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凝的车，开到了机场。
拒绝了她的同行，乔若初孤身走进了贵宾休息室。
“乔若初！”
她一露面，阴冷怨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乔若初一抬头，就对上顾明月布满血丝的眼，烧着滚烫的恨意，无比狰狞。
“你明明可以救我的，你却眼睁睁地看着我沦为了所有人的笑话，霍时砚该睁开眼看看，他看上的女人都恶毒到了什么程度。”
乔若初神色不变，她清楚顾明月指的是什么，是她昨天没给她松开手。
目光扫过周围，顾曼婉在，还有尤向文和几个顾家保镖。
她收敛目光，径直朝顾明月走去。
“是你毁掉了我，乔若初！”顾明月声音粗粝，天之娇女的形象荡然无存，倒像是一个疯子。
乔若初笑了起来，“昨天没睡好？网上那些评论，精不精彩啊？”
顾明月瞳孔一缩，发了狂地朝乔若初扑过去。
可她刚动，就被保镖按住了。
“乔若初！”每一个字，都淬了毒。
乔若初脸上没有愧疚，也没有不忍，只有讽刺。
“黄建华，直播，热搜……”
“顾明月，你可以不择手段，坏事做尽，却要求我当一个圣人？这么理直气壮地双标，很招人讨厌的。”
平静对视，顾明月咬着牙，却对她无可奈何。
“你凭什么啊，你要家世没家世，连父母都死了，霍时砚要你不要我，我差在哪里？”
乔若初红唇勾了勾，她是没家世，父母也过世了，是和外婆相依为命。
这些是事实，却不是拿不出手的耻辱，更不意味着她就该比人低一等。
“顾明月，我真的可怜你。你将家世父母当做荣耀，可这些不是照样没了？在你看来，我样样不如你，那又怎么样呢？他不是照样不要你。”
“啊！啊！”顾明月失控尖叫，被保镖死死地按着，动弹不得。
乔若初退开一步，冷眼旁观。
好半晌，顾明月才冷静了一些。
“你别以为你赢了，霍时砚的心里只有简知意，你没比我好多少？你不过就是她不在，白送上门给霍时砚的替代消遣而已。”
乔若初的心口紧缩了一下，可她的面上，始终没有流露分毫。
“乔若初，”顾明月笑了起来，“你要是也见过霍时砚对简知意的好，就绝不会妄想他会把你一回事。”
乔若初知道顾明月的话不能全部当真，可是顾明月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落在她的心里。
“那个时候，简知意哪怕把天给捅穿了，他也会纵容，他对你呢？啊？”
乔若初手指蜷了蜷，心里好像有一把刀在绞着，疼痛蔓延到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
简知意的任何事情，他都能接受。
这和她不一样，她喜欢霍时砚，却只敢在他容忍的范围内试探，不敢越出雷池半步。
“是吗？”
乔若初神色平静，声音很轻。
“真那么好，那简知意怎么走了，他连提都不提她？”
她看了一眼僵住的顾明月，转身就走。
“站住，乔若初。”
身后，传来顾明月尖锐刺耳的声音。
“你以为昨天霍时砚为什么会来找我？”
乔若初的脚步顿住，心里波澜翻涌。
“是我用简知意的事情诈他的。”
手指掐进掌心里，都隔了这么久，简知意这个人，对霍时砚的影响还有那么大。
“简知意会回来的，到那个时候，乔若初，你就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乔若初没吭声，径直出了休息室。
“站住，啊！乔若初！”顾明月尖叫声充斥着整个休息室，她朝乔若初追上去的时候却被保镖拦住。
“滚开！”
顾明月遍布血丝的眼盯着顾曼婉，“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他们拦着我。”
顾曼婉笑了起来，尤向文动了，走上去，毫无征兆的一个巴掌将顾明月扇到了地上。
“你疯了吗？尤向文，你敢对我……”
“姐姐。”
顾曼婉笑着蹲下身，捏住顾明月的下巴，“你好像有点弄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啊，你真当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顾大小姐呢？”
顾明月呼吸一滞，整张脸都扭曲了，“顾曼婉，你……啊！”
顾曼婉的指甲，掐进她的脸颊。
“很意外嘛，顾大小姐，你真的是比我想的还要蠢。”
顾明月气到浑身发颤，很显然，尤向文背叛了她。
顾曼婉甩了甩手，站了起来。
“姐姐，我一直都很羡慕你啊，一生下来就是天之娇女，拥有我可望不可即的一切，是不是这一些来得太轻易了，你才这么不知道珍惜，长了这么一颗令人发笑的恋爱脑。”
“顾曼婉！”顾明月死死地盯着她看，像是第一次认清面前这个，曾经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的堂妹。
“我一定不会放过……”
顾曼婉轻笑了一声，“姐姐，你该不会以为你还能回来吧？又或者说，你好不容易进去了，你觉得我还会让你有回来的机会吗？”
顾明月的脸“刷”地一下白了，“我爸妈不会……”
“本来是大伯送你的，可现在来的人是我呀。”
顾曼婉的每一个字，都像尖刀扎进了她的心脏里，让她不得不意识到一件事情。
她丢掉的，不只是顾大小姐的荣耀，往后，顾家的所有都和她没有关系，她被彻底放弃了。
顾明月身体发软，“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曼婉勾着嘴角笑，“也没什么，就是想把你曾经对那些女人、对我做过的事情，对你做一遍。”
话落，顾曼婉转身离开。
顾明月瘫坐在地上，面上的血色尽数褪去，脑子里一片空白。
从来都毫无顾忌的顾大小姐，此刻心头终于生出了悔意。
她明明该是顾家的天之娇女，怎么会落在这样的地步？
*
机场外，坐上副驾驶座的乔若初有点魂不守舍。
顾明月嘶吼声一遍遍在她的耳旁回荡，提醒着她，在霍时砚的心中，简知意到底占据了什么样的分量。
她红唇微抿，她从未见过霍时砚动了心，是什么样子。她的心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
“初初，你得有一点心理准备。”
一侧，突然传来沈晚凝的声音。
乔若初侧眸，对上她担心的目光，“什么准备？”
“简知意她……”
沈晚凝顿了顿。
“……可能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