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武林大会举办得异常顺利,没有人敢再次挑战九大势力的权威,苍月神花安然无恙。
最后一天,明夕拾以绝对的实力碾压各路武林人士,其余四人对这种没有灵力的纯武力比拼毫无兴趣,只当是看表演,神色轻松。
明夕拾再一次击败对手后,看向叶淮烟,朗声说道:“我一直想知道,九杀剑诀究竟有多厉害,只可惜黎阳真人闭关多年无缘得见,更没有机会切磋,叶少侠,可否圆在下一个心愿呢?”
叶淮烟原本安坐在位置上不动如山,见明夕拾如此,有些好笑,他竟然还心心念念要比武的事,自己还有些心动。
虽然不是第一次站上擂台,但与前几次是截然不同的心情,叶淮烟也生出几分好胜心来,“诗书、礼乐、兵法,我从小就不如你,但我并没有不服,因为你年长我三岁,多学了三年必然要厉害一些,可剑法就不一定了,我比你入门早近十年,你未必能赢。”
明夕拾淡笑着,提醒他:“你前几次可都输给我了。”
“那不算。”叶淮烟当即摇头,“那是我故意让你赢,好讨你的欢心,我怕我胜过你反倒招你嫉恨!”
两人的对话其他人听得莫名,这种世间纷纷扰扰,唯你知我心意的微妙感觉,让两人心痒痒的。
台下的周牧歌好气又好笑,高声道:“你们还比不比了,打情骂俏下了场再说!”
被他这么当众一调侃,叶淮烟有些脸热,连忙拔出佩剑,一招华阳山颇具代表性的“迎剑式”率先出手,明夕拾回了一个“拜剑式”作为回礼,便开始了九杀剑诀与饮血剑法的争斗。
九杀剑诀的创始人黎阳真人,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剑如其人,九杀剑诀同样富含刚猛之力,与叶淮烟青涩的少年形象截然不同,倒是让人眼前一亮,传说九杀剑诀一剑击出不沾血便不收剑,此时虽然不是正式对敌,但明夕拾照样能感到剑气中难以抵挡的苍劲寒意。
没想到,叶淮烟乖巧的外表,使起重剑也毫不含糊,看似一剑力含千斤之势,可在他手中又举重若轻,速度变化极快,让人眼花缭乱。
明夕拾的饮血剑法又是另一种不同的风格,他的剑似有若无,随影舞起来,空中只剩残影,化有形为无形,另一只手伸出两指将无形的剑气收入,化无形为有形,似有似无,真假莫测,一念既出,万物皆可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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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众人看得叹为观止,明世宝鉴前也热闹非凡。
华阳山司议大厅,黎阳真人出现后许久的静谧,在明夕拾和叶淮烟交手后被打破。
下面一直在观看的弟子们交头接耳,不敢高声说话,只能窃窃私语,讨论两位师兄高超的剑术,然而他们的声音,根本逃不出上面几位大能的耳朵,更别说黎阳了。
“叶师兄当初怎么没有入剑道啊,这剑法与明师兄都不相上下了。”
“你忘了叶师兄的音律有多强了吗,威力不比剑法弱,再说了,道途又不会限制你的发展,全凭个人选择。”
“我知道,就是可惜了,黎阳真人只有叶师兄一个弟子,他飞升后,就只有叶师兄会九杀剑诀,可叶师兄不走剑道,这剑法不就绝迹了嘛!”
“怎么会,叶师兄再收个剑道弟子不就得了,仔细看吧,别多嘴!”
台上的掌教看了眼双眸紧闭,面色沉静的黎阳真人,知道他虽然眼睛未看,可心却一直在关注着明世宝鉴,暗暗叹息道:师兄当真是对叶淮烟尽心尽力,看来他们势必要违抗圣命,将叶淮烟重新纳入华阳山名册了。
更何况,他最得意的弟子明夕拾,居然和叶淮烟……唉,这都是孽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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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夕拾和叶淮烟互表心意之后,可以说是让整个神域大陆为之一振。
往日便热闹的茶馆,如今已是无处下脚,不少人端着自家的板凳椅子挤在空处,和周围人兴奋地讨论着两人重逢以来的蛛丝马迹,同样的天才少年,因国仇家恨对立的双方,却突然像是要往道侣的关系上发展,很难让人不产生联想。
以至于当初叶淮烟进入荒境之泽的原因,又一次被人拉出来讨论。
可民间聊得再火热,大家也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话题说说闲话,真正不可接受的,是统领一国的当今天子,明夕拾的父亲,明严。
他面沉如水,一连数日将自己关在殿里,连早朝也不上,只盯着明世宝鉴看。
“好、我的好儿子,我就知道他当初上华阳山是怀了别的心思,没想到他居然敢如此……”
侍人端上汤药,被明严一掌打翻,吓得人连忙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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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隐蔽的树林中,聚集了很多持刀巡逻的将士,树林深处驻扎着几个军帐,其中最大的一座,里面坐着一个蒙面戴斗笠的男人,他端坐正中,面前空地处,有一面明世宝鉴,其中是明夕拾和叶淮烟正在比武的场面。
男人聚精会神地看着,不像平常百姓那样激动,也没有明严那么生气,他无声无息,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过了一会儿,帐外传来脚步声,有人通报:“主公,前方有信传来。”
“进。”男人的声音比夜色还要凉。
一名着军装的士兵走进来,看到正中的明世宝鉴连忙低下头,将手中的信递给男人,然后弯腰后退着离开。
男人拆开信,神色不明,看完后又收起来,将注意力继续放在明世宝鉴中。
过了许久,他从军帐中走出,所有将士已经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男人冷冰冰地下令:“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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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烟收起剑,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前襟处有一道剑痕,被割破一道口子,他轻轻皱眉,看着对面的人,万般不愿地说道:“我久未用剑,水平倒退很多,不代表我师……黎阳真人的九杀剑诀会输给你。”
“那是自然,黎阳真人是我辈楷模,我只是一时侥幸,赢了他的徒弟而已。”明夕拾眉眼含笑说着。
这还差不多,叶淮烟心情好了点,拱手抱拳道:“明少侠武功盖世,在下佩服!”
转身下场后,明夕拾立于台上等待下一个挑战者,但结果已经很明显,连叶家家主都承认输了,其他人又岂敢托大。
见没有人再上场,周牧歌当即抢先一步说道:“如此,那明夕拾少侠就是本次武林大会的胜者,是公认的武林盟主,大家可有异议?”
周家主皱眉看了他一眼,周牧歌忽略了他的视线,使了个眼色给同伴,身为点墨阁掌门的张秦立即附和:“我们点墨阁甘拜下风,愿尊明少侠为武林盟主。”
其他人纷纷应和,台下非九大势力的武林人士也快速响应,刚才明夕拾和叶淮烟的剑术对决还历历在目,他们正是激动兴奋的时候,自然愿意奉强者为王。
一时间,明夕拾众望所归,叶淮烟趁热打铁,对周家主说:“既然如此,周家主,现在就把苍月神花送给明少侠吧。”
周家主自然不会出尔反尔惹众怒,便指挥手下去取苍月神花,周牧歌自动请缨:“我去吧。”他担心周家主会再次掉包,这次务必要得到真正的花。
整座尘希大陆唯一仅剩的一点灵力,全在最后一株苍月神花中,明夕拾下令,等花结果后,种子种到苍月谷,让其自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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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任务,是在明夕拾成为武林盟主的三个月后才完成的。
这三个月,六个人合力,将九大势力管辖范围进行划分,并且要求所有势力必须尽到保护范围内所有百姓安全的责任。
新的武林新的规定,习武之人,不可以武伤人,不可欺凌弱小。
一开始,这项规定影响了各大势力的眼前利益,还被人提出反对,可叶淮烟身为叶家家主全力支持,还有其他四人鼎力相助,九大势力三分之二都赞同明夕拾的决定,其他三家也没有能力反驳,只能遵从规定。
而规定对于其他人来说有益无害,缓和了武林人士和普通百姓的关系,少了以往常见的刀光剑影,整个大陆显而易见的和平不少,大家乐得自在。
忙了两个多月,叶淮烟回到叶家范围内进行整顿,与明夕拾两地分离,总算等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才有机会相见。
站在苍月谷的山峰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这几日苍月神花的花种播下,相信不久之后,这里就会重新长起一片苍月神花。
“只要保住灵气,那么总有一天,这里的人,也有机会飞升得道。”叶淮烟欣慰说道。
明夕拾与他并肩站立,看着他的笑脸,心情也十分舒缓,“我倒觉得,即便是没有灵力剩下,我们的任务也未必会失败。”
他的话也有些道理,叶淮烟点点头,道:“没错,每个世界都自己的运行法则,也许这里,并不需要神的存在。”
“神不存在,但神的守护可以以另一种形式存在。”明夕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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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之际,新的苍月神花发芽生长,在用心保护下,没有被动物破坏,生长出娇艳的花朵。
一夜绽放,苍月神花的花田中,出现了久违的灵力波动。
“试练之门开启,看来我们可以回去了。”
六个人依次进入试练之门,临走前,叶淮烟转身望了眼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其实从内心而言,他很喜欢这里的人和氛围,但他不属于这里,所以只有不舍,没有留恋。
“走吧。”明夕拾牵起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朝试练之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