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最近一直在琢磨着如何跟爹求情,但是爹每次的态度都很强硬,几乎没有一点可以商量的余地,敏儿也不再说离开的事情,也许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是他的心结吧,看着敏儿的样子,哑巴更着急了,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哑巴还是没有能说服张老汉。
“爹,你能不能讲理一点。敏儿来我们这也快两年了,他现在根本什么都不说,你也知道啊,那些钱我赔你,我会努力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求求你,放过敏儿好不好,如果不是娘的话,我早就…”
“你早就什么,是不是早就不听我的话,把他放了,你还记得你娘。”
“爹,你就讲讲理好不好。别用我娘来压我。你那就是迷信。”
“我迷信?我不迷信,你将来的老婆一定也会像你娘一样,死于非命的。”
“爹,你不能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哑巴的声音越来越高,吵得敏儿在隔壁也听到了,赶紧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老妇和张根也听到了哑巴和张老汉争吵声,赶紧走进屋去看看怎么回事。
“对,我是听别人的,他们都是瞎说,就是因为我没听他们的,你娘才会死的那么惨。”“那是意外,只是巧合。”
“巧合?就那么巧合,你娘和你奶奶都是差不多那个时候,死于同样的原因,让我和你从小就没有娘。”
“爹,我真是跟你讲不通,我跟你说,现在敏儿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未来,面对他的家人和喜欢的人,才不再提走的事情的,如果将来他提,我就一定会让他离开,而且我会帮助他。”“你,你,你...”张老汉被哑巴气的没站稳,一下坐在了地上,张根见状,赶紧过去扶起张老汉,把他扶上了炕,让他坐稳。敏儿听着越来越迷糊,越来越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知道哑巴的娘早就去世了,可是为什么会死,她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她一直以为她是生病去世的,却不知还另有隐情。
哑巴看着爹的样子,也不敢再说下去。“爹,爹”
“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张根拍着张老汉的背。
“爹,生子他不是故意的,你别生他的气。”哑巴看着爹的样子,也不忍心在说下去,还是出去走走,省的惹他生气。敏儿看着哑巴走出了院子,也追了出去。
“你等等我”哑巴看着敏儿追了出来,放慢了脚步,等着敏儿。两个人默默走着,哑巴看着敏儿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心里有很多的疑问。
“你知道吗,我们家发生过两次很奇怪的事情,我奶奶在我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爹那时候才十几岁,跟着爷爷在外面干活,突然听见邻居在喊他,原来家里起火了,他们看到弄弄的烟,赶紧跑过来告诉爷爷和爹,当时爹跟爷爷说奶奶在家里呢,爷爷才反应过来。赶紧往家里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奶奶睡觉的屋子已经塌了,周围邻居赶紧过来帮忙救火,火是救灭了,可是奶奶...”哑巴说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气,看着敏儿,“是的,我娘也是那么去世的,当时我正在院子里玩,娘正在屋子里做饭,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烧着了,那伙一下烧了起来,我赶紧往里面冲,可是娘在里面大声喊着,不要进来,不要进来,别管娘,赶紧去叫你爹。当时我害怕的很,脚站在那里不敢动,但是我后来反应过来,赶紧冲了过去,可是娘已经晕了过去,我怎么使劲拽娘也拽不动,那时候里面太呛了,我一会就受不了了,也晕在了里面,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娘已经快不行了,娘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不要违背爹的意思,不管怎么样也要听爹的,以后要好好照顾爹。那时候我多想叫一声娘,可是我一句也叫不出来,我只能任眼泪流着,却不能说一句话,后来娘就把拉着我的手松开了。”
“你是那时候变成哑巴的?”
“是的,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包括娘出殡的那天,我多想哭出来,喊着娘,可是我却不能。”
“你娘要你不要违背爹的意思,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奶奶刚死不久,就有一个算命的,来到我家里,跟我爷爷说,你们家如果不听我的,你们家以后的媳妇还是会死于非命的。不信你就等着。”
“爷爷那时候悲伤过度,谁的话也不听,直接把那个人轰了出去。但是那人临走前告诉爷爷,如果你们不从外面买个媳妇,你们家的媳妇都会死于非命的。你不信,你将来是会后悔的。”哑巴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敏儿才来到这个地方。
“啊,这么荒唐,可是你娘真的是那样去世的,所以你爹就很相信那个人说的话是吗?”“是的,娘走后,爹就对那个算命的话深信不疑,他说就算他拼了命也要买个媳妇,即使花再多的钱。可是我不相信,我相信那都是巧合,你说是吗?”
“我不知道,可是这事情也太邪门了”
“天意弄人,但是我不想因为这样一个没有理由的原因留下你,我从来都不同意爹的说话,他也是背着我买你的,当我知道他真的这样做的时候,我当时就跟他吵翻了,所以你过了好几天才见到我的,我好几天没有跟爹说话,到后来我想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放你走,让你离开,后来听说你的遭遇,才知道你是大城市里来的,还是大学生,我就更加希望你离开,过你原本的生活。”
“张生,谢谢你,可是现在的我真的不想离开了,幸好你是个好人,不然我现在是怎么样的生活,我都不敢想,谢谢你。”
“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爹的,即使她不同意,我也会让你离开。”
“张生,真的”看着哑巴的样子,她知道哑巴是个好人,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前的一切人和事。“好吧,我想走了,你再送我走好不好。不要再和你爹对着干了,你只有爹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心结,可是你并不属于这里。”他说的没错,他并不属于这里,可是他属于那里呢,那里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你现在知道为什么爹会买个媳妇了吧,我希望你别怪他,他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你放心吧,我不怪你们,要怪就怪我太傻了,被欲望迷昏了头脑,那时如果能够吃一堑长一智,就不会有现在的遭遇了。”
他们也出来一些时候了,敏儿跟哑巴说赶紧回去吧,张老汉还在家里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是该回去看看了。刚走到院子里就看着老妇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
“姨娘,怎么回事,爹怎么样了。”
自从哑巴能说话开始,他就没有喊过老妇娘,也许在他心里还是不能接受这个填房给他带来的新娘,张老汉当时也是问过哑巴的意思的,可是哑巴什么也不说,张老汉以为他是答应了。
其实哑巴心里不想这样,可是他也不能改变什么,娘死了,什么事情就随他去吧,他又不能说话,没人能*他叫他娘,可是现在他能说话,但是他还是叫不出那声娘。
“生子,你爹被你气的一口气没喘上来,晕过去了,我正要去找你。”
“什么,我过去看看。”就拉着敏儿就跑到屋里去了。张老汉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张根一直在张老汉的胸口上一下一下的帮着他顺着气。敏儿看着张根的手法,感觉根本帮不上张老汉什么忙,他记得在电视上看过,要把病人扶起来,慢慢拍着后背才行,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就走了过去,扶起张老汉,帮他慢慢拍着背,张老汉突然咳嗽一下,慢慢的恢复了意识。哑巴看着敏儿,敏儿示意他过来扶着张老汉,哑巴走了过去,扶着张老汉叫着:“爹,你怎么养样了,我是生子啊。”
“你这个畜生,滚”可是张拉汉根本没有力气,只能作罢,没有再说下去。敏儿看着这个老人,他的一辈子命挺苦的,那么小就失去了娘,儿子还那么小就失去了媳妇,一家子的担子都是他一个人挑起来的,敏儿不禁同情这个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