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方管家会觉得我脑子出了问题,一个人自己跟自己较劲。
我赶紧装作做广播体操的样子,对方管家尴尬地笑:“刚才腰有一点痛,我拉拉筋。”
方管家点头表示理解,端着托盘走进来,托盘里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水果茶,还有两盘精致的小点心。
他把托盘放在外厅的茶几上:“纪小姐,您慢用,我等会儿要出去一下,您请自便。”
我点头说好,方管家便退出去了。
我挺喜欢这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他送来的茶点也特别好吃。
我向来不吃独食,热情洋溢的拉过一个盘子,请聂伽澍一起同吃,话刚出口才想起来,聂伽澍已经是帅鬼一枚,吃不了东西。
但是碟子里的一块小饼丢进嘴里,嚼的那叫一个香。
别的鬼都吃不了东西,他怎么可以?
不过聂伽澍一向都是不一样的烟火,最近有一首特别火的歌叫我们不一样,聂伽澍就和别人不一样,不,是和别的鬼也不一样。
吃完点心喝完茶,图章也在口袋里,聂伽澍提醒我:“你不是来做客的,可以走了吗?”
其实他这里非常安静,用来度假倒是不错。
我兜里揣着图章往外走,谁知道在三楼楼梯口的时候便撞上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看着有些眼熟,我想起来是上次聂伽澍带我来这里时,坐在他父亲身边的女人,也就是他的小妈。
漂亮女人看到我有点诧异,我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她就微笑着说:“我认得你,你是伽澍的女朋友。”
她的记忆力真不是一般的好,只见了我一面,便把我记下来了。
我急忙向她点头:“是的。”
“伽澍没有回来?昨天冠弘生日,全家人都到了只有他没有来。”
我笑的讪讪的:“他昨天有事呢,都不在国内。”
“他就算没事也不会来。”
他后妈还是蛮了解聂伽澍的,我跟她寒暄了几句就想告辞,她却喊住我,递给我一个什么东西:“紀小姐,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我没敢接,只是问道:“什么事情?”
她说:“这是给他父亲的礼物,冠弘等会儿回来拿东西,纪小姐,麻烦你等一下,等他回来吧,就说是伽澍给他的,冠弘会很高兴。”
聂伽澍的后妈还真是用心良苦,这样的事情让我没办法拒绝,聂伽澍在我耳边不耐烦地说:“你再不走,迟早被她看出来你到家里来是偷我的图章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明明就是他唆使的嘛!
我急忙摇头,把她的手推回去:“我不能多事,这样伽澍会不高兴的。”
聂伽澍在边上夸我:“孺子可教。”
我匆匆下楼,聂伽澍的后妈在后面追我,但是走的很慢,她手长脚长应该步履生风才对,怎么会追不上我?
我匆匆跑到楼下,差点和走进来的女人撞了个满怀,我抬头看她,怀里抱着一个什么东西,尖叫了一下:“谁呀谁呀?这是走路不长眼睛,差点把我的大补汤给洒了。”
我看着面前的那个女人,30多岁的模样,化着很浓的妆,身上喷着很刺鼻的香水,我想她的衣服和首饰同样价值不菲。
聂伽澍在一边告诉我:“我大嫂。”
我想起来了,依稀有点印象,那天吃饭的时候坐在他大哥身边,眼神一直很不友好。
我匆匆向她道歉:“对不起,不好意思。”然后就想从她的身边溜走,她却一把把我拽住,狐疑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扫了一遍:“你是谁?怎么在我们家?”
“兰宜来了。”身后传来聂伽澍后妈的声音,那女人便松开我,堆上满脸的笑容:“妈,您起来了?”
如此谄媚的一声叫,我背后的鸡皮疙瘩全部冒出来了,我觉得,这个大嫂看上去比聂伽澍的后妈年纪还要大,但她居然能这样坦然地喊聂伽澍后妈叫妈,真是毁三观,其实我觉得年纪相仿,又是这么尴尬的身份,直接叫名字显得更加自然些。
聂伽澍的后妈过来了,他大嫂也来不及跟我纠缠,手里端着汤桶就向聂伽澍的后妈走过去:“还没吃呢吧,我亲自给你炖了点虫草鸡汤,这东西对胎儿特别好。”
聂伽澍的后妈怀孕了?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刚才跑得特别慢,我留意看她的小腹,在真丝睡袍下面,果然已经很明显,三个月总有了。
聂伽澍的后妈笑着接过来:“你真有心,谢谢了,刚好我没吃饭。”
我看着发愣,聂伽澍在我耳边吹气,一阵冷风:“还不走,等着别人分你一碗?”
我赶紧趁她们没留意我就从大门溜了出去,走在了聂家空旷而又孤寂的园子里。
聂家虽然很豪华,但是人太少了,不过现在他后妈怀孕了,家里应该会热闹一些。
其实我对他后妈的印象还是挺好的,不是因为她对我和善,而是因为她眼睛里的光很柔和,一个人是善是恶,不要听她说话,也不要看她脸上的笑容,单单看她的眼睛就能知道。
这些是上一世留给我的经验,我其实想劝聂伽澍几句,但是知道别看他整天表面上嬉皮笑脸,但是他的骨头不知道有多硬,一时半会是劝不动的。
走在去大门口的路上,我没话找话:“你后妈是想拉近你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你不用对她的态度这么恶劣,你爸爸娶后妈,你也不能把所有的错都在怪罪在你后妈的身上。”
我以为他会反驳我,但是他很意外的一句话都没说,聂伽澍一向呱噪,忽然没了声音,着实让我不太习惯。
都快走到了大门口,他忽然停住了:“你回去,让她别喝我大嫂送过来的汤。”
我愣了一下,立刻大惊:“为什么?你大嫂在里面下了毒?”
“下毒倒不至于,但是我大嫂是苗族人,她认识好几个下蛊的人,总之不要乱喝她的汤就是了。”
“应该不会吧,好歹是一家人。”我觉得聂伽澍有点小人之心。
他冷笑着反问我:“你说一个蛋糕是,分成七份一份多还是分成六份一份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