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司择空离开司凛，司凛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
“那我们一起去吧。”
司择空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而司凛则是过了晌久之后才红着耳根应了一声，随后有些不自然地垂下脸来。
“怎么了？”司择空看她神情恍惚，有些紧张地出声。
司凛有点木讷地摇了摇头，自己方才在想些什么呢…真是乱七八糟的……
这可是哥哥啊……
只是她还是有些不自然，便一个人走到前面去了。
司择空只当她是在想噬神的事情，而后很感叹地跟在她身后，果真，小家伙格外在意自己呢。
司凛闷着头往前走，越走脸越发通红，而后索性就走到自己的房间去。
……
西良王府
今日真是格外精彩，西良王白捡了一个小老婆，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他虽然感谢柳灵妤给自己送来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只是毕竟心里还存在着一定芥蒂，等宾客退散之后，回到房里看到她那死寂沉闷的模样，心里多少有些不悦。
柳灵妤的肚子里毕竟有自己的孩子，虽说根本也不在意这个孩子的存在，但是他知道柳灵妤认为自己肚子里的里的孩子便是一个保障，他实在太想要看到柳灵妤希望最终破灭时候的模样了。
西良王走进卧房之后，看了看这两个人，她们一点也不像姐妹，那种疏离感让人一看便知她们关系差劲。
柳灵妤的面色死寂，看了西良王心里甚是不快，他再看看一旁的柳四小姐，那清秀的小脸蛋上如今写满了恐惧，身子都在止不住地颤抖，如若猫儿一般，倒是让自己心痒痒。
“爱妃，今天真是有劳你了，本王实在是心疼不已，又惦记着你腹中孩子，爱妃今日不如去偏房里一住，好好适应一下？”西良王的眼神甚是温柔，但是看在柳灵妤的眼中却是如若毒蛇一般让人心惊胆颤。
竟是让自己在新婚之夜的时候让自己去偏房？要是换做之前的柳灵妤，早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只是如今情况不同，少一夜相处便是少一夜的折磨，她的颜面已经丢尽了，自然是不在意外人如何看待自己。
柳灵妤稍稍抬了抬眼，只见西良王已经是将目光投向那边的柳四小姐，她心情复杂，这个男人真的是本性难移。
“多谢王爷体谅，”柳灵妤站起身来，而后目光若有若无地飘过柳四小姐：“妹妹体弱，还请王爷好好疼爱。”
柳四小姐听到她这般说，又想到先前柳灵妤是怎么一副狼狈模样回到的家，吓得眼泪汪汪，那时候的柳灵妤，浑身都是伤！还骨折错位，真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而如今…自己……
柳四小姐吓得不行，只是又无处可逃，只能够瑟瑟发抖。
西良王看着柳四小姐那担惊受怕的模样，内心早就是躁动不安，听了柳灵妤的话后，自然是忙不迭地点头。
知道他性子急，柳灵妤冷笑一声，而后就往外走去，甚至还没等到自己关上门，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女子惊呼声。
随即便是衣服被撕扯开的声音。
柳灵妤心情复杂，又开心又难过，她自然是一点也不同情里面的柳四小姐，她恨不得柳四小姐今天就被折磨致死，只是自己一想到自己不过只是暂且逃过一天，之后日日夜夜都需要逃脱，实在是难挨。
下意识地抚摸上自己的肚子，柳灵妤眉头一皱，竟没想到这个自己曾经嗤之以鼻的孩子，会是自己如今的护身符。
她一个人走着，自然很是落寞。
而下人们看到柳灵妤一个人出来，神情都有些古怪，看来今日柳四小姐有好受的了。
他们服侍西良王已经很久了，甚至观念都有所改变，一个女子大婚当天不被夫君待见放在别的地方早就是让那个女子丢尽了颜面，而放在西良王府，可真就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西良王府的一天就这么过去。
由于柳四小姐的突然嫁入，西良王府也没有安排她的住处，也就是连夜才在柳灵妤的住处旁边找了间干净屋子收拾了一下。
一大早，柳四小姐就被抬了回来，真可谓是被抬了回来，整个清秀的脸庞上鼻青脸肿，身上也有不少淤青污痕，怕是眼泪已经流干了，神情显得呆滞不已，明明是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倒是没让下人有多关心，毕竟这西良王府之中，比柳四小姐小的还有不少，也都经历了这么多非人的折磨，可真是见怪不怪。
柳灵妤象征性地去看了下自己的好妹妹，柳四小姐已经是被折磨得说不出话来，见了柳灵妤只知道愤恨地落泪。
看着她这般模样，柳灵妤早就干涸的心倒又掠过些许快意。
“真好，妹妹总算也是经历过一回，这回之后，怕是不会再取笑姐姐了呢。”柳灵妤笑得空洞。
柳四小姐只是哭泣，西良王的手段她终于是切身体会到了。
“日子且长，慢慢熬吧。”
柳灵妤随意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出去。
接下来在西良王府的日子，让柳灵妤见识到了真正的荒淫无度，西良王私生活混乱不堪，如若一只庞大的蛀虫，一点一点蛀空着皇帝留给他的海市蜃楼。
期间就算柳灵妤还在怀孕期间，也被西良王强行抓过去一同过夜，柳灵妤无可奈何，在府里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只得以忍受。
不出半个月，柳四小姐就已经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终是在一个早晨被人拖了出去随意裹了一下就扔到了乱葬岗去。
柳灵妤看着心寒，也不知道柳四小姐的娘亲会哭成什么样，怕也只有去乱葬岗寻人的时候才知道了。
她的日子依旧很长。
外面人人都在感叹这当时名震一时的双姝怎么会这么凄惨，一个嫁给了西良王饱受摧残，另一个则是只能够和一个底下人度过一生。
柳小姐的日子怕是难过得很，她那个什么爱慕西良王许久的妹妹当天同她一道嫁入王府之后，不出半个月就暴毙身亡，更是让人议论纷纷。
而那个常小姐家里则是一塌糊涂，招了这么一个不讨好的女婿进门，每日见了都是心烦意乱。
听闻那个什么王峰俨然已经把自己当作了男主人一样，整日在府里晃荡，而常小姐自然是闭门不出一点也不想看到他，那个王峰还自不量力地想要去讨常小姐欢心，却是被常小姐丝毫不留情面地命人给打了一顿，常府里的下人们见得纵使王峰是常小姐名义之上的夫君却还是受得如此待遇，一个个都明白他依旧是身份低贱，所以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任由他被欺负。
这倒也是让众人感慨不已，这个常小姐也真是葬送了自己的一生，所谓一时失足千古恨，她已经没有未来可言，王峰就是她永生的污点，而且如影随形。
也有人说常小姐如今精神恍惚得不行，几次自杀都未果，真是让老百姓们唏嘘不已。
这两位女子的命运还真是叫人感叹。
……
司府
最近司择空正在着手准备于去恒东的工作，司凛也让曲烟整理起自己的行李来，很快，就提上议程，即日出发。
这一行，自然也是低调得很。
楼邪那里司凛只是简简单单回复了一个她会去，而后就动身前往恒东。
恒东这个地方对于自己而言并不陌生，毕竟神启之地就在附近，她也常常在边境地区晃荡，但是主心城可没有去过几次。
她一路上自然是和司择空共乘熟悉的马车，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适，之前那种让自己恍惚的感觉久久不能够释怀，导致她同司择空对视或者有身体上的接触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磊落，接受起来似乎没有那般坦荡了。
一路上她都有点闷闷的，时不时看向窗外，也没多少话。
司择空也意识到了司凛的不对劲，他看着旁边的小家伙，她这几日都有些奇怪，但也形容不出来，莫非是…
因为要见楼邪所以紧张了？
一想到这里，司择空的脸色就臭了下来，不过仔细想一想，那个男人的确是……
长得很好看，有种异域情调的俊美，而且也很有气度，那种由内而外的气场，那种格局，的确是数一数二……
而且敏锐如小家伙，也一定能够看出来，而且那个楼邪对小家伙有心，肯定是处处都花了心思，保不准小家伙就被哪一点给迷上了……
司择空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自己的心情都变得差劲起来，但是自然也是不能够妄下结论，他真是只要一接触到关于司凛的问题，就开始别扭得像个孩子一样。
这个时候，正在平稳行驶中的马车突然一阵颠簸，让正在发呆的司凛蓦地一震，而后头磕在了面前的马车壁上。
她轻轻地呼了一声，时刻注意着司凛的司择空早就是担心地凑过去，下意识地想要去摸摸她的头。
司凛不自觉地看过去，只见司择空那张天赐容颜之上带着些许担忧，轮廓妖冶的眸子里所呈现出来的，都是自己。
她下意识地别开视线，而后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随后支支吾吾地说着：“无…无碍……”
万万没想到她会有这般抗拒动作，虽说只是一个小小动作，却让司择空接受不来，她…她这是嫌弃自己了吗？！
司择空不可置信地收回手来，满心满眼皆是落寞，果真如同自己想的那样吧……
也是，小家伙已经到了一定年纪，她自然是有那个权利去追寻自己的爱，她也终将同一个人厮守终生。
只是……
司择空实在不想要面对那么一天，小家伙已经是完美契合进了自己的生命之中，他无法容忍她的离开，一想到她会向另一个男人露出笑脸，这就让自己心如刀割。
但是…司择空总觉得这么一天，好像已经来到了啊……
他的心情，陡然落寞。
完全不知道司择空心思这般复杂的司凛则是别着脸，面上早就浮现出了不少红云，最近自己怎么这么爱脸红啊！
司凛在心里无助地呐喊着，好像就从前几天那个让自己感到麻酥酥的拥抱开始，她就不能够好好面对司择空了，总觉得同他相处，自己总有些放不开。
她好不容易镇静下来，又想到刚才司择空那担忧的神情，耳根竟又开始泛红。
不仅如此…她觉得司择空好帅啊……
的确，哥哥长得魅惑众生，但是之前自己真的也就是看惯了一样，都没什么大的反应，但是刚才…真就觉得司择空帅得一塌糊涂，让自己心跳加速起来。
完了…司凛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如此心绪不宁，怕是应该吃点宁神定志的药丸了吧？
她一个人胡思乱想着。
两个人共乘一辆马车，心思倒是别样的迥异。
一路上，就这么有些别扭地过去。
路途遥远，纵使他们的速度已经很快，但也需要在夜里找个地方落脚休息。
在天快黑的时候，一行人找到了一家看上去干净整洁的客栈，正巧剩了两间房，便由司凛和曲烟一间，北沉自然是背负着看守的职责，不一会便消失不见。
司择空和司凛下车之后，司凛还是有些不敢和司择空说话这样，她心不在焉到就连曲烟也看了出来。
“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吗？”正在上楼的曲烟注意到司凛有些不对劲，好奇地问着。
“没…没有……”司凛摇了摇头，一改以往的风轻云淡。
“喔…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待会好好休息吧。”曲烟也没有想那么多。
听着二人的对话，司择空越来越觉得心寒，看来司凛真的是因为越来越接近恒东，也越来越接近楼邪才会这么心神不定吧。
那个男人…到底在什么时候夺走了小家伙的心啊……
司择空的情绪也不对，他只是嘱托了司凛几句，而后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司凛或多或少也觉得司择空有些不对劲，但是自己如今无暇顾及那么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