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虎也拼命想夺回一部分控制权,以此保住温予笙的狗命,这次晋缘水的力量来得异常坚固,根本撬不开一丝破绽。
就在晋缘水的夺命剪刀手离温予笙狗头,只剩下那么0.00001公分的距离的时候。
晋缘水整个人像是突然加重了似的,垂直落入了地面,温予笙面无表情的站在那观看。
看着那具身体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挤压,骨骼被挤压得慢慢变形、碎裂,与皮肉混合在一起。
然后被压成了一滩…嗯,怎么形容?一滩马赛克一样的东西。
王二虎看到这些说不出话来。
我艹!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压成了一坨酱?
现在不是她能不能回身体的事了,是她还想不想回到那滩身体。
王乐虎的神智站在自己的身体旁边,面如菜色,最后鼓起勇气伸脚点了一点。脚立马猛地缩了回来:
哎~我操我操我操,那种又通风又裂开的疼痛是什么感觉啊我日?
温予笙蹲了下来,手指在那团酱里搅了搅,收回手的时候,手中多了枚玉佩。
他神情惋惜:“待会儿肯定就会有其他人过来了,为了避免麻烦,我还是拿盆水出来冲一冲吧。”
不知道为什么,王二虎在的这个方向,温予笙也只是无意间看了一眼,但王二虎却觉得这一眼,温予笙是能够真真切切看到她的。
温予笙继续露出惋惜的表情:“欸~毕竟昔日也有过交流,让她这样横尸路边,实在太不体面了。”
所以你TM就想拿水冲我?
顾不上痛楚,王二虎赶紧回了身体,拿着用灵力快速的把身体给修复了。毕竟她真真实实的听到了,那厮走进家门,不消片刻又走出来的步伐。听着他过来时脚步的重量,王二虎觉得这盆水不少。
于是急忙赶在温予笙过来之前直起了身,闭眼骂道:“温予笙你个毁尸灭迹的小人,畜牲,大逆不道!罔顾人伦!猪狗不如…”
骂着骂着,王二虎越听越奇怪,怎么感觉自己的声音好像从头顶传出来的一样?
睁眼一看,地上立了面镜子,从镜子里面的人影王二虎能看出,自己的嘴原来被安在了额头上。
温予笙从这面巨大的镜子后走出来,表情夸张的装出惊讶,眼里全他娘是笑意:“什么,你还活着?”
“你再装!”不就是这畜牲把我的嘴给搅和到这里来的吗。
“啧啧,你说你这不是自作自受嘛。”温予笙从镜子里拽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大方道:“这个送你了。”
她从这团乌漆麻黑的东西中辨别出了晋缘水眉眼,一时心中情绪难以形容:“我TM的谢谢你啊。”
“之前我跟你说过,再去找画妖聊一下,这样不仅能帮助他,你也不会出这件事。可惜啊,某人没去。”
“哈?”
“画妖的魂魄被她做了一些手脚,跟她有了因果。”温予笙眉眼轻柔的往王二虎手上的晋缘水一撇,继续道:“关槿用一个玉佩作为容器,收集了很多不愿入轮回的魂,用这个玉佩保他们不消散。”
“好,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所以,总而言之就是那沾了晋缘水因果线的破玉佩跑到我身上了,虽然不知道画中妖为什么要把这个装了魂魄的容器放到我身上。
但是我知道晋缘水要是附身的话,我是她最容易得手的。
再想想之前和乐临舟去赌坊的时候,关槿身边那些拿着槐花枝的鬼,也不知道收集了多少魂魄。
这种鬼他们一般都不管,这有一天这种鬼全部都消失了,他们也只会认为是自己消散了,的确是钻了鬼界的漏子。
“难怪她用那块玉佩的时候,那么多鬼在嚎,原来是看别人消化那么多魂魄,嘴馋了。”
温予笙笑笑不说话。
虽然王二虎猜不准吞噬完魂魄的晋缘水有多厉害,但刚刚晋缘水全身心侵占她的躯体那一刻,那种未知的恐惧还是真的很吓鬼的:
“不过你刚刚真的很厉害啊,什么伤都没受,就把晋缘水抓住了。还有…把我的身体碾成肉酱的时候也蛮英勇的呢。”王二虎颇为记仇的加重了‘肉酱’两个字,为什么呢,因为她从地上的那些痕迹发现,完全逼出晋缘水根本不需要把她碾碎。
逼出晋缘水的是一个法阵,把她挤碎,完全都是因为温予笙自己一时兴起的恶趣味。
因为刚刚的灵力波动,幡灵司很快来了一些人过来查看,王二虎就在这里等着人过来,外面寻思着怎么整回去,一方面方便邀功。
还有因为之前修补身体修补得太匆忙了,现在身体还有好多地方都漏着风,不太方便走动。
不然她肯定是自己亲自赶过去,而不是等着他们赶过来。
那些鬼差一来,王二虎花了些时间讲清了这些事的原委,原委只花了一刻钟便讲解了清楚,其中花费了大番篇幅的是:
王二虎如何与晋缘水斗智斗勇,以及王二虎是如何带着猪队友以一己之力将晋缘水擒拿,以及在深受重伤的同时,力挽狂澜并救出猪队友,以及…
讲到猪队友的时候,一旁听故事的温予笙忍不住眉毛一抖。
听着王二虎讲的真情投入,绘声绘色,大家都颇有身临其境之感,于是没打断,王二虎就直接讲到了第二天早晨。
故事说完以后,一个彪形壮鬼用力的丢下了手中的刀器:“那猪队友听的老子,真他娘的来气。”
另一个似乎是刚入伍的年轻小鬼,看向王二虎的眼睛不禁满眼赞许:“真是太伟大了,虽然自己的队友已经那么拖人后腿了。但你还是义无反顾的去救了他,甚至,甚至变成了现在这样!呜呜呜呜,好感动。”
王二虎的这番富有感情的鼓动下,其他鬼差看向温予笙眼神不禁有了敌意:“做鬼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以后再遇见这样的强敌,请不要拖住王二虎这样的勇士的后腿。”
“你看你什么也没做,战斗到最后都毫发无伤,就知道在战斗的时候划水,还要等着别人来救你。”
温予笙不禁挑眉,然后象征性的吐了几升血,慢条斯理道:“在下还是受了伤的。”
这下各位更激动了:“什么!你什么事都没做,只拖了王勇士的后腿,居然还好意思受伤?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就是啊!做鬼也忒不要脸了巴拉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咳咳咳…无碍无碍。”王二虎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说这话的时候,她经验老道的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向其他人的眼神还莫名带了些和蔼。
啧,不过尔尔。
“嘶——”
只不过偶尔撞上温予笙的眼神时,她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她眼神告诉温予笙:告诉你喂,我以为你这样看我,我就会心虚。谁让你没事找事碾我呢,你要是不做亏心事,我怎么可能这样凭空污蔑你呢?不知道爷爷我被碾得有多疼呢。
温予笙继续挑眉,转眼又吐了几升血:“多亏二虎兄搭救啊。”
她有被讽刺到。
领头的威猛壮鬼向王二虎抱了一拳,中气十足道:“虎兄,这只鬼我就先带下去报备了,到时候会通知你过来,完事之后,兄弟一定请你这样的威猛汉子喝酒,再会!”
“当然!”王二虎回以一拳。
淦!又可以喝酒了,这位兄台真是豪爽。
温予笙的手里摸着块玉,招手让王二虎过来,又拍了回去。
“你干嘛,有病啊?”王二虎摸着自己的后脖颈,瞪了一眼温予笙。
“啧,好处全被你捞着了,还把我说的一无是处。都这样了,我还不能打回去?”温予笙摸出一把折扇,为自己扇风。
“嘁,我也不是小气的鬼。算了,看在我对你也有愧的份上,再给你多打几下吧。”王二虎交插着手站在温予笙面前,下巴一抬,神情颇有几分英勇就义的感觉。
“你这样一要求,我又不想打了。帐还是算在后面吧,要是你刚好有喜欢挨打这样的癖好,我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温予笙你就是想找打是吧?你才有这样的癖好,你全家都有这样的癖好!”
王二虎最后回去的时候,整个人连头发都被气得支楞了起来。
“你不就是去送个资料么,用得着一天一夜?”经过江珲景旁边时,就像两人有什么磁场感应似的。两人一相交,就必定有一个人先口吐芬芳之言。
王二虎凶巴巴的回头:“你管你爹呢!”
“我…”江珲景对上了本人泄露着王霸之气的脸,我也不知道我这张自认为非常完美的脸出了什么问题,他立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的脸能好好长吗?能不能像个正常鬼一样把鼻子眼睛放在正确的地方。”
听他说完,我立马摸了摸自己的脸。
完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这句话应该就是来诠释我现在这张脸的。
想起来今天西门的那只狗都绕着我走,那群经常到司里来玩的地府上层人士的熊孩子也纷纷远离了我。
难怪呢…
温予笙,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