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几个神女为了抢夺龙鳞大开杀戒,最后一个神女夺得了龙鳞。”
故事倒是很简单,导演说这一场主要是动作戏。
我不知道我嫂子演什么,等她换好衣服出场的时候,颜汐楼告诉我:“她演那个夺得了龙鳞的仙女,是这部戏的女二号之一。”
我大惊,这部戏可是投资了好几个亿,怎么能这么儿戏,用一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外行人?
他微微笑,目不转睛地看着监视器:“与其让他们跟你吵,不如让他们自己知难而退。”
导演一边接话:“演戏哪里有这么容易?”
我不懂,不明白颜汐楼要做什么。
他太沉,想什么做什么我都看不懂。
包括他的一个微笑,一个眼神,我都看不懂。
我嫂子兴奋到不行,一直没办法管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副导演上去跟她讲戏,她却一直在自拍。
副导演上去就摔了她的手机:“演不演,不演滚!”
我嫂子傻了,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哥,我哥站在一边干着急:“颜先生,这副导演这么凶,您也不管管?”
颜汐楼目不斜视:“这我可管不着,拍戏我是外行,还是得听导演的。”
我哥闭了嘴,不再说话。
演戏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我嫂子刚吊上威亚,她就害怕地大叫:“哎呀,我害怕啊,我害怕啊!”
整个片场的人都在笑,我看我哥,他脸上也挂不住。
我好像明白了颜汐楼是在做什么,他们不是想当明星么,就让他们试试明星也不是好当的。
我嫂子跟威亚斗争了半个多小时,耽误了所有人的时间,副导演气的冲她大叫:“你能不能拍,不能拍就走,你知不知道你耽误的这段时间,浪费了多少钱,你赔不赔的起?”
我嫂子瑟瑟发抖,小声对我哥说:“我不想拍了。”
我哥又来找我:“算了吧,我们不拍了。”
我要应着,颜汐楼慢悠悠接上:“这怎么行,一个萝卜一个坑,为了给你们腾出这个位子,我们把饰演她的角色的演员给开除了。”
我哥傻眼了,使劲跟我使眼色。
我看了眼颜汐楼,跟着他的节奏对我哥说:“刚才可是你们跟我要死要活地要拍,现在一个镜头还没拍,吊个威亚都害怕。”
“我们又不是专业的喽!”
“不是专业的还要拍戏!”我呛回去。
我哥这次哑了口,不会反驳我了。
我居然有种很爽的感觉,一向都被他欺压,今天看他无话可说的样子,心里超痛快。
他跟我服了软,因为我嫂子挂在威亚上哭的凄凄惨惨戚戚,像冬天家家户户都会晒的那种腊鸡。
“纪灵,你去找颜先生说说嘛,看他对你也不错,你一说保证管用。”
“哥,刚才你们要拍戏的时候可是跟我拍了胸脯,现在说不拍就不拍,几个亿的投资,你以为是过家家?”我趁机教训他,他的胖脸堆满尴尬和恼火,但是又得压着不敢冲我吼出来。
颜汐楼终于说话了:“跟她谈谈,再试试吧。”
可是我嫂子精神已经崩溃了,这个状态根本没办法往下拍。
我假意去跟导演求情,导演皱着眉头,很为难的样子:“她耽误了这么久,又开除了个演员,现在还要重新去找演员,这一个上午的损失不少啊!”
“多少钱我们赔。”
导演说了一个数字,我哥听到了,跟我乍舌:“我可没钱。”
我也没钱,颜汐楼这时候开口了:“方导,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你让人把她放下来,今天的损失算我的。”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颜汐楼开了口,导演当然松口。
我嫂子从威亚上下来,就像被从集中营里放出来一样,搂着我哥的脖子嚎啕大哭。
我拉他们到一边去哭,哭完了我问她:“拍戏好玩不?”
她站在地上了,嘴就硬起来:“我适合拍文艺片,这种打打杀杀的不适合我,纪灵,你男朋友什么时候拍文艺片,我可以做女主角。”
我哼了一下:“文艺片要拍吻戏,你先问我哥同不同意。”
他俩在我面前耍花腔,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了,我心力交瘁,这时颜汐楼的助理及时来找我:“纪小姐,有点事情请你来一下。”
我正好借故走掉,助理说可以帮我把我哥嫂送走。
我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他们已经被助理送出了片场。
我松了口气,终于把他们给弄走了,我被折腾一天,手软脚软。
今天耽误了拍片,我得去跟导演道歉,他无所谓地笑笑:“那边乐姿他们正在拍呢,颜先生说先弄一个场景出来陪他们玩玩。”
原来如此,是假的。
颜汐楼聪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不论怎样,我得去谢谢他。
他在跟制片人谈话,我站在一边等他。
他看到我很快向我走来,我急忙说:“你先谈。”
“没事。”他轻描淡写:“今天冷,不能让你在这里冻着。”说这就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下围巾绕在我脖子上。
他的羊绒围巾很暖,而且有股很好闻的味道,我立刻婉拒:“不用了,我不冷。”
“脸都冻僵了。”他仔细地帮我围上:“怎么,接受我一条围巾都不行?”
我不说话了,垂着眼睛,眼神落在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上。
他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很古朴,仿佛经历了很久的年代。
见我盯着他的手指发愣,他轻声说:“你也有一个。”
“我没有。”我马上否认。
“你有的,在我这里。”他给我围好了围巾,目光温柔地注视我。
我很怕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想起上上一世在法场的他。
我也想起了那个我的哭声,绝望而歇斯底里,满满都是对颜汐楼的爱。
我打了个寒战,他立刻扶住我:“冷?”
“不冷。”
“去我车里坐一坐。”他扶着我的胳膊引我往一辆奔驰Viaon那走。
我为什么知道这个牌子,刚好来的路上翻蔡助理车上的汽车杂志。
Viaon是服务型保姆车,车内宽敞,坐在里面就像坐在一个小型客厅里一样。
我刚坐稳,他就习惯性地在我膝盖上放上一条绒毯:“喝杯热巧克力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