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汉的情况好了很多,敏儿看着哑巴的眉头一直紧锁着,他是个孝顺的孩子,虽然一直违背爹的意思,但是他心里肯定很苦,一边是道义一边是孝义,他最终不能做到两全,只能作出一个选择,就是放敏儿走,张老汉也看出了他的心思,这些日子,一直没有跟哑巴说过一次话。
这几天没事,哑巴和敏儿都呆在屋子里,现在外面天气很冷,这个山里的冬天别样的冷。敏儿这阵子总是肚子疼,但是他在这个家除了跟哑巴说话外,其他人他很少说话的,他的不舒服也不能说,一直忍着。哑巴看着敏儿捂着肚子,便问了起来:“你怎么了,敏儿,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没怎么啊,我没事”敏儿不想说,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一个女孩家的事情,怎么跟有一个大男人说啊,他月事已经好久没来了,肯定不是怀孕,因为他从来没有和哑巴同过房,怎么可能怀孕。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肚子疼的厉害,能忍着就忍着吧,应该没什么事的。
八九燕归来,外面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这个冬天有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这个时候村里的人都忙着,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耕地,这一年的开始就是现在这个时候,把种子播到地里,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这也是这里人悲哀的事情,但是每到春天,他们还是照样勤劳的耕作,这也是这里人可爱的地方。敏儿在来到这里的这几年的时间里,没吃到过几次肉,菜里连油水都很少,人也消瘦了许多,如果他回到从前的地方,爸爸妈妈还能不能认出他来吗?“敏儿,你想什么呢,我们要出去耕地了,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啊”哑巴看着敏儿又在发呆,交代了一下爹娘和自己的去处。
敏儿说:“好,那你们早点回来。”哑巴点了点头,就跟着爹娘去地里干活了。敏儿自己在家呆着,可是肚子又疼了起来,疼他的难以忍受,脸上冒着冷汗,实在忍不住了,就捂着肚子在炕上打滚。痛的敏儿连死的心都有,还不如一死了之,就再也不用受这痛苦了,慢慢的敏儿感觉自己的知觉没有了,就好像他真的死了一样。
哑巴在地里总感觉自己的心乱七八糟的,爹正在前面梗着地,感觉口渴,就对着张根说:“根子啊,爹口渴了,你回去给爹弄点水喝。”
哑巴听见爹说的话,赶紧跟他说:“爹,我回去吧,我给你弄去。”
张老汉也没有说话,就径自耕着地。哑巴赶紧跑了回去,一到院子里就叫着:“敏儿,敏儿”
可是敏儿一直没有回答,哑巴就赶紧跑到屋里,看着躺在炕上的敏儿,额头上的汗水还密密麻麻的。哑巴看着敏儿的眉头紧锁着,好像很痛苦,哑巴赶紧上前去叫醒他,可是任他怎么摇,也摇不醒他。哑巴赶紧将敏儿抱起来,一直往镇上跑着,路上遇到了村里的村民,就告诉村民帮忙告诉张老汉,说他送敏儿去医院,敏儿病了。一路连跑在歇好几个小时的路程,一路上就这么紧紧的抱着敏儿,生怕他就这样不再醒过来了,好不容易搭上一个顺风车,就这样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就到了镇上,医院的大夫赶紧给敏儿看病,可是镇上的医疗设备有限,大夫怕承担责任,说他们医院也治不了这个病,查不出是什么病。
哑巴急了:“你们都是干什么的,连病都看不了?”
“不是我们不看,是这个医院的设备你也看到了,我们检查不出来这个姑娘倒底是怎么了,你还是到县医院去看看吧,那里的医疗设备比较先进,为了这个姑娘的病情得到控制,你还是赶紧走吧。”大夫无奈的摇头走开了,可是敏儿仍然没有醒来,爹和娘这个时候也赶来了,看着病床上还没有苏醒的敏儿赶紧问哑巴,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我求求你,救救她吧,她不能死啊”
“你让我怎么救嘛,我又不是大夫,大夫怎么说啊”
“大夫说要到县里,这里根本查不出来,她到底怎么了。爹你带钱了吗?我这就去县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怎么说也是条人命啊,我们家不能做这么缺德的事情,我这有点钱,你先拿过去,赶紧去县里把,我这就回去把家里那只猪卖了,看看能不能弄点钱,卖了我就让根给你拿过去,你赶紧走吧。”
“谢谢爹,谢谢爹,我马上就去”哑巴拿过爹递过来的钱,赶紧抱着敏儿,坐上去县里的车离开了镇医院。
做了近三个小时的车,哑巴才到了县上的医院,大夫问:“这个姑娘这种情况持续多长时间了,他是不是最近总是肚子疼?”
“我…我不知道啊”
“你是怎么做人家丈夫的,这个都不知道,你知道他得的什么病吗?”
“什么病啊,大夫”哑巴最近经常看到敏儿捂着肚子,是不是他早就开始肚子疼了,哑巴正在懊恼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呢,她说没事就真的没有带他来检查过。
“他以前是不是怀过孩子?”
“是的,大夫,他最近好像经常捂着肚子。”
“那就对了,他在家里把孩子弄掉的吧?子宫里还有脏东西,没有弄干净,你们这些家人怎么搞的,不知道这会影响女人的一生吗,也不找个医院把孩子拿掉,为了省那几个钱,就听那些山村野医的,哎”大夫正在为这个女孩惋惜“我们马上手术,把脏东西拿出来,你先去缴费把。”
哑巴听着大夫的意思,赶紧到医院门口等着张根,在门口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急的他直在原地转圈,“生子,我来了,这是买猪的钱,还有爹给你买媳妇剩下的钱。”
哑巴紧紧攥着手里的钱,心里心痛,这是爹唯一的钱了,以后他一定要好好赚钱,让爹过上好日子。张根在一旁催着他,赶紧去交钱,哑巴才立刻反应过来,直接冲进去,交钱。大夫说:“病人叫什么名字啊”
“啊,张敏儿,对张敏儿”哑巴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敏儿是姓张的,然后交代了一下家庭住址,大夫的反应让哑巴感到困惑。当大夫听到那个女孩叫张敏儿的时候,和左面的大夫交换一下眼神,就赶紧恢复正常神色,办理缴费手续。一切都好了之后,张根和哑巴就等在手术室门口。
等了近两个小时,才看到大夫推着手术车将敏儿推出来,哑巴赶紧走到跟前,看着病床上的敏儿,心疼的差点掉出眼泪。大夫说:“脏东西已经被取出来了,可是你们要有思想准备,由于就医太晚了,病情恶化,她以后生育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一,也就是说基本不可能再有孩子了,你们这些家人耽误的可是一个女人的一生啊。”
哑巴听到这些,仿佛被五雷轰顶,一下子站在手术室门口,不能动了。他怎么跟敏儿说,怎么对得起敏儿,她以后再也不能做母亲了,那这个女人的一辈子就毁了。哑巴的眼泪流了下来,是对敏儿的歉意,也是对自己的责备。
张根过来跟哑巴说:“爹说了,如果她醒过来,就赶紧回家吧,这样明目张胆的把她带过来,会惹事的,你也知道她是怎么来到我们家的。”
“我到希望有人能够认出她来,这样就能把她带回她的世界了。”
“你疯了吗?你是不是让敏儿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然后再让爹被你气死,敏儿的事情我们回去再想办法,你放心,我会帮着你一起说服爹的。”
哑巴想了想,是啊,他怎么能让敏儿不能生孩子,还要气爹。他不能这么不孝不仁不义,他要把敏儿养好,让敏儿健健康康的回到他以前生活的地方。
在医院停留了一个晚上,敏儿都没有醒过来,大夫过来说,可能是暂时昏迷,刚做完手续,需要休息,最好不要出院。但是张根执意要带走敏儿,大夫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们,但是后果让他们自己负责,并交代买些药品,回去好好调理。
经过大半天的折腾,三人终于回到哑巴的家里,张老汉看着还在昏迷的敏儿,为了病情,哑巴和张根路上早就商量好了,暂时隐瞒敏儿的事情,就说只是暂时昏迷,好好调理就会好的。
张老汉心疼的叹着气:“可怜这个孩子了,这么长时间在我们家一直没有好好的生活着。”
哑巴说:“爹,我会好好照顾敏儿的,让他赶紧好过来,让他赶紧回到属于他的地方,这里的他受了太多的苦了。”
张老汉没有先前的强硬态度,什么也没有说,就拉着老妇去地里了,哑巴看着爹的样子,知道爹不再像先前那样阻止了,他突然看到了希望,他要好好照顾敏儿,因为他能回家了。
医院那边的大夫在网上看到过各地拐卖妇女的名单,对这个张敏儿有很深的印象,因为最近网上都是对这个同名女孩的报道,他的男朋友这几年来一直在寻找她,而且他自从知道了敏儿的消息后一直跟着警察找着她,感动了上千的网友,但是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张敏儿,但是既然已经有了一个同名的人,又何必赶紧通知网上的联系人。
敏儿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名扬到底找到他了吗?即使找到了敏儿知道了他的病情之后,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他会跟名扬重归于好吗?敬请期待,下一章,重逢?还是永远的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