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客套客套,刚才人家明明说请我们吃饭来着,你要是不去你不去好了,干嘛拦着我们?”
我哥凶神恶煞,我就知道他对着我好脸不会超过三分钟。
我又不欠他们的,大早上赶到几十公里外的郊区帮他们找韦欢签名拍照不就行了,还想怎样?
“哥,嫂子,可以走了吧,拍照也拍了,签名也拿了。”
他老婆却撅着嘴一脸不高兴:“刚才差点就能和韦欢一起吃饭了,就是你妹。”
老婆生气了,我哥自然也继续骂我:“纪灵,你是不是在报复我?觉得从小爸妈把好东西都给了我,你说你一个扫把星,你还,”
我哥说了一半,嫂子拉住他在他耳边嘀嘀咕咕,我不知道他们说什么,说完了,我哥垮着脸对我说:“要么这样吧,你看你嫂子,长的也漂亮,以前也做过封面模特,你看这个戏里可有什么你嫂子合适的角色,女二号就可以了。”
我满眼蝴蝶花,女二号?他们还真看得起我,早知道早上我就别接他的电话。
“哥,就算是导演,现在戏已经拍了,也不能随便加人,再说嫂子也没学过表演啊!”
“你少给我打官腔,”我哥冲我嚷嚷:“总之,你今天给你嫂子安排一个角色,不能太次了,别一句话台词都没有就死了,最好能和韦欢有对手戏。”
“那女主角让给你们好不好,我去找乐姿谈,让她别演了,给我嫂子演。”我呛他,我哥也知道我在说反话,眼睛翻了翻:“纪灵,你现在傍了聂伽澍,就六亲不认了,你可是我们养大的。”
我是我爸妈养大的,又不是他养大的,不过在这里人来人往,我不想跟他吵,我能带他们又拍照又签名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哥,嫂子,这是片场,再待下去人家要赶了,我们走吧!”
我走了两步,他俩还站在原地。
我们能进来是因为聂伽澍,人人都认识我,但是我不能无止尽地消费聂伽澍的面子。
他们不走,我走。
我听到我哥在和谁说话:“我是纪灵的哥哥,就是你们聂先生的大舅子,导演在哪里,带我去找他,我有点事。”
我回头,他在和一个副导演说话,我脑袋一蒙急忙跑回去:“哥,你在乱讲什么?”
副导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哄他回去:“您忙您的。”
副导演走了,我哥彻底发飙:“纪灵,你现在是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
他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向我这里看过来。
我很窘迫,很丢脸,我觉得我丢的不只是我自己的脸,还有聂伽澍的脸。
我哥越说越大声,我向来不善于吵架,气急了只会张口结舌,我哥冲我吼:“你从小就是一个丧门星,克死了纪泉。”
纪泉是我姐姐,二十岁就去世了。
“她是心脏病。”提到纪泉,我心里就好难受,姐姐是我最亲的亲人,如果说我没遇到聂伽澍之前,世界给予我的所有温暖都来自于我姐姐。
“心脏病也不会死人,都是你惹回来的那些鬼!”
总之,我能见鬼,什么都能赖在我头上。
我生气又难过,却拿他没办法,我哥从小就欺负我,对我恶形恶状。
忽然,一个声音在我身边响起:“灵儿,有什么问题?”
我抬头一看,是颜汐楼。
我一看到他就心慌,连忙垂下眼睑:“没事。”
我哥和我嫂子肆无忌惮地打量颜汐楼,颜汐楼为人低调,不像聂伽澍那样跟明星一样频频出镜,所以他们不太认识。
倒是我嫂子,满眼红心:“纪灵,他是什么人?演哪部戏的?”
我草草介绍:“这位颜先生,这部戏的出品人和最大的投资人。”
我哥的眼神立刻充满了崇拜,他对有钱人一向膜拜。
我不想让颜汐楼看到我家的破事,匆匆敷衍他:“没事的。”
我还没说完,我哥就向颜汐楼伸出手:“我是纪灵她哥哥,亲哥,幸会幸会!”
颜汐楼跟他握了握,回头看我,我笑的言不由衷。
“刚才听你们在争吵,什么事?”颜汐楼没有走的意思,还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难堪至极,本来就不想和颜汐楼多接触,我此刻只想溜之大吉。
我哥讪笑:“没吵没吵,我们感情好得很。”说着还搂搂我。
“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跟我说。”
“是啊!”我哥眼睛发亮:“是这样,这位是我太太,她实在是太喜欢这部戏了。”
我赶紧截住他下面的话:“是啊,所以我就带他们来片场转一转,现在准备走了。”然后我就拉他们,我哥甩开我的手,又继续跟颜汐楼说:“我太太想在剧中演一个角色,不是客串啊,是有台词有剧情,最好能和韦欢有对手戏的那种。”
丢人丢到姥姥家,我捂着脸。
他们不知道,一个角色有多难求,那些小生小花,为了一个小角色,又是海选,又是PK,又是陪投资商喝酒,我听说有两个喝到胃都穿孔,现在我哥一句轻飘飘的演个角色,还想和韦欢有对手戏?
我听到颜汐楼很轻松的声音:“可以啊。”
“什么?”我哥我嫂子满脸惊喜,我却是满脸惊吓。
颜汐楼又接着说:“不过,拍戏可不是好玩的,很辛苦很累,而且不能拖了进度,导演很凶,演不好他会骂的。”
“不怕不怕,我能吃苦。”嫂子赶紧说。
我吃惊地盯着颜汐楼,他对他的助理说:“把这位太太带去化妆,然后让导演来见我。”
我哥我嫂子被助理带走了,满心欢喜,嘴都合不拢。
我脑袋里像烧开的开水,沸腾个不行。
“颜先生。”我用公事公办的口吻:“你不必这样做,会把戏弄的乱七八糟的,我嫂子根本没有经验,你不需要答应她。”
我的画外音是,我们俩的关系还没有到让你为我什么都做的地步,他如此聪明应该能够领会。
他朝我笑,笑的我心乱如麻:“跟我来。”
我呆呆地跟他走,马上要拍的一场戏,是几个神女在天上飞来飞去地打斗,后期会用电脑制作,但是拍的时候还是需要吊威亚满天飞。
他坐在监视器后面,让我也坐下,导演看到我们非常客气:“颜先生,纪小姐。”
“跟纪小姐介绍一下今天这场戏的内容。”颜汐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