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即墨不赞同地说:“不行,你必须去。丞相与父亲素来没有交情,如今忽然送来请柬,我们可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那是朝堂之事,与我何干?丞相的面子自有父亲顾及,我不过一介小女子,只是随了自己的喜好,拒绝参加这样无聊的宴会,有何不可?”夏忆安一面拒绝,一面在心里为自己的身份感到为难。
作为朝廷官员的子女,总是有些身不由己,冷不防就会成为朝廷斗争的引子。
“忆安,你这话说得就不负责任了,丞相、御史大夫和父亲太尉乃朝廷三足鼎立的大员,你若拂了丞相府的面子,就会被外人传出太尉与丞相不合的谣言,这对父亲是不利的。”
夏即墨说得语重心长。
这么严重的帽子扣在头上,夏忆安哪里承受得住,大哥的话并没有错,看来明天的宴会她是不得不去了。
“大哥说的是,是妹妹不懂事了,我这就回去准备,明天准时参加宴会。”夏忆安起身拂礼,带着些不情愿回了自己的院子。
夏忆安努力在脑子里搜索回忆,记忆里对丞相嫡女并没有印象。她忙拉了金盏来,打算询问一下有关丞相嫡女的事情。
金盏在院子里为她烹煮新茶,清澈的茶水斟满暗红的茶杯,茶香四溢。
夏忆安捏了一杯递到嘴边,轻轻地吹散热气,呡了一口道:“金盏的手艺是极好的,我以后可有福享喽!”
“还不是小姐教的好,金盏可不敢领功。”金盏跪坐在一旁看着她,目光里带着欣喜。
一杯饮完,夏忆安放下杯子说:“给我说说这位丞相嫡女吧,明日就要赴宴了,我总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呀。”
金盏笑道:“小姐说的像去打仗一样。”她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夏忆安,接着说:“奴婢对丞相嫡女知道的也不多,外面的人都说,这位丞相嫡女是京城第一大美人,才貌兼并,娴静优雅,不知有多少公子想求娶呢!”
“哦!这么大来头,那我明天可不能太逊色了,走,去为本小姐挑衣服。”夏忆安当即站起来,转身进了房间。
她倒不是真的想去争个风头,只是觉得有这么个优秀的人,她总不能太逊色丢了夏家的脸。
……
夏忆清听说丞相嫡女特意送了帖子来请夏忆安,心中顿时愤懑。她夏忆安一无是处,凭什么去参加这样文雅的宴会。
夏忆清从小被梅姨娘的训导,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这种宴会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夏忆安不过是冠了个嫡女的身份罢了。
心中实在不甘,她立马唤来贴身丫鬟金香,伏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金香神色一怔,立马走了出去。
夏忆清笑起来,明天就等着看好戏了。
……
赴宴的时间定在巳时(早上9点),夏忆安只带了金盏便坐马车出发了。
马车行了不到半个时辰,街道上忽然传来挤挤嚷嚷的吵闹声,车夫停下来说:“大小姐,前面的路被堵住了。”
夏忆安伸手撩开窗帘,只见前方有一大堆人似乎在闹事,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让开了。巳时过了一半,如果耽搁了恐怕有人会有说法。
“绕路行吧。”
车夫看了看旁边,问:“左边有一条道可以过去,我们是否从那里走?”
“嗯。”
马车在一条狭窄的小道上奔跑,周围一个行人也没有,夏忆安不禁有些奇怪,这里为何没有路人。
“吁――”
马车急急停住,坐在车里的二人差点冲出车厢。金盏稳住身子,又扶夏忆安坐好,掀开帘子脸带怒意地说:“你怎么驾车的?害得小姐差点摔倒!”
“大胆,何人胆敢在三思羊肠道上驾车,你们难道不知道这里只有皇室宗亲可以走吗?而且行的还是反道!”
原来对面有一辆马车堵住了去路,那驾车之人一脸威严,愤怒地指责夏忆安的车夫。
三思羊肠道,只有皇室宗亲可以走,夏忆安心中感到不安,她们这是得罪了皇室的人。
夏忆安的车夫被震慑住,立马下马车跪地求饶:“大人饶命,小人是新手,不知道这些规矩,望大人赎罪!”
夏忆安坐不住了,用一块丝巾遮住了脸,在金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她站在自己的马车边看过去,前面的马车雕花繁复,华盖森森,镶金嵌玉,一看车主人的身份就不凡,看来今日是不容易脱身了。
她朝对面马车的方向拂身道:“小女子夏忆安不知规矩,冲撞了大人,希望大人不要见怪。”
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男人听到她的声音,如鹰眼般锐利的眸子立马睁开,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夏忆安,我们又见面了。
“什么大人,这是寒王殿下。”南宫寒的专用车夫玄武正声道,“就算你是太尉的女儿,私自上了三思羊肠道也得受罚……”
“玄武。”南宫寒叫住了他,“放她们走吧。”
“这……”玄武迟疑了,今日殿下怎的这么好说话?
他顿了一下,看着夏忆安说:“行了,王爷说你们可以走了,以后切记不可再走。”
“多谢王爷!”夏忆安松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激动地道了谢。
可是这小道实在过于狭窄,马车根本无法掉头,夏忆安感觉一阵心无力,难道要她走回去?先不说这路有多远,就是时间上也来不及啊!
南宫寒知道她有难处,便吩咐玄武招来暗卫,把她的马车拆除。
四个暗卫一下子跳出来,带着工具动作迅速地拆着马车,夏忆安看得目瞪口呆,金盏也傻了眼,她们的马车一会就剩些木头架子了。
玄武驾着马车过来,对夏忆安说:“夏小姐,王爷请你上车。”
“啊?”夏忆安呆愣地看着面前豪华的马车,心想这寒王怎么这么好心,不仅不怪她拦路,还让她搭顺风车?
玄武不容置疑地看着她,一副她不上车就不走的架势。王爷的命令如山,是不能更改的。
夏忆安又想,再犹豫时间就来不及了,有顺风车搭岂不正好。她提着裙摆,让金盏扶着上了马车。
刚掀开车帘进去,她便僵住身体不想再上前了。这个男人不正是那晚虏走她的人吗?他居然是寒王,又被她给遇上了,真是孽缘啊!
“驾――”
“啊……”马车一跑,夏忆安促不及防地往前面倒,正好扑到了南宫寒身上。
南宫寒面无表情地看着怀中的女人,身体不动也不扶她,语气中带着促狭地说:“你这是对本王投`怀`送`抱。”
夏忆安惊魂未定地吸了一口气,撑着他的手臂稳住身体,眼神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才坐到了旁边的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