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件很麻烦的事,如果我真的要去任春雅的别墅找依染,首先,我不能让任春雅知道。其次,我还得打开通往地下室的两道暗门。
那两道暗门都在任春雅的卧室里,门上用的还是红外线锁。我人还没去,就知道这件事很难。
我都不知道那个开红外线锁的装置长什么样,就算我去任春雅的别墅里找,我也不可能找到。
这就让人头疼了,但是不管怎样,我还是决定,先去任春雅的别墅看看。
不过,在去任春雅的别墅前,我得先送小雨去上班。
任春雅的别墅没有保姆和管家,只要任春雅不在,那我就可以用密码打开别墅大门,自己溜进去。
那我怎么才能知道任春雅在不在别墅?
很简单,明天早上送小雨上班去,就能知道任春雅在不在医院,也就能知道我该不该去她的别墅。
小雨知道我要送她上班,自然高兴,只有我知道自己有别的目的。
第二天早上,我送小雨上班。同时也知道了,任春雅也在上班。
很好,只要任春雅不在别墅,那我就可以去别墅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任春雅修改了别墅大门的密码。
别说去地下室了,我连大门都进不去。
我围着别墅外面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可以翻墙进去的可能性。
别墅围墙和农村老家的不一样,老家的围墙,我只要一蹦就能攀住墙头。
可别墅的围墙有八米多高,除非搭梯子,不然我根本够不着。
如果有谭力在就好了,他会像壁虎一样爬。这点高度的围墙,对他来说很简单。
可是,我又不可能叫谭力来帮我。
这是九爷的家,如果让谭力知道我翻墙进去,那还得了?
既然连院墙都进不去,那我就没必要留在这里,直接开车回家。
表嫂问我小雨送到医院了吗,有没有说好几点下班,让我记得下班后去接小雨。
我嘴里应付表嫂说知道了,人已经进了自己的卧室。
我找出上次从张大潇手里拿到的别墅图纸,再次看了起来。
如果别墅的大门进不去,那我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你还别说,我还真在图纸上看到一点机会。
别墅的地下室有排水和通风,排水是深入到地下去的,但是那个通风口,它是伸出地面的。
看来,想要进入别墅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只要从通风口进去,就可以避开那两道暗门,直接进入地下室了。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中午一点。任春雅肯定还在医院,我可以继续回到别墅,先找到那个通风口再说。
第二次返回别墅,根据图纸上的标识,我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通风口。
就在别墅的后墙底下,一个四方形的,直径在五十厘米左右,上面固定着一片钢筋栅栏的入口。
钢筋栅栏是焊死的,我又碰到了难题。
我得打开栅栏,才有可能顺着通风口进去。
万幸的是,钢筋栅栏是焊死的,但是固定栅栏在墙面上的,是四个螺丝。
我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螺丝刀,拧开螺丝,取下栅栏,开始往里钻。
五十厘米的通风口,对我这个体型健硕的成年人来说,想进去是件很困难的事。
考虑到通风口的入口在墙面上,但它里面肯定是垂直向地下室的,我还不能先把脑袋塞进去,必须先进脚。
这样一来更麻烦,因为我看不见通风口里面的情况,只能用脚去触碰,去感觉里面的情况。
不管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就先试试再说。
我脱了外套,只穿着贴身的秋衣秋裤,开始慢慢往通风口蠕动。
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我不知道自己有幽闭恐惧症。
大概后退着进入了四五米,我就知道这样不行。
眼前那个小小的通风口,光线越来越暗。我心里很恐惧,总觉得会有人突然出现,把那个钢筋栅栏固定回去。
我的头皮开始发麻,尽管我还在咬着牙往后蠕动。但是很快,更麻烦的事就发生了。
我的双脚在后面感觉到,通风口出现一个拐弯,它开始垂直往下走去。
五十厘米的通风口,我要拼命用力才能后退进去。
而那个拐弯的地方,是个九十度的直角,我的身子不可能在那里活动开。
对狭窄通道的恐惧,加上后面不可能下去的拐弯,我只能又爬了出来。
这趟活干的特别憋屈,我除了蹭的满头满脸的灰,还有脏的没眼看的一身秋衣,别的什么收获都没有。
这样不行,我只能另想办法。
我很沮丧地回到家里,表嫂做了饭,我胡乱扒了两口,又回到卧室研究那张图纸。
通风口不能进,那我只能研究排水口了。
可是,看着图纸上画的那个排水口,我又绝望了。
按道理来说,排水口不会有拐弯的地方,应该比通风口好进去。
可是,问题是,排水口比通风口小太多,只有二十厘米左右。
想要从这么狭窄的口子进去,除非把我劈成两半。
再次绝望,我躺在床上,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看来,想要真的进入地下室,只能想办法打开别墅大门,然后打开那两道暗门,只有这样才能进去。
别墅大门是密码锁,两道暗门是红外线锁,我怎么开?
我有点魔怔了,嘴里一直喃喃着“开锁,开锁……”
突然,我猛地从床上翻身下来,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我想到了一个可以帮我的人,孙诸葛。
孙诸葛最擅长撬锁溜门,他肯定能帮到我。
我没有给孙诸葛打电话,而是直接开车,去朱雀堂找他。
我现在是名义上的朱雀堂堂主,实际上,真正管理朱雀堂的,是孙诸葛。
孙诸葛做事有个特点,那就是爱动脑子。
朱雀堂负责的拆迁队,一边要和上面的人打交道,一边还要和拆迁户打交道,这中间免不了会有很多棘手的事。
可孙诸葛和王铁山不一样,他处理事情从来不动手,他只用脑子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基本上就能解决所有的事。
我去找孙诸葛,他刚好处理完一个村子的整体拆迁,正高兴着。
“哎呀呀,韩老弟,我正说下午要好好吃一顿,你就来了。走走走,今天我请客,我们吃顿好的。”
我没有心思吃饭:
“不吃,我找你有事。”
孙诸葛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说吃饭的事了,问我:
“是你自己的事,还是九爷的事?”
我心里一惊,刚才一路过来,只想着让孙诸葛帮忙,却没想怎么给孙诸葛说这件事。
当然不能说是九爷的事,我开的是任春雅的门,这个绝不能让孙诸葛知道。
可是我自己……我怎么告诉孙诸葛,我要打开一道密码锁,和两道红外线锁?
我自己的生活中,根本用不到这东西啊。
孙诸葛一直看着我,他还等着我给他说,我找他到底有什么事?
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那个……还是小雨的事。小雨去大嫂的医院上班,可她每天还要回我家来住。我不想让她回来,所以我……我想给门上换一把锁。”
我这个理由很生硬,孙诸葛也觉得我不对劲:
“小雨有你家门上的钥匙?“
我点头:
“有。”
孙诸葛觉得我小题大做了:
“那你直接收了她的钥匙不就完了,不至于为这点小事换锁吧?”
我说:
“她不给我。”
孙诸葛笑了:
“也是,小雨都能住到你家里去,怎么可能把房门钥匙还给你?”
我赶紧点头:
“我就是因为要不回来钥匙,所以才想换锁的。”
孙诸葛还是觉得我不对劲:
“你是要换锁,又不是开锁,这事你找我没用啊。”
我脑子转的都要冒烟了,真不知道给孙诸葛说什么才合适:
“我知道你只会开锁,我找你……是想知道……我要换个什么样的锁,才能让小雨不能进门?”
孙诸葛又笑了:
“不管换什么锁,只要你不给小雨钥匙,她就不能进门。”
我摇头:
“孙哥,你也知道,我家里还有我嫂子。就算我不给小雨钥匙,我嫂子也会给的。”
孙诸葛搞不懂了,他不知道,这种家长里短的琐事,我为什么来找他?
“韩老弟,你这……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嫂子要给小雨钥匙,你给我说了有什么用?我总不能给你嫂子说,让她不要给小雨钥匙吧?你这不是闹笑话吗?”
我拼命想理由,感觉自己都开始冒汗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门可以不用钥匙?就是……就是……”
我磕磕巴巴,是因为我打死都不敢说,我在任春雅的别墅见过一种密码锁,我想要那种锁。
孙诸葛瞪着眼睛看着我,他也着急我到底想说什么。
突然,我想到了可以完美说出密码锁,但是绝不会提到任春雅的办法:
“……就是那种,电视上演的,有些保险柜上用的那种锁。那叫……那叫什么来着……”
我假装想不起来,孙诸葛开口了:
“那叫密码锁,不用钥匙。那种锁上面有个小键盘,按上面的数字就能解锁。”
我两手一拍:
“对,就是它,我想要那种锁。”
孙诸葛看着我,那种哭笑不得的表情,都把我看的心虚了:
“怎么了孙哥,你怎么这样看我?”
孙诸葛不知道是笑出声,还是叹气出声:
“呵,韩老弟。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我强装镇定:
“怎么了?”
孙诸葛的表情有点无奈:
“密码锁不用钥匙,但是知道密码,开门比用钥匙还方便。你换了密码锁的门,你总得把密码告诉你嫂子吧?你嫂子都能把钥匙给小雨,她就不能把几个简单的数字告诉小雨?”
我:
“我……”
我张口结舌,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和孙诸葛比脑子,有理有据的情况下,我可能和他打个平手。
像这种本身就是做贼的,还想把事情弄的合理合法的,我根本不是孙诸葛的对手。
当然,如果把我和孙诸葛的情况反过来,那他肯定有办法瞒天过海,骗的我给他一个办法。
可是现在,我想什么都没用。
孙诸葛觉得问题只能这样,又提起吃饭的事:
“你换了密码锁,也不能保证小雨不能进门,除非你能让你嫂子不告诉小雨密码。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小雨的事得另想办法,我们还是先去吃饭。”
孙诸葛还不知道,我纠结密码锁的原因不是因为小雨,而是我要进任春雅的别墅。
孙诸葛开门,意思让我和他去吃饭。
我看着孙诸葛站在门口要离开的样子,心里一急,突然就想到另一个和孙诸葛说密码锁的办法。
我走过去,把门关上,把孙诸葛又拉回来:
“孙哥,我听说那个密码锁,就是不知道密码的人也能打开,有这回事吗?”
孙诸葛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根据我的问题回答我:
“你还别说,我以前还真的开过这种密码锁,其实也没有多难。”
我心里狂喜,但是表面上还得保持镇定:
“不难?你的意思很简单?”
孙诸葛点头:
“简单,给密码锁上吹一层灰尘。要特别薄,要眼睛看不见。等你按过密码锁上的数字,你用手电筒侧着打光过去看,就能看到开锁的数字了。”
我心里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果然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做。
虽然和孙诸葛沟通的过程很艰难,但是这个结果,我还是很满意的。
只是,只解决了密码锁还不够,我还有两道红外线锁要解开。
我又开始发愁,我怎么给孙诸葛把话题从密码锁,拐到红外线锁上去?
幸好,孙诸葛自己说了一句:
“其实密码锁也算不上安全,它还不如用钥匙开的机械锁安全。”
我赶紧接住孙诸葛的话:
“我听说有种红外线锁,那个好像很保险。孙哥,你要是碰到红外线锁,是不是也没办法?”
孙诸葛疑惑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一样:
“老弟,你是发财了还是发疯了?你家里有什么金山银山,要用到那么高级的锁子?”
完蛋了,只听孙诸葛用“高级”两个字形容红外线锁,就知道那个东西有多难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