老七和棍子这俩人,要不然此时很可能他们几个都得埋葬于此了。
“门……门?”白翠文的意识里忽然闪过了德国专家刚刚所说的,这里可能是一扇门,那么也就是说可以从这里打开来,进入到下面的空间之中。那么,或许……这下面可能会有逃生之路也说不定。
德国专家已经俯身跳入到刚刚挖出来的坑中,站在青铜质地的那扇“大门”之上,仔细地研究着上面的纹路。白翠文也并没有再出声,只是站在边上静静地等待德国专家的发现或者结论。他这些年走江湖,混迹各种势力之间,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己不懂的不要装懂,而是要学会利用懂的人,而且充分信任懂的人。刚刚他之所以留了德国专家一条命,在他心中,也是这一种考量。甚至可以说,在某些时候,德国专家要比他那两个所谓的兄弟刁老七和棍子更管用。
刁老七和棍子被晾在一边上,脸上颇有些不屑。棍子嘟囔着:“你说那个外国老头,是给咱大哥使了什么迷魂阵了,咋就让大哥跟着他走了呢?他就那么有能耐,大哥都说那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他就这么踩上去了,我特么,你看他还在上面跺脚,这要不是大哥护着,我早特么干他了!”
刁老七嘴里倒是没有棍子这么多的牢骚话,可是心里却早已经犯了狠。现在他是看着白翠文的面子,留着这德国老头的命,不过照这架势下去,恐怕这德国老头最后还要在他们这碗里分上一杯羹了,那他可忍不了,就算白翠文到时候再怎么护着他,他也会找机会把德国专家给灭了。白翠文是最了解他这几个兄弟的脾性的,棍子也就是一把蛮力气,嘴上直也没什么把门的,不过也是最好摆弄的,白翠文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而已经失踪的二孩儿则是惯耍一些小聪明,在一些小道之上能给白翠文一些助力,不过大事上白翠文不会交给他。而这几个人里,刁老七算是白翠文最器重的,可也是最提防的,刁老七这人心狠手上黑,就像是一匹饿狼似的,白翠文给一些甜头,办事也干净利落,可若是真饿急眼了,恐怕连白翠文也控制不住,在某种意义上说,就好比那中山狼,永远也喂不熟,在带他上山之前,白翠文的心里就已经想好了后手,以防刁老七有什么异样变动。
刁老七和棍子就在上面这么悻悻地看着,突然德国专家说道:“你们看,这里的纹路好像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白翠文顺着德国专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刁老七和棍子则更是如此。
德国专家用手在上面顺着纹路比划着,而到了中间的位置,纹路确实发现了细微的偏差。若不是极其细致入微的观察,是很难发现这其中的问题所在的。
白翠文也看出了这上面图纹的细微变化,不过这能代表什么呢,难道这上面还有什么文章?白翠文略带疑惑地看向德国专家。
“你们仔细看这里”。德国专家用手指划着凸起的图纹,“这幅图纹大致上来看呈轴对称状,但在这……这……这……这好几处地方,云雷纹上旁生出细小的枝节弯绕成奇特的形状,好似是一种少数民族使用的语言,而且这些字符都只在左边存在,右边的云雷纹的边缘则平整光滑。”
白翠文眯着眼睛低下头去细细观察,果然如此。“那这些字符到底是什么语言?”
专家摊手耸肩:“我父亲带领的团队曾经研究过,但一无所获。但是……如果将这些细枝末节的差异抹去,那么这幅纹样,其实是你们国家在显朝时期常见的一种祈福图样。”
老七“哼”了一声,小声和棍子咬耳朵:“破外国佬儿还知道挺多……”
白翠文细细横一眼老七,老七低头挖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