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一芥春2025-07-02 20:384,019

白卉蕾脑海中的这么一个想法疯狂叫嚣起来,吓得她是一身冷汗,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一想到这么一种可能性,惊恐地让她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而后喃喃自语起来:“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那样……”

  可是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适用于此情此景了不是么?虽说司凛十分讨厌,但是她很厉害很厉害,可就是这么一个厉害的人,她进去后这么久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动静,是不是束手无策…?而那个曲烟也是,竟是如此的慌张,为什么会这般手足无措……

  “司凛不是说这药是调制给自己的么!”白卉蕾下意识地低喊出声。

  会不会是司择空误服了?还是说其实那就是司择空的药?!那可是噬神!毒性嚣张的噬神!

  而采诺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惊疑得不知为何她会如此,只是现在听到她开口,才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同时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方想开口抚慰白卉蕾,而白卉蕾已经是一个腿软,而后瘫软在地,满面惊恐。

  ……

  “小姐!药箱来了!”曲烟匆匆地冲进去,却一眼撞见司凛鲜血淋漓的手腕,吓得半死,惊呼出声。

  “小姐你怎么!”曲烟急得都要哭出来,虽说让自己触目惊心,倒是自己反应得很快,知道只有小姐自己划伤自己的可能性。

  她服侍小姐这么久了,隐隐约约能够察觉到小姐的特殊性,她的极通医理是同她的身世与身体特质有关的,如今放血给公子,肯定是说明公子身体恶劣到了一定程度!

  眼下又是公子情况危急又是小姐手腕鲜血淋漓,让曲烟有些招架不住,看小姐那样子就知道她很疼很疼,可是她却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曲烟心疼得很,知道如今说什么司凛也听不进去。

  可是心里又实在心疼,她像是发泄一般捶打了一下北沉:“为何…为何你不拦着小姐啊,呜呜呜…小姐一定很疼……”

  北沉被她责骂性地打了一下,心里也很难过,哽咽了下嗓子,说不出话来。

  “曲烟,冷静,”司凛回过身去看她,轻轻一笑,只是虚弱面色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凄淡:“将药箱拿过来。”

  “好……”曲烟呜咽着,而后将药箱递给司凛。

  司凛收回手来,毕竟她自身的愈合速度很快,也没有必要做止血工作,只是翻弄着药箱,快速地从里面找出一个放有灰色药末的瓶子,而后药箱里面的小碗,将灰色粉末倒入其中,灰色粉末才倒出来一会,整个房间便弥漫起浓郁的药香来。

  不等一边的曲烟和北沉反应,司凛取出药箱里的特制小刀,横切入自己手腕上本来就有的伤口,瞬间功夫就又是鲜血直流。

  “……”曲烟已经是咬紧嘴唇,她心疼得不行,只是无可奈何。

  其实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短短时间内变得如此复杂?公子到底是怎么了……

  北沉轻轻移开视线,满心满眼都是自责,为何…为何自己不能够为公子做些什么!还要年纪如此的小姐做这般伤害自己的事……

  司凛心无旁骛,任由手腕上的血液落入小碗之中,里面那些灰色粉末瞬间溶于血液之中,被血液尽数吸收,颜色并没有那般鲜艳,如若镀上一层薄薄的银层。

  “将他扶正。”司凛轻轻开口,让曲烟把司择空扶起来,而自己也得了个空,迅速地将自己的手腕包扎起来。

  曲烟匆匆点头,擦了一把眼泪,而后走过去,将面色有些恢复过来的司择空扶起来。

  司凛包扎好自己的手腕之后,端着小碗走过去,而后小口小口地喂着司择空,一边的曲烟默默地替她擦拭干净流淌下来的汤药。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而一小碗终于是见了底,司凛放下手中的小碗,而后将司择空安置好,看着这张平日里永远鲜活的面容如今失去了平日的模样,气息虽说平稳却虚弱得很,她的头脑几近要爆炸。

  不同于表面上的沉着冷静,其实自己内心已经慌成了一个望不尽边际的无底洞,为何哥哥体内残存的噬神之毒会再次复发?明明先前已经是平复了大部分,这件事跟自己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一定是自己的药,自己的药勾起了他体内残存的噬神。

  司凛头疼欲裂。

  如今不过是短暂地牵制住了哥哥体内疯狂生长着的噬神之毒,却不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的汹涌。

  “公子他……”见司凛终于是休息下来,北沉这才走了过来,握紧拳头,方才一直不敢打扰司凛。

  司凛轻轻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司择空,又看了看屋子里的两个人,都是朝夕相处的伙伴,脾性自己再清楚不过。

  先前哥哥永远是一个人尽可能地承受,而如今已经不是这样,他拥有了关切他的人,因而…司凛心里为司择空做了决定。

  看了看周边的人,眼底染上信任之色,司凛轻轻开口:“你们知道…哥哥身体不好的吧?”

  北沉听了这句话后心里一怔,作为司择空的贴身侍卫,他自然同司择空接触得多,能够察觉到他的些许不对劲之处。

  自己心里一直明白,司择空的身体不好,可却不清楚到底是不好到哪种程度,哪种方式,毕竟他一直秉承着主子不说,他绝对不问的态度。

  而曲烟呆呆地听着,点了点头,自己一直知道小姐在给公子调理身体,常常一头扎进药室中没日没夜地研制新药。

  司凛看了看他们,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哥哥是中了很不好的毒,名为噬神,从他幼年开始。”

  噬神!曲烟自然是不懂这一点,但北沉听到这二字的时候,脸色都变了,竟然是噬神!主子居然中了这么深的毒!

  自己其实是在主子七岁之后才安排到他身边的,先前的事自己一概不知,只知道自己侍奉的是一个阴冷黑暗的孩子,却不知道,他年纪如此轻轻,会中这般剧毒。

  那他…到底是承受了多大的苦楚啊……那可是叫人闻风丧胆的噬神!明明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却要承受这个这么多年……

  司凛继续开口:“阴差阳错之间,我被哥哥收留,也是因为这毒的因缘,我会治疗,只是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帮他压抑他体内的噬神,并一点一点地剔除。”

  北沉恍然大悟,那噬神之毒,十年之内必定丧命,主子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原来都是因为面前这小丫头所做的一切。

  “而如今却是不知为何突然复发,叫哥哥一时之间抵挡不住,昏死过去,还好北沉发现得早,如果再晚半刻,定会遭遇不测……”

  “如今不过是短暂牵制住了哥哥体内汹涌的毒素,我甚至不知道接下来他会遭遇什么……如果噬神再次复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现阶段的药能否继续压制下去……”

  “明明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司凛说到这里更是自责,紧闭双眼:“为何会出差错…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她越说越不能够自已,虽说之前面对这般场面,明明是个足够沉静的人,但说到底还是个孩子,方才是没有机会去分神,去流露心底的惊恐和疑惑,现在终于是有了一个发泄口,轻轻呜咽起来。

  “小姐……”曲烟是第一次看到司凛哭,她现在终于有了个孩子模样,原来她也会哭,也会软弱。

  而北沉则是摇了摇头,他知道现在司凛处于自责和惊恐之中,向来不善言辞的他走了一步上前,说道:“小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没有你,那么主子可能早就……”

  “你的药绝对没有问题,毕竟主子这几年的身体是越来越好。”虽说北沉并不清楚其中渊源,但是当即下了结论,那就是司凛的药是没有任何差错的。

  司凛抬起朦胧泪眼来,鼻子通红,咬紧了唇:“可是哥哥……”

  “想想…有没有可能主子误食了什么东西……”北沉打断她,继续分析道:“主子生性谨慎,是不会遭人暗算的。”

  司凛好不容易安稳下来,没错,现在并不是什么可以悲伤的时候,她一定要抓住时机,找出原因来。

  不过一会功夫,司凛就沉淀下心情,而后深呼一口气。

  “哥哥最近有去什么地方,或者服用什么东西吗?”

  一定是有原因的。

  北沉最清楚这些,仔细想想之后说道:“公子这几日都在府里,至于吃食都是往日既定的,并无服用过别的东西。”

  “而至于今天,用完午膳,服用过宁息之后就睡下了。”

  听他讲到这里,司凛突然想到什么,宁息?莫非是宁息出了什么问题么?只是宁息像自己之前调制过的所有药一般,都是自己一手调制而成,从选材,再到最后环节,都没有落下过。

  应该不会是宁息出了差错。

  她轻轻叹气,看向一边曲烟:“曲烟,麻烦你跑一趟,去问问厨房什么的,有没有添置不应该的食材。”

  只是食材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毕竟她按照司择空的身体,是严格规定了不能服用的食物的,厨房应该不会犯忌才对。

  不过最好还是要确认一下。

  “只是…不用透露哥哥身体情况。”司凛轻轻皱眉,生怕有别的变数,如今自然是最好封锁消息。

  曲烟点了点头,风风火火地往外跑去。

  司凛看着那边如若病美人儿一般躺在床上的司择空,眼里流露出心疼之色,站起身来,也不顾自己手腕依旧疼痛,吩咐北沉在这里好好照看哥哥,他的状态应该还算稳定,自己还需要亲自回药室好好挑选药材。

  北沉自然是点了点头,寸步不离地守在司择空身边。

  小姐的手段自己很清楚,一切交给她定夺就可以了。

  司凛一出了门,便看到一旁颤颤悠悠地让采诺扶着自己的白卉蕾,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满脸都是惊恐之情?

  敏锐如司凛,一看到她的神情就意识到了一些别的东西,司凛起了疑心,在这府中,面前的两个女人便是很大的变数不是么?

  只是…她们的动机呢?

  虽说心存疑惑,但是司凛依旧是没有这般草草放过白卉蕾她们,她挑了挑眉,看向白卉蕾:“不知郡主在这里做什么事?”

  那边白卉蕾听了她的话后,一个心惊胆颤,不过随即就像是得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看向司凛,等下…司凛出来了,是不是情势并没有自己想得那般糟糕?

  白卉蕾方想开口询问情况,只是又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可不能犯傻,如果这个时候贸然询问司择空身体情况,那么不就全露馅了?

  她一定要镇静。

  “没有…”白卉蕾轻轻一笑,努力叫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得体:“只是方才司小姐急匆匆的,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这才在门口等待一会。”

  司凛淡淡地看着她,面前这个女人太可疑了不是么?为何会露出那般神情?这实在叫自己不能忽视。

  “今日我还有事,还请郡主多等一会,”司凛看着白卉蕾,一双眼如若要将白卉蕾看穿一般:“要不然郡主先回去休息下?”

  现在自然是不能够将白卉蕾送走,说不定就有联系呢?她之所以还在这里这么久,应该是别处没有急着销毁的证据什么。

  总之一定要留住面前的女人。

  白卉蕾有点不自然地笑了笑:“那是自然,如若司小姐有事,那么卉蕾多留一会也无妨。”

  而后她尽量不露马脚地带着采诺离开。

  司凛心中的疑惑依旧存在,不过实在是想不出她的动机何在,她实在没必要害哥哥不是么?毕竟她的心思全放在哥哥身上。

  但并不知道她为了什么事而这般惴惴不安,或许还是因为先前因衣食住行扣用她的钱财一事?

  司凛边走边想,当务之急还是要去药室。

继续阅读: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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