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虎觉得自己是因为大度,不想跟江珲景计较才离开的,绝对不是因为顶着现在这样的脸说话没有底气,觉得甚是没有颜面才离开的。
王二虎把外套罩在脑袋上,左顾右盼的往自己房间溜。
这还是她第一次做贼似的往自己房间走,笑话,我这样的人可是非常注重仪表的,所以一定会小心慎微。
就这样狗狗祟祟的躲着走,却听到旁边的房子内传出了一阵说话声。
大概率是在举行会议,重点说了那些无面鬼的一些处理方法,还有因缘池现在的下落。
哦豁,这个池子是什么时候没的,有人会拿这样一个东西吗,怎么拿?
突然有人拿手肘撞了撞她,王二虎立马站起来眼睛往其他方向瞟:“那什么,我可没有偷听墙角的的这种习惯哈。”
那人笑了笑:“又没说你听墙角。”
听到这个熟悉的笑声,王二虎放松了下来,不再维持那个尴尬的姿势。潇洒的把头上的外套一甩,大方道:“是你啊。”
孟远空看见她转过头来后,面色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复杂:“你今天…”
一时间得意忘形,都忘记自己现在顶的是什么脸了,她迅速解释道:“这没什么,很正常。这…是一种超前的审美,你看不懂很正常。嗯…很正常。”
孟远空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但王二虎还是敏感地把握住了此女眉间略有惊吓的抽搐。
我对你这样的表现很失望,孟远空。
“我听那边来了通知,没想到你又一次把晋缘水带回来了。”
“啧,小意思,小意思罢了。”王二虎假装不在意的摆摆手,整个人看上去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过魂魄那边的突破还是很小,不知道能不能够在那些魂魄消逝之前,找到能够拯救他们的办法。”
刚刚他们提起的因缘池倒让王二虎有了一些想法,关槿那边的事就是晋缘水插的手,而晋缘水从乐临舟他们那儿盗走的聚源珠对于魂魄也颇有功效,说不定从这颗珠子下手,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我觉得可以去京城看一看。”她记得兔子精告诉她的答案就是在京城。
“人间?”
“嗯。”
跟孟远空说过之后,出于对我莫名其妙的信任,她立即就去了理事阁申请。
我嘛…
旁边牵着乐临舟,前面走着江珲景,主要功能是带路。后面跟了一群壮汉,主要是某人的傻缺哥哥带来保护乐临舟的,都一同前去参观被我威猛降伏的晋缘水。
一路上,江珲景都在忍耐想要打爆我狗头的欲望。
一路上,我都在跟乐临舟如泣如诉的愤慨晋缘水的所作所为。讲她在附上我身的时候是如何无理取闹,坏我人缘,伤我挚爱。
王二虎拿出十分看人眼色的实力,在发现讲到为乐临舟特意准备的‘伤我挚爱’的那个环节时,此人在众目睽睽下完美把握着尴尬的神情,直接扣倒了我幡灵司的两堵墙。
在此之后,王二虎忍痛把这个环节缩减了十分之九,着重讲了乐临舟更感兴趣的‘与晋缘水斗智斗勇的那个晚上’。
“其实你可以稍微的对我的那个解释,更加感兴趣一点的。”
“我已经知道缘由了,而且我更想要听打架的那个。”乐临舟把我的头按向另一边,以防看到我渴求的眼神。
王二虎:求求了,听听我讲伤我挚爱的那段情节吧!
乐临舟:不,我不要,我想听打架。
王二虎:求求了…
乐临舟:直接用手把王二虎的头按向另一边。
然后此人又用熠熠闪光光的眼睛看向我,我只好:“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蛰伏在我体内数日的晋缘水终于…”
包括那些壮汉在内,大家都刻意放慢了走路的步伐,硬是拖到我讲完才终于正常速度的进了晋缘水被关押的那一层。
一开始王二虎想的是见到晋缘水后,跟她进行一个深入的谈话,但没想到她的状态…
怎么讲,就像失了智一样,已经无法做到交流了。
“她是一送进来就这样,还是…装的?”
一边的监管回答道:“送进来就变成这样了,之前有过一些仙人过来审,据他们说是没有神志了。因为已经没有用处,现在也只是随便关在这里,之后再看情况处理。”
“嘶——”那我肯定是问不出什么屁来的,还是等到理事阁的通知下来,跟着大家去京城寻找线索吧。
“哦对了,你也是来审问她的吧。把你的腰牌拿出来,给你登记一下就行了。”
“不了,反正也审不出来。”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还不如去问问温予笙。也不知道他搞了些什么鬼,晋缘水连她最大的用处都没了。
出了门槛,大家都是一副对王二虎很失望的表情,眼神仿佛都在说:
就这?
“一点都不劲爆呢。”
“好平淡啊。”
“我还想看看鬼界这边是怎么审讯犯人的呢。”
“都没有西门那条黄狗撵大鹅好看呢。”
“明明是大鹅撵那条狗好吗?”
“什么!你再说一遍,就是狗撵鹅好吧。”
……
王二虎就这样听着他们把话题转移到了狗和鹅身上,欸~我这样的英雄人物,居然还比不上他们口中的狗和鹅:
“世风日下啊。”
一旁的江珲景真的是受够王二虎了:“你就要点脸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温予笙也在那里,你这侃大山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我…”话还没说完,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江珲景来了一锤。
然后看着那人顶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脸,告诉自己:“让我带路的时候就很想打你了。”
王二虎只好捂着头去找乐临舟,看着他老老实实的蹲在旁边,十分投入的,听着别人讲那那只黄狗与大鹅的爱恨情仇。
最后我带着他去找温予笙准备谈谈的时候,他还是满脸感动:“那只狗和那只鹅真的是太感人了。”
王二虎满脸黑线。
不是,我要说的那个‘伤我挚爱’的那个,你怎么就不爱听呢?
王二虎十分不屑:“呵,为什么?哪里感动了?”这有什么感动的,还没我说的一半好。
乐临舟娓娓道来,听得王二虎简直声泪俱下:“就算它们每天打架,它们也会每天打架。”
“真希望它们可以一直这样打下去。”
最后温予笙路过自家门口时,看见的就是脸两张写满了感动的脸。当他路过时,那两张脸齐齐地用那种感动的神情看向他。
王二虎看见他后,立即跳了出来,神情感动:“你这人怎么回事,你昨天对晋缘水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现在那么像个痴呆儿!”
“不知道,不清楚,不太懂,别问。”温予笙用折扇,把王二虎指着他的那根手指挡开:“在下还有其他要事要办。”
“啧啧啧,为什么不正面回答,啊~肯定有问题,快点从实交代。”王二虎又重新把手指移了回去。
“呀,你看那边是什么。”
“哪边?”王二虎向后看去,疑惑出声:“什么都没有啊,你眼瞎啊。”
再回头看时,周围只有一个扒在门框上,神情感动与悲痛交加,口中还不时吐出‘阿黄’、‘大鹅’之类字眼的乐临舟。
……
她男人是个傻的。
回去之后又看了些资料什么的,等着第二天的通知。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王二虎是被一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少年给吵醒的。
少年破门而入,背光而立。
那扇本来就已经有些弱不禁风的门,直挺挺的被他直接拍到了地上。
王二虎是一脸懵逼,看着这气势,不会是他哥吧。
她赶紧把旁边伸出一颗头来的乐临舟给按了回去:“大哥你谁?”
灰尘散尽,王二虎终于看清楚了少年的面容,心中长舒一口气:原来不是乐临舟的某个哥哥啊。
再看了两眼,啧,长的还颇有清水出芙蓉的出尘之姿嘛。
“小老弟。”王二虎语重心长,虽然你长的不错。不错是不错,但是:“进别人家房门的时候,总要敲那么一两声吧。”
小老弟不愧是小老弟,注意力总不在正确的地方上。小老弟美目一转,厉声道:“他怎么会在你床上?”
“啊什么,这什么?你问我什么?”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能问出这话,王二虎是着实没有想到的。
你不明不白敲了我的门,还理直气壮的问这些私密的话题,王二虎生气了:“我不都已经把他用被子捂住了吗,你怎么还能看得到?”
漂亮弟弟沉着声音继续问:“我说,他怎么会在你床上?”
“不知道。”王二虎拽里拽气的回答,一度把脖子抬的老高,还很炫彩很挑衅的加了句:“怎么了?”
然后被王二虎塞在被子里的乐临舟,翁声翁气的传出一声:
“爹。”
爹?
是在说跌倒的跌吗,说让我叠被子的叠?还是说被子里有蝴蝶?真调皮。难道不是装干果的小碟子的那个碟吗?
哈哈,总不会是那个代表…
王二虎轻车熟路的从床上顺滑的滑到地上,跪在地上五体投地的一拜:
“爹,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