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霸道女总裁,在白马会所里挑了一个骨头最硬的男模。
会所老板问我:“许总,咱们白马会所男模随你挑。”
“就他吧,我倒要看看这块骨头有多硬。”
可是我最近感觉有点奇怪。
我用钱买了他八年的时间,可是现在,我累了。
1
我在厕所里吐得昏天黑地,随手一抓,纸盒里空空如也。
硬撑着走出门,我随手拦住了一个服务员。
“给我点纸。”
递到我眼前的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手上一块雪白的帕子。
我抬起头,对上了一双黑色的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打下一道阴影。
他眼里有不忍。
“少喝点吧,姐。”
我扯了扯嘴角,伸手接过他的手帕。
“谢了。”
2
白马是江城有名的会所,隐蔽性强,各方面标准都高,无论哪块有头有脸的人,都喜欢来。
因而,能入选白马会所的服务员,无论身段还是颜值都是数一数二的。
“不少人都是来攀高枝,抱上一个大腿,少奋斗四五十年呢”
白马的老板娘欢歌笑得花枝乱颤,趴在我的肩上。
“许总?许老板?许富婆?看上哪个了?咱给你安排,轻轻松松!“
我只默默地盯着。
欢歌顺着我的眼睛看去,人群里的年轻人身形单薄,整个人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到,肩胛骨顶出一个瘦削的弧度,远远望着,背影很是孤寂。
欢歌愣了一下,扯了扯嘴角,若无其事地说
“这可是块硬骨头,许老板,楚岩犟得很。”
“那最近就不要让他有饭吃了。”
我看着表情冷漠,端着托盘脚不沾地的楚岩,心里涌上强烈的胜负欲。
从来,就没有我许昭盈,拿不下的东西。
3
我看着眼前的白粥,一阵眩晕。
对面楚岩天妒人怨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他一手划着手机,一手拿勺。
一口,又一口。
我贪恋地看着他,这幕场景看了八年,还是赏心悦目。
“楚岩。”
他给了我一个有话快说的表情,手上的动作仍然没有停。
“我们分手吧。”
他手顿了一下,将手机倒扣在桌子上,抬起头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使用卑劣手段企图获得一点关注的小丑,卑微地祈求得到一些怜悯。
“许昭盈,你又要做什么妖?”
我低声笑出来,眼前的白粥晶莹剔透,看得我却犯恶心。
“这套房子已经转到了你的名下,今天晚上我就会搬走。”
楚岩微挑眉毛,眼睛里有些波动。
我站起身,闭上眼睛让眩晕感慢慢过去
“恭喜你,楚岩,你自由了。”
“等你和楚雯结婚那天,我会送上份子钱的。”
我转身往外走,楚岩没有动静。
我拿起包,楚岩还是没有动静。
当我打开门时,他开口了。
他说“不送”。
我扯了扯嘴角,眼眶一酸,关上了门。
4
楚雯是楚岩的软肋。
当我知道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身患重病,而他来白马就是为了给妹妹挣钱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一直派人盯着楚岩,从我看中了他开始。
拍回来照片里,楚雯头发枯黄,瘦得皮包骨头,颜色憔悴,形容枯槁。
但即使这样,楚雯仍然很美,美得很脆弱、很纯洁。
捏着照片,我心里泛酸。
楚雯一定被楚岩保护得很好。
但楚岩最近日子过得不怎么样。
在我的授意下,白马有意无意明里暗里地克扣着他的工作机会,楚岩最近顶多能发个基本工资。
这对他妹妹的手术费来说,杯水车薪。
光怪陆离的江城就是这样,没权没钱,连生存都困难,想要攒够天价手术费无异于天方夜谭。
老板娘说,楚岩最近工作拼了命,甚至不惜去截和其他服务员的生意。
我低头看着刚被我从群殴中解救出来的楚岩,他嘴角带着血,鼻青脸肿,颤颤巍巍地扶着墙,推开我伸出的手,走远了。
老板娘没心没肺地笑着,说:“看见了吧,跟石头一样,油盐不进。”
一周后,我拎着一箱子钱摊在楚岩面前。
楚岩紧紧地盯着,好像盯着楚雯的命。
“除此之外,我能帮你请到国内外最好的医生。”
是的,那时候楚雯已经到了不能再拖的田地,我作为一个“奸商”,向来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你有什么条件?”
一瞬间我仿若盛夏清泉旭日春风,沉闷的胸腔贪婪地吸取着空气,太快乐了。
“我要包养你。”
5
我左手挂着药水,昏昏沉沉间又梦到我初次见到楚岩的时候。
仔细一想,八年,我卑微地奢求着楚岩的爱,妄想能够得到他。
我是一个贪心的人,所以楚岩叫我“奸商”。
我看着药瓶里的药一滴滴滑进我的身体,想到了楚雯。
她那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看着药一滴一滴地滑进身体呢?
不,她不会,她不会这么冷静,楚岩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在她娇滴滴地像楚岩撒娇的时候,我这个“二代”已经撸起袖子收拾起了窝囊老爹撂下的烂摊子,和能给我当爹年纪的人拼酒,为了一个项目强拆了一个村。
村里的人骂我不得好死,这可能就是因果报应吧。
我说完这句,许昭衡翻了个白眼。
“姐,别胡说八道,好治,别灰心。”
许昭衡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风流老爹无数私生子中的一个,当年他母亲病死,我爹把他带回了许家。
那段时间我常从梦中惊醒,满头冷汗,梦里到处都是许昭衡抢了我的股份,占据家业,成了许家公司的下一个掌门人。
所以当他眼巴巴地看着做墙绘的工人,眼神中充满了渴望的时候,我马上为他请了最好的美术老师。
不愧是好老师,许昭衡对艺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顺势给他足够的资金,送去了意大利。
在许家,一个私生子是不受待见的,我知道母亲会在暗处用锋利的指甲狠狠掐他的肉,而我们的爹也只会流连花丛,家都不回来几趟。
我能送他出去,他自然很感激我,而我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现在我不得不把他叫回来,因为我病入膏肓了。
我想不通为什么年纪轻轻会患上尿毒症,可我转念一想,熬夜酗酒,心思忧虑,不生病都难。况且有遗传病史。
但许昭衡,跟我同父,这点曾经让我寝食难安的血脉,现在倒成了最有力的后盾。
我打开电脑,看着摄像头下的楚岩,他刚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身形修长精干,头发湿漉漉的,水顺着脖子一路流下来。
看得我又一阵头晕,姐的眼光确实好。
他走出客厅,整个房间黑漆漆的,了无生气。
按理说不应该这样,因为楚雯回来了。她会为心爱的哥哥做饭,会去奶茶店打工减轻哥哥负担,会在下雨天撑伞在白马门口等哥哥下班。
楚岩很少笑,只有说到楚雯的时候,他才会嘴角上扬,然后突然冷冷地说:“这辈子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像阿雯一样重要了。”
我翻了个白眼,看着楚岩站在客厅中间,想喝口水,端起的水杯里却空空如也。
我走了之后,不会有人时刻让他的水杯里有适饮的热水了。
他愤怒地想把水杯扔到墙上,最后却又受住了手。
他看着那个杯子,然后开始在家里翻找,在角落的柜子里,翻出一大堆东西。
他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然后打开了手机。
我坐在屏幕后,静静地看着他,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主动联系他了。
6
一个星期,是我的底线。
我无数次跟楚岩争吵,愤怒地要求分手。
一个星期之后,我的迈巴赫准时出现在楚岩的公司下。
“楚少爷,今晚做了你最爱的酒酿汤圆。”
楚岩翻看着手机,复又关上。
他在等,他肯定觉得,明天我又会出现在他的耀光楼下。
耀光,是楚岩自己办的公司。
不得不说,我并没有看走眼,他除了一表人才,也颇有商业头脑,小公司虽然规模离许氏差了十万八千里,却也是后起之秀,大有所为。
许昭衡看到我在楚岩家里的监控,看我的表情仿佛在看一个变态。
我不以为意,这算什么,别说监控,他不在家的时间,我也有办法知道他的动向。
他自以为知根知底的秘书,走哪带到哪的司机,都是我的人。
他的手机,也早被我安上了GPS定位。
只要我想,随时随地我都能知道楚岩在干什么。
我知道楚岩在等我的出现,可我的时间不多了,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