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抱进了怀中,尽管他没有实体,尽管他没有温度,但是仍有一种熟悉感。
一种混杂了鬼王伽,前世的聂伽澍今生的聂伽澍的熟悉感。
其实我觉得老天已经对我很好,至少能让我一直和他在一起,虽然我知道他为了我在饱受煎熬。
我踮着脚,紧紧抱着他,他个子太高,每次都让我把身体拉伸到各种不可能。
也许我抱的太忘情,身边几个女生围着我看,估计觉得我能一个人将自己拉伸成上吊的姿态比较神奇,我赶紧从聂伽澍的怀里钻出来,理理衣服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离开了。
我总会忘掉聂伽澍已经是一个鬼了,我把他当做活生生的人,因为他每次跟我笑,我都觉得阳光也不过那么明媚。
我回到张子萌的房间,那个老人鬼正趴在张子萌床边对她张大了嘴,我才出去不过十分钟,我的符就没用了么?
聂伽澍跟着我走进来,他一进来老人鬼就吓得消失了,看来他比我的符管用多了。
张子萌又睡着了,她看上去很虚弱,我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这样下去,没几天她就会死的。
我想了想又跟聂伽澍求情:“她的确犯错了,但是她罪不该死是不是,再说阴间也有阴间的法律,就算张子萌做错了也不应该动私刑是不是?”
他敲我的脑袋:“懂的够多的。”
他答应帮我跟老人鬼谈判,我们在一个阴气极重的废弃的房间里找到了老人鬼,聂伽澍告诉我这里原来是解剖室,吓得我腿肚子直发抖。
老人鬼看到聂伽澍很害怕,颤巍巍地但是却跑不快,我走过去对他说:“你应该认识我,我是张子萌的同学。”
他看着我,忽然就流出眼泪:“我死的真的好惨,第二天就是我生日,我却跌倒在冰上,那个冰好凉好硬,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还是死掉了。我孙女上学,我孙子上大学,我统统没看到。”
这些话,我不知道听他说了多少遍,每天就这么反反复复地一个人唠叨,张子萌听不见我可全听到了耳朵里。
“那你现在想他们也可以去看看他们啊!”
“我是个鬼,靠近他们把阴气传给他们怎么办?”那他天天都在张子萌的身边,他倒不傻。
我无语,试着跟他谈谈:“老人家,你也跟着张子萌这么多年了,你去转世投胎吧,这样总是跟着她也不是办法。”
“她害死了我,我跟着她天经地义。”
“她也是无心的,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您是因为她死的,泼了水的当天晚上她也生病了,病的很重。”
“总之,她害死了我。”老人很固执,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
“那你也不能吸她阳气,你知道这样她会死的!”
“杀人偿命,她欠我的!”他的逻辑倒是蛮清楚,我和他说不通,只好去向聂伽澍求救:“你不是能捉鬼么,把他交给鬼司吧!”
“我抓的都是已经魔化的鬼,他还不算,我不能抓他。”聂伽澍一靠近他,老人鬼就害怕地躲的远一点,知道害怕就还好。
聂伽澍站在老人鬼的面前,本来他就高大,老人鬼在他面前就更显得佝偻,他停了一会便问老人鬼:“你有什么心愿,心甘情愿地离开那女孩,我给你完成一个心愿。”
老人鬼眼睛发亮,马上就说:“我孙儿明天结婚,你若是能让我参加我孙儿的婚宴,我参加完了却心愿我就离开!”
这个好办,我刚要兴奋地接话,老人鬼又说:“不能让我旁边干看着,我要有实体,像一个人一样坐在席上,我要让我孙儿和孙媳妇喊我爷爷,然后和每个人说话,吃完酒席我就走。”
这算什么要求,简直是强人所难嘛!
根本就不可能,他已经死了,顶多聂伽澍能让他在人群中待一会儿,怎么可能让他又吃东西还要让他孙儿和其他人都看到他?
他都死了七年了,就算能变成人去婚宴,别人看到他,还不以为诈尸了,死了七年的人又复活,别婚宴变成了惊悚现场,吓着其他人就不好了。
我刚想对他说不可能,这时聂伽澍开口了:“可以,明天正午时分,你到这里来,我带你去参加婚宴。”
怎么可能?这怎么能做到?
老人鬼一阵欣喜,急忙点头:“好,你若是能完成我的心愿,我就去投胎,但是前提条件是,我一定要是自己的样子,要坐在首席,要和我孙儿和孙媳妇给我敬的酒。”
“可以,但是你不能再吸那个女孩子的阳气。”
“当然。”老人鬼消失了,聂伽澍往房间外面走,我跟着他:“你怎么能答应他?”
“能做到就答应他喽!”
“怎么做到?”
他停下来看我:“你去他家里找他孙儿,跟他说一下情况,我可以让老人鬼以活人的形态存在两个小时。”
且不说他怎样有本事让一个鬼魂变成活人,但是他孙儿也不见得会相信我说的话,就怕会把我乱棍打出来。
他看出我的疑虑,直接告诉我答案:“你以为那水是张子萌无缘无故泼上去的?是他孙子天天往张子萌家门口泼水,害的张子萌天天摔跤,她妈妈也因此摔跤,于是张子萌去找他孙子理论,他孙子说要么你也往我家门口泼水好了,所以张子萌一气之下就泼水在他家门口,谁知道那天天忽然降温,冰结的格外厚,他爷爷就滑倒了,如果算起来的话,他孙子才是罪魁祸首。”
我听的呆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看老人鬼一眼,他的前尘往事我都能知道。”
还有这种操作?我急忙拉住他:“那你看看我,能不能看到我的前尘往事?”
他笑着曲起手指弹了我脑门一下:“你是个鬼啊?”
“当然不是了。”
“我只能看到鬼,看不到人的。”
“那你怎么做到的,你不过死了十几天,其他的鬼魂死了几十年也不见得有你这种本事。”
他耸耸肩:“不知道,也许我以前做过阎王吧!”
我猛然想起,他不是做过阎王,他是做过了九世的鬼王。
每一次轮回死掉之后,就会做长达八十余年的鬼王。
我在发愣,他却一把搂住我的脖子:“是不是对我非常好奇?想不想要了解一下我的身体?”
我笑着躲开:“不要啦!”
声音嗲的自己都起鸡皮疙瘩,猛然看到很多人围观我,我又忘了,在别人的眼睛里看来,我在自己跟自己打情骂俏,估计他们以为我的脑子坏掉了。
我在和鬼谈恋爱,还谈的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