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贺为此摆下的第三条计策便是引蛇出洞,先是传出巨鹿城内粮草不济的消息,余元龙半信半疑。而后不停的有探子回报,说从其他城中不停的有运粮队进入巨鹿城,余元龙开始有些相信了。
又一天晚间,探子来报说城外三百里处的官道上有运粮队到来,押送的只有一百来号人。这个消息让余元龙大为欣喜,他在此驻军多日,寨中粮草也多有不济,心想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将那粮草截下呢?
余元龙率领往生剑派一众人等连夜出寨,奔袭官道上的运粮队。结果可想而知,周贺在官道上设下埋伏,五千弓弩手一齐房间,余元龙手下死伤惨重,匆忙讨回之时却发现,营寨早已易主!
原来周贺在余元龙出寨之后不久便派姬先生假装余元龙,率军回到营寨,且押送大批军粮。营寨中的人得知余元龙大胜而归,欣喜的开了营寨大门,却没想到,来的是姬先生。营寨内一场混战,姬先生斩杀往生剑派两位高手封正和束黎。
等到余元龙赶回营寨的时候,又被营寨之中的人驱赶,兵败如山倒,余元龙仓皇逃窜,行至凉水河边的时候周围只剩下往生剑派的四大护剑长老和三大剑修,尤平疆、姜辞和素水离。
五万大军全军覆没,余元龙自知没有脸面再回长安城,竟领着这七人就此消失。往生剑派的脸面都被余元龙丢尽了,陈鹿乙也无颜再在长安城中立足,带着余兮余威兄妹和谭不悔、唐不恨二人离开了长安。
五国联盟,实力又削弱许多。
故事听到这里,周缺去找卖酒的老板了。
听闻这家酒馆的老板擅长酿酒,周缺将身上所有的金子全都给了那老板,只为求酿酒的本事。老板不解的问:“你要喝酒来我这里喝便是,缘何要学这酿酒的功夫?难不成是想学我开个酒馆?”
周缺摇了摇头。
“我大约,以后都不会下山来讨酒喝了。一个人在山上,总也得酿些,闲暇时解解馋。”
老板与周缺熟识,知道周缺来历不凡,是个修道之人!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仙人是怎么想的,两步路的事情,为何不愿下山呢?也罢,我的手艺也不怕你学了去抢生意。”
跟着老板学了半个月的酿酒手法,周缺回到了会稽山。
山中岁月浑不知,周缺每日便是打坐修道,酿酒炼丹。
春来秋往,下河捕鱼的周缺看到河中倒影,竟见自己的下巴上拖着略长的胡须,他惊讶的眨了眨眼睛。
“虽说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我这样,算是无父无母吧。”
往后的日子,周缺便养成了每日剪出胡须的习惯。他不喜欢那胡须。
屋外的桃树长得高了,春来桃花,又结桃子。偶尔引来几只小猴,周缺便坐在桃树底下与它们抢桃子吃。
日子不知过了几何,总也闻得山中钟声,却仍不见一人。
周缺也曾寻过,但会稽山着实无寺庙无僧人,无道人。
“都说会稽山有仙人,难不成真有?”
周缺捏着手里的桃子,轻轻一笑,说道:“有仙人又与我有什么干系?”
将桃子往天上一扔,猴儿们跳了出来,争抢起来。
可那颗桃子却没有落入猴儿们的手中,而是被一袭黑袍卷走了。周缺眨了眨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他摸着自己的额头,苦笑道:“也没发烧啊,怎么还产生幻觉了?”
周缺伸手又从桃树上摘了一颗桃子,唰的一下,又扔到了半空中。猴儿们前一次没抢到桃子,这一次自然更加卖力。可它们还是没抢到,那一袭黑袍又无端的冒了出来,这一次周缺看的真切,那黑袍从空中某一处很自然的飘出来,可偏偏只是一袭衣角,让人觉得诡异。
更诡异的是他总能轻易的从一帮猴子们的手中抢到那桃子,猴儿们撞在一起,眼前冒金星,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挠了挠猴头,望着天空,忽然怪异尖锐的叫了两声。
周缺捏着下巴觉得有意思,对着空荡荡的白云天叫道:“不知哪位前辈高人在此?若是喜欢我这儿的桃子,大可出来一见,这几棵桃树上的桃子,前辈可随意食用。”
空中无人回应,倒是有一枚桃核掉下来,正好砸在周缺的头上。周缺捂着脑袋,吃痛的苦笑。
“看来这会稽山上,的确有仙人。”
“仙人谈不上,只不过是个疯癫的修道老头罢了。”
突然有人开口,这让周缺吓了一跳。周缺眨了眨眼睛,抬头望着白云天,身子转了两圈,却没发现半个人。
“前辈即肯开口,何不出来一见?”
“你想见我?你要见我做什么?”仙人嗤笑。
周缺微微一笑。
“有缘相逢,为何不见?”
“萍水相逢,见与不见有什么差别?”
“人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前辈食我之桃,竟连面都不肯露,未免有失大家风范。”
“哼!胡说八道。”
白云天中传来一声冷喝,随后又是一颗桃核砸在周缺的头顶。周缺根本没有察觉,自然无力闪躲。
“哎呦!”
周缺一声哀嚎,伸手摸头顶竟发现头顶上肿了一个大包。
周缺倒吸一口气,对着白云天空叫道:“前辈怎能如此无礼?”
周缺这话却无人再回应,周缺皱起眉头,冷哼一声,甩袖去了。因是怕猴儿们将桃树上的桃子全都给偷光了,所以周缺在桃树边上设下了禁制,可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桃树周围的禁制被人破了去,猴儿们正扒拉在树上酣吃桃子,桃树上的桃子被吃了个精光,连树叶都要掉完了。
周缺苦笑,看着蔚蓝天空,高声说道:“前辈竟如此记仇?昨日不过说叨几句,你便将我满树桃子给毁了。还是给这些猴儿们吃了,那下半个月前辈可就吃不到了。”
“嗝”的一声,桃树夜深处猛然射出一枚桃核,直奔周缺眉心而来。这一次周缺却是看的真切,随手拔剑,一剑落下。
剑光闪过,桃核落地,周缺得意一笑,仗剑道:“前辈,这一次我可不会再受你这桃核之苦了。”
树上翻落一袭黑袍,那人竟露面了!
“谁说桃子全给猴儿们吃了?我也吃了个饱。昨日回去觉着你说的有道理,但奈何你这区区两个桃儿恩情太轻,可不值得我还。所以便吃了满树的桃儿,这样,我还能有点念想去还你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