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里，短暂安静了几秒。
霍云锦的声音，也多了怀疑。
“怎么了，你不是说你和沈晚凝在一起，那让她接个电话有那么难？”
“那肯定不难。”乔若初差点咬到了舌头，“她刚好去了卫生间，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转告她？”
“这么巧？”霍云锦冷笑，“那你喊她，让她应一声，我听听也行。”
乔若初眼前发黑，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霍时砚身上。
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拿着手机摆弄，压根就不理会她的困境。
“乔若初！”话筒那头，霍云锦的声音沉了下来。
“你昨天不是和沈晚凝在一起，那你现在在哪，跟谁在一块？”
乔若初心脏收紧，霍时砚将手机丢在床头柜上，瞥过她一眼，薄唇勾起。
笑得玩味，也笑得她两眼发黑。
“你胡说什么啊？”
“让沈晚凝听电话！”霍云锦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躲躲不过去了，乔若初心一横，怀疑就怀疑，也不是第一次被怀疑。
她正要将电话挂断，房门突然被推开。
乔若初下意识地抬头，呆呆地看着沈晚凝进来，手中一空，手机被抽走了。
“霍大少爷，我去个卫生间你也要让我接电话，有病啊？”
话筒里静了一下。
过了一会，才传来霍云锦的声音。
“让她早点回来，别在外面给我丢人。”
咔哒——
电话被挂断，沈晚凝将手机递给了她。
“你怎么？”乔若初人还是呆的。
沈晚凝撇了一眼霍时砚，“我昨天打你电话，他接的，我大清早就来了，被堵外面堵了一个多小时。”
她扯着嘴角，但每一个字都透着怨气。
“刚刚他给我打了电话，你和霍云锦的电话，我听到了。”
乔若初忍不住看向霍时砚，原来，他刚刚玩手机，是在给沈晚凝打电话。
眼前一暗，他站了起来，高大的影子一下就将她笼罩在内。
“二爷。”
霍时砚侧眸，嗓音有些低，“舍不得我走？”
肆无忌惮，寥寥几个字，就撩红了乔若初的脸，尤其是沈晚凝就在旁边看着。
“才不是。我想问的是，顾家那边处理怎么样了？”
霍时砚挑了挑眉，“现在才问？”
“那是二爷让我放心，”乔若初眨眨眼，“我的腿二爷都还留着，那总也不至于现在就把我一锅端了吧？”
霍时砚黑眸眯了眯，笑了，“心揣肚子里去。”
看着霍时砚出了门，乔若初还真就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有霍时砚这句话，足够证明顾家那边已经处理好了，至少暂时，她这里不会有问题。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门外，传来陆河的声音。
“乔小姐，您的衣服我放在门口了，您让沈小姐帮您拿一下。”
乔若初迎上沈晚凝幽幽的目光，往被子里缩了缩，努力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沈晚凝翻了个白眼，走过去开门，拿衣服。
陆河转身要走，突然停下了脚步。
“乔小姐，有件事跟您说一下。”
乔若初心头微跳，“什么事，你说。”
陆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以前我给您送的衣服，都是周秘准备的，但这一次，是二爷选的。”
话落，“咔哒”一声，房门带上。
沈晚凝走到床边，将衣服放在了被子上，双手环在胸前。
这套衣服，是霍时砚选的。
心尖被触动了一下，绯色染上了乔若初的脸颊，渐渐地，将她的脸、脖子，以及露出来的一小截肩膀，都染了个通透。
乔若初咳嗽了一声，想到昨天电话里沈晚凝的担心和阻拦，底气就有点不太足。
“晚凝……”
沈晚凝嘴角一扯，“玩得还挺花。”
“咳咳咳……”
事实是事实，可扛不住说。
乔若初面红耳赤，“要不你先转过去，我换套衣服去？”
“哟！”沈晚凝将阴阳怪气演绎到了极致，“他能看，我不能看？”
乔若初：“……”
这让她怎么说？
但沈晚凝还是放过了她，走到了沙发坐下。
乔若初连忙抱着衣服去了浴室，简单洗漱，换好衣服出来。
沈晚凝侧眸看向她，嫩黄色的掐腰裙，领子不高不低，却恰恰遮住了乔若初脖子上的那些痕迹。
“没看出来啊，霍时砚倒是挺会挑衣服的。”
几次三番，乔若初扛不住了。
她走过去坐在沈晚凝的边上，软绵绵地看她，“我错了。”
沈晚凝也不是真的生气，“你想好了？”
乔若初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理智告诉她，和霍时砚保持距离才是明智之选，可实际上，她做不到。
乔若初低垂下眼帘，“晚凝，我想试一试。”
她没有那么差，霍时砚也不一定不会爱上她。
“这条路不好走。”沈晚凝语气微沉。
“我知道。”
可感情的事，不试一试，总不甘心的。
“别陷得太深，哪怕结果不好，这世界上，也不只是一个霍时砚。”沈晚凝认真说道。
乔若初点了点头。
她从来都很清醒，更清楚什么样的方向才是对的。
可是，她很少有过真正渴望的东西，以前，是她的设计，现在，是霍时砚。
不争，她不甘心。
沈晚凝将一个信封拿出来，递给乔若初。
“存档我发在霍时砚后就删掉了，这些是剩余的照片，我打点好了，不会传出去的。”
乔若初翻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
是她戴着鸭舌帽和墨镜，被记者无意拍到的画面。
“谢谢。”
“谢个屁。”
乔若初看了看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晚凝瞪她，可也没坚持多久，跟着笑了。
坐上了沈晚凝的车，从暮色出来。
路上，顾曼婉的电话打了进来。
“乔小姐，我姐姐上午十一点半的飞机。”
乔若初扫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十点。
“我姐姐说，离开之前，她想见你一面，你愿意见她吗？”
乔若初眸色微暗，她对顾明月，顾家人，都没有任何的好感，更不想跟她们有任何的接触。
没听到乔若初的回应，顾曼婉笑了起来。
“我姐姐想告诉你一些事，好像跟简知意有关。”
“简知意”三个字，就仿佛一个魔咒一样，栓紧了乔若初的一颗心。
乔若初攥紧了手机，在她面前放着的，好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她明明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依旧被吸引。
“在哪？我现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