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长期吃与自身病状相反的药，肾脏等各方面都已经衰竭，而且送来之前就已经中风，病人醒来后有可能出现瘫痪的现象。”
回家的路上。
乔天还在回想着医生说的这句话。
厉迎霆坐在后座上，手搭在车窗上，指尖的烟被风吹散，散发着猩红色的火焰。
乔天从后座上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一直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灯忽暗忽明的照在他的脸上，添了一层朦胧的光。
他从出来医院后就沉默不语，而在诊断出来之前，就一直抱着她，什么话也没说。
夜晚的道路没什么车辆，整个城市都安静了下来。
在等红绿灯的路口，乔天询问道：“你吃晚饭了吗？”
厉迎霆回神，他没有吃，但也没有什么胃口，刚要说吃过了，就听到车内传来肚子的咕噜声。
车内只有他和乔天两人。
厉迎霆眉眼柔和了下来：“还真有点饿了。”
乔天眼角弯起：“正好我也有点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再回去。”
“好。”
乔天将车开到了夜市，这个点了，夜市还人头攒动，热闹极了，她解开安全带：“我去买点夜宵就回来。”
厉迎霆有些错愕，在乔天下车后，他喊了一声：“等等。”
乔天关上车门，从后座的车窗处探头看向厉迎霆：“怎么了？”
“我跟你一起去。”
厉迎霆说着就要下车，却被乔天给推了回来。
乔天在厉迎霆不解的眼神下，她望着他脸上的淤青，轻笑着解释：“前段时间厉家的事闹上了热搜，你这张脸一出去就被围观，我可不想被人当猴看，我买完就回来，等我。”
厉迎霆看着乔天的背影，没有犹豫，直接打开车门就下了车。
“两份螺蛳粉，加一个炸弹，还要鸭爪猪蹄，超辣。”
乔天说完后，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影，侧头就见厉迎霆站在她身旁，眼神晦暗莫测。
好在他戴了口罩，把嘴上和脸上的淤青遮住了，不然要是被人拍了，明天又是头条。
“你怎么也来了，我很快就买好的。”
厉迎霆很不喜欢螺蛳粉的臭味，包扣臭豆腐，香菜，榴莲等各种重口味的东西，他都不喜欢。
与他相反的是，乔天很喜欢这些。
厉迎霆捏了捏鼻子，将脸上口罩上的铁丝捏得更紧了，他清了清嗓子：“陪你。”
一分一秒也不想和乔乔分开。
脑海中一直重复播放路上洒满血的画面，他只有抱住她，握紧她的手，才能感觉心里片刻的安心。
乔天低头，望着她和厉迎霆十指交缠的手，她眨了眨眼，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指尖传来的力度，像是抚平了厉迎霆的心。
店家将两份螺蛳粉打包，厉迎霆伸手接过，他看向乔天：“还要买什么吗？”
夜市里一条街都是小吃。
乔天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回去吧。”
上了车后，这回换厉迎霆开车，他正欲启动车辆，余光里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他顿了顿。
乔天等了一会，都没有等到车子发动：“怎么了？”
厉迎霆下巴微抬，乔天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
“闻静？”
闻静刻意乔装打扮过，大晚上戴着帽子和口罩，浑身上下透着对这条街的嫌弃，手掩着鼻子，像是极度厌恶空中的气味。
乔天有些拿不准，她又问了一句：“是闻静吧。”
“对，是她。”
这个点，她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乔天看一时半会也不会走了，她打开包装袋，螺蛳粉的气味瞬间充斥在整辆车内，将每个角落都给填满。
厉迎霆打开车门：“我去看看。”
乔天嗦了一口粉，口齿不清道：“好。”
她吃着晚饭的时候接到电话，匆匆忙忙赶去医院，早就饿了。
闻静似乎对这条街非常熟悉，她快步走过夜市摊，往更里的居民出租房走去。
这里的巷子很小，电线杆遍布，路上时不时还出现一两个垃圾堆，垃圾堆上还有蟑螂和老鼠。
闻静脸上写满了厌恶，鸡皮疙瘩从冒出来后就没有下去过。
她踩着高跟鞋，左拐右拐后，拐进了一家成，人用品店。
“你终于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啪”的一声传来，像是巴掌打脸的声音。
男人由期待的语气，变成了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
闻静压低声音：“我什么意思，我倒要问问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在厉安国面前出卖我？要是我出事了，你也活不了，要不是他现在突然进了医院，你早死了。”
“那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拿钱办事，再说了，这么多年你不也是讨厌他年老力不从心，我早说了下重一点药，直接让他病重起不来，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还东窗事发。”
“闭嘴。”闻静厉声，“现在厉安国想要去重新要个孩子。”
“呵，他那方面还能行吗？”
闻静不耐烦：“少废话，我问你，厉安国年轻的时候，他找过的女孩子，有孕的不少，有没有一两个漏网之鱼？”
厉安国从来就不是安分的人，一个乡下出来的青年，直接去了孙家的独女，一步登天。
甚至还在厉迎霆没出生前，就和闻静暗地里在一起了。
而厉安国和闻静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老实过，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也就只有闻静手段强，那些女人都没有留到最后。
也不知道里面在窃窃私语什么，厉迎霆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等了十几分钟，闻静才从店里出来，她一出来，就用手在鼻子上扇了扇，仿佛要将空气中恶心的气味挥散。
闻静也没有看周围，直接迈开脚步离开。
等她拐了个弯，走出巷子后，一道高挑的人影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厉迎霆眸子盯着这家小巷子里的店铺，店铺上挂着红色的灯，暧昧至极。
他迈开长腿，撩起帘子走了进去。
男人蹲在地上，身旁放了个行李箱，极为不耐烦地开口道：“打烊了，不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