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凛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她这次配的，绝对是毒药。
一颗一万两，大概也只有她才能够给出这个价格来，这次的用材成本最多也就三百两，毕竟用料不严谨，之前的好歹也有个两千两的价值，如今倒是净赚都能够赚死了。
不过自己倒是认为惠贵妃能给出这个价格，毕竟混迹后宫那么多年了，母族势力又大，手上要是没个十几几十万银两还真是说不过去。
不过区区九万两，惠贵妃这般爱惜自己的人，自然是想要永葆美丽，手上又没存货了，自然是会花这个钱。
但这次的驻颜丸当然是没有任何好的效果的，她不过是个冤大头罢了，自己也绝对不会砸了“檩”的招牌，选用的药材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肯定不会让惠贵妃怀疑到自己这里来。
司凛笑得开心，让曲烟把锦盒给收好，而后自己便悠哉悠哉地出去吃饭去了。
……
宫宴之后，司凛的名声大噪，本就是个传说般的存在，如今这个带有一定梦幻性色彩的仙人儿得到了证实，竟是比传闻中的还要美好，让百姓们心里更是觉得司凛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人儿。
那些有幸目睹她的真容的人们都说她生得要比司择空还要惊艳，这是什么程度？人们本以为司择空的面容已经是世间之最，但竟是没想到还有比他生得更为迷人的人，竟是让人不知该怎般设想。
司家的妹妹，果真是长成了呢。
不仅容貌，司凛的才情过人，听闻她一幅画作惹得全场噤声时间长达半柱香，那该是一幅多么令人惊艳的画作，人们不得而知。
后来那幅画作好像引得无数人争相出价收买，恒东太子也想要这幅画，不过由于这幅画的特殊性，他得同皇帝商量。
不过这幅画最后自然是被皇家收藏了，让那些竞相买卖的人心里惋惜。
司凛的美名其实，让众多百姓心里更是觉得喜欢。
而这次宫宴之后，第二热议的怕就是新晋五皇妃的绯闻之事，也不知道从哪儿开始传起，有的人开始偷偷摸摸地交流起宫宴之上五皇妃才被宣布了身份，还不出半个时辰就同西良王一块.......
这可是一件十足的劲爆消息。
本来还以为只是花边新闻，但是有聪明人发现惠贵妃和君坤之还没有动静，按照他们的性子，择亲大会都能够那般大张旗鼓，宣布五皇妃一事肯定也会好好宣传，但是他们就像是元气大伤一般，到现在还没个动静，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更有同柳府熟络的知情人，发现了柳府的端倪，据听闻那柳家家主天天铁青着脸，而柳家夫人更甚，日日以泪洗面，听起来好不悲惨。
隐隐约约之间，这件事就像是得到了证实一般，百姓们听了都是唏嘘不已，毕竟这场闹剧的主角可都是风云人物，那可是堂堂西良王和五皇妃！
怎能不劲爆？
那西良王性虐残暴，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死在了他的手里，前后换了许多个王妃，从平民到贵族小姐，身份多样，但无一难逃厄运。
想想都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五皇妃是怎么能够同西良王扯上关系的....天呐，真是刺激得很，其中细节众人不得而知，但是嘴巴可是长在人身上的，其中细节他们是不可能知道的了，不过他们可以尽情补充上。
一来二去的，本来事情真相就已经..在民间流传一下之后，竟是更加...众人谈及这个都是啧啧称奇。
这件事情的酝酿滋生，自然是使得柳大人头疼不已，不论花了多少重金进去想要改变舆论导向，却又无可奈何，看来其中定是有别的家族势力其中作梗，见不得柳家好的人可是多了去了。
柳大人近期因为柳灵妤这件事心力交瘁，头发竟是白了一大片。
柳灵妤出了这么大的事，五皇妃的位置肯定不保，看来还得嫁入西良王府，这才是让人最痛苦的一点。
名声和脸面已经是丢光了，已经到手的荣华富贵尽数丢失，最具有竞争力的大女儿也断送在了那个恶王爷的手里，这叫柳大人如何不急？
而柳夫人前几日还是春风满面，毕竟女儿要嫁入皇家做高高在上的皇妃去了，如今竟是丢尽了清白，她心里知道自己的丈夫考虑的更多的是他的职位以及利益丢失，不过自己依旧是心疼女儿，那可是西良王！赫南王朝的噩梦！
将女儿送进西良王府，就相当于将女儿送进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这让自己怎么舍得！
柳夫人天天就是以泪洗面，不仅哀叹自己女儿的命，更是哀叹自己的，先不谈及天下人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在这偌大柳府里，自己已经感受到那威迫感。
她虽为嫡妻，这么多年下来能够保证自己柳家主母的身份，多半也是因为自己的母族势力，无奈自己命中无子，膝下只有柳灵妤一个女儿，其他几个妻妾，膝下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个儿女，都是有野心的人，凭借自己的肚皮，她是完全不能站稳脚跟的。
幸好柳灵妤是个争气的，虽说是女儿身，但是也是个模样好的，从小也学了不少东西，在柳家一众儿女中也是过人一等的。
又会讨巧，柳大人疼爱她，后来又是被选上五皇妃这等高位，这是何等的荣华富贵？何等的无上荣光？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烟消云散，女儿清白尽失，还要嫁给一个同她父亲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这种落差感，没有人会懂得。
不仅如此，这样一来自己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唯一的女儿眼看着就要被葬送掉，那么自己在柳府之中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那几个小妻小妾，别提多么有野心了，一个个地都想要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要高自己一等。
如果一切照常，那么自己还能够靠柳灵妤稳住自己一生一世的地位，如今却是出了这等大事，女儿多半没有活路，柳大人并不是个靠得住的，女儿一没有，那几个幺蛾子定会给柳大人吹吹枕边风，自己必定失势，一切悲惨至极。
柳夫人近日眼睛都给哭肿了，不过心里依旧是在为女儿，在为自己盘算，柳灵妤回来之后已经是精神崩溃，她精神上本来就受了极大的刺激，后来又被皇帝下令仗责，因而身心俱伤，天天把自己关在房中，她也曾苦口婆心地劝导过，不过柳灵妤已经是听不进了，不过自己也好不容易才从她的口中得知这是他人设的局，不过柳灵妤也没有多说任何事，只是喃喃自语地说自己错了自己错了。
不过她也从她口中听到了“司凛”二字，这才是真真正正的难办，司凛那个人，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招惹得起的人物。
不过柳夫人心里也大概明白了，这应该是柳灵妤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只是后果哪会有这般不堪！
关于细节，柳夫人是再也问不出些什么来了，她也不敢问，生怕再提及这个柳灵妤会更受刺激。
不过柳夫人心里已经是有了个成型的想法，如果她想要柳灵妤活命，如果她想要自己活命，只能够劝柳灵妤在西良王府中好好地活下去。
如若能够生下一男半女，实则也不是个不好的出路，毕竟西良王如今是没有任何子嗣的，只要柳灵妤替西良王府生下一个孩子…那么……
西良王应该是不会像对待之前女人一样对待柳灵妤的，指不定就会因为这孩子而让西良王改性，也能让柳灵妤保住一条命。
只是柳灵妤已经对西良王恨之入骨，自己这个做娘的，竟是要劝自己的孩子向对自己伤害最深的人妥协？
柳夫人自有自的难处。
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这么一件丑事虽说已经被皇室的人极致美化，说是女儿和西良王两情相悦，但依旧是难办得很。
不多久皇帝应该就会发布诏令，赐婚两家，她得在这之前好好地给女儿做思想工作才好。
柳夫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地想着，终于是下定决心，先是让自己身边的婢女照着柳灵妤喜欢的口味做出些许美食来，再带着这些吃食走去柳灵妤的闺房。
天气已经转凉，柳灵妤的院落倒是显得更加苍凉，都没有什么人，都是柳灵妤的意思，她不想要任何人看自己的笑话，不想要同任何人见面，只要一见面，她都会觉得那是别人在嘲笑自己。
也没有人照看她，等她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残杀了当时替自己做事的两个丫头，虽说不要人照看自己，但是柳夫人担心柳灵妤会做傻事，也让人暗中盯着。
柳夫人没有带人进去，只是自己端着托盘，而后扣了扣门，她轻轻地推开了门。
“灵儿……”柳灵妤一进去，就感到无边的黑暗，屋子里已经是生了火，但这寒冷像是入骨了一般。
自然是没有人应她的。
柳夫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朝着床榻方向看过去，柳灵妤一如既往地蜷缩着身子，就那么坐在床上。
披头散发，双眼无神。
柳灵妤身上穿得单薄，但是好像也察觉不到有多冷一样，她蓬头垢面，已经是不知多少天没有认真沐浴了，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脏了，脏到自己都厌恶自己。
之前的杖责伤痕还没有消散，夹杂着欢好后的淤青划痕，掩藏在衣服下的身子不堪入目。
像是幽魂一般，柳灵妤到现在都难以接受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多少日自己都在悔恨地落泪，为何自己会想招惹司凛？是不是没有招惹司凛自己就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她也不知道，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悔恨什么是恨意了。
自己的人生已经是一片黑暗，君坤之和惠贵妃是绝对不会怜悯自己的，更是因为皇帝对外宣称的会是她和西良王那条老狗两情相悦，说不定惠贵妃和君坤之还会“衷心祝福”，这让自己更是痛苦。
“灵儿…不吃东西是不行的呀。”柳夫人注意到桌上的茶壶和食物都没有动过，心疼不已。
柳灵妤这都几日不吃饭了。
柳灵妤听了她的话，只是将头撇向一边，没有言语。
柳夫人心疼不已，而后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柳灵妤：“灵儿，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呀……娘亲看在眼里，娘亲心里疼啊……”
她温柔地将茶杯送到柳灵妤的嘴边，柳灵妤的唇已经是干涸到起皮。
柳灵妤不喝。
柳夫人却是耐心至极，一直细声细语地劝着柳灵妤。
她的动作像是感染了柳灵妤一般，柳灵妤眼里闪烁着泪光，自己出了这等事之后，先前对自己好的不得了的爹爹才来看过两回，那些什么平日交好的小姐们也没有任何安慰，更别说家里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们了，他们巴不得自己出事了。
而娘亲不一样，娘亲一直对自己无微不至，温柔得很。
柳灵妤终于是被感动了一般，愿意开口喝一点水，柳夫人看了心里高兴，温柔地喂着她水喝。
喝了点水下去，柳灵妤也没有那么极端了，态度放软了一些。
柳夫人一见她没那么硬了，就拿过一旁的食物来，轻声细语的像是怕惊动了柳灵妤一般。
“来，这是你最爱吃的赤豆元宵，娘亲在里面放了不少桂花呢，香甜得很。”柳夫人柔声细语。
一闻到那个熟悉的味道，再听着柳夫人温柔的话，柳灵妤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娘亲果真是对自己最好的人。
“这怎么又哭了呢？”柳夫人心里又是感叹又是于心不忍，看起来柳灵妤已经是能够听得进自己说话了：“娘亲看在眼里，可心疼了啊。”
她用小勺喂着柳灵妤，而柳灵妤，终于是开口，吃下了自己这么多天来的第一口东西。
柳夫人见她吃东西，心里有数。
“灵儿啊，娘亲…想要和你商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