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鸣熙给自己的标签是“风.流好女.色”。
可是面具戴久了,习惯养成了,标签在身上贴的时候长了,这些东西就融入了骨髓里面,变成了他这个人的一部分。
赫连鸣熙在上阳宫里从未掩饰过自己的这一点,只要是有这位王太子在的地方,旁边就必然有被他撩拨的脸红心跳的女性。
横向上来看,从宫女至贵女。
纵向上来看,从十几岁到几十岁不等。
乍一听没什么,但是细细一想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信手拈来。
因为有白无泽的提醒,再加上之前无意间听到的墙角,花重锦在上阳宫里都是绕着这位王太子走的,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一巴掌呼到赫连鸣熙那张俊脸上,直接坏了两国的邦交。
所以,当从小木屋里出来,沿着小河想要捕鱼果腹的花重锦看到挂在树上的王太子殿下的时候,内心其实是——
【目瞪狗呆.jpg】
“好巧啊,锦儿郡主,没想到你也在这下面。”
树上的王太子殿下气定神闲地同她打招呼,仿佛此刻被挂在树上,还断了一条腿的人不是他。
花重锦:神特么你也在这下面。
赫连鸣熙好笑的看着树下同他狼狈的不相上下的姑娘,“锦儿郡主,不考虑一下先把我从树上救下来吗?”
花重锦:“……”
“你等着。”
虽然不知道这货怎么也从悬崖上掉了下来,但是现在确实不能让他死在这里,不然都邑就有大.麻烦。
花重锦一瘸一拐地后退了几步,抽出别在腰间的凝清光,比划了一下。
赫连鸣熙之所以被挂在树上是因为他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勾住了。
看那原本华贵的狐裘披风被勾的破破烂烂的,就知道这人停下来之前到底祸害了多少绿化植被了。
否则,他现在也挂不到树上,他是直接糊在地上变成一坨……了。
人不管好看成什么样,只要是是糊了,哪都是糊的差不多恶心,就好像像是雕刻的再精美的萝卜花也不可能完完整整的吞进胃里,然后再被……出来一样。
咳,扯远了。
花重锦比划了一下,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然后抬手甩出了手上的短剑。
只听咔嚓一声,树枝断裂。
花重锦意思意思,往前快走了两步,伸出了双手,然后眼睁睁的看赫连鸣熙与她擦手而过,就差在脸上刻个大写的“故意”了。
“啊,不好意思,太子殿下,没能接住您。”
赫连鸣熙压抑住喉咙间溢出的痛呼,俊美的脸上苍白如雪,再加上唇角渗出殷红的血迹,整个人展现出一种脆弱而又凌虐的美,伏在地上,剧烈的咳了几声,然后沙哑的声音说:“鸣熙谢锦儿郡主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呢?”
赫连鸣熙不愧是赫连鸣熙,如果是换了别人,就算表面上不破口大骂,心里也已经把人编排了一通了,他不光嘴上说着不怪花重锦,心里也确实没有怪她。
而且都这样了,还不忘给姑娘起个亲昵的称呼。
花重锦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人肯定不能直接扔在这儿,如果她没认错的话,刚才她来了路上看到的那串脚印应该就是狼群留下的。
虽然有相当远一段距离,可说实话,当时她看到那串脚印说不怕是不可能的,谁都知道,冬季大雪封山,饿极了的狼群是最凶残的,如果是他一个人,就算守着小木屋和火堆,晚上听到狼嚎或者是有狼群来袭也一定会心惊胆战,甚至是把好不容易从“跳崖项目”上抢救来了一条小命重新被迫送到狼嘴里。
可是现在树上有“结了个人”送来陪她,就算看上去情况比她还要糟糕,不是个好东西,她心里也安定了下来。
人不就是个群居动物么。
花重锦叹了口气,“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说完,她就一瘸一拐的走回了不远处的小木屋。
不多时,赫连鸣熙就看到伤痕累累的姑娘拖了一张破破烂烂的床板出来,走到他跟前。
“你的腿断了,我也不敢随便挪动你,所以你就自己打忍者,慢慢的爬到床板上来,我把你拉回去。”
赫连鸣熙也不是什么娇贵的人,想当初在草原上追击敌对部落,他甚至有过三天三夜不合眼的经历,腿断了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甚至是只要有条件的话,他自己都能给自己把断掉的腿接上。
所以,花重锦的做法在他看来已经算是相当照顾他了。
正当赫连鸣熙想要花重锦,然后按照她说的做时,就看到眼前的姑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啊,你等等,不好意思,我忘了骨折的人应该先固定对方骨折的地方。”
姑娘一脸歉意的看着他,特别诚恳的问,“固定骨折这样的伤,我实在是没有经验,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这样的经验,也好指挥一下。”
倘若不是断掉的腿太煞风景,赫连鸣熙此时真的想调笑几句。
再一次谢过花重锦之后,赫连鸣熙指挥着花重锦帮他处理一下断了的腿。
一个淡定的指挥,一个淡定的下手。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表现的很淡定的花重锦引起了赫连鸣熙的兴趣,或者说,在原有的兴趣上,产生了新的兴趣。
半躺在破破烂烂的床板上,赫连鸣熙兴味盎然的问花重锦:“锦儿郡主都不害怕吗?”
花重锦吭哧吭哧的拉着床板,并不想回他的话。
赫连鸣熙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是真没看出来还是假没看出来,又问了一遍。
“怕什么?”花重锦没好气儿的反问。
就不能让她省点力气吗???
索性现在地面上又是雪又是冰的,拉动一个成年男子倒也不算太费力气,主要是花重锦强了肩膀,动起来的时候使不出全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她觉得刚才隐隐愈合的伤口又撕裂了。
“我的伤口啊。”赫连鸣熙盯着眼前姑娘纤弱的背影道。
花重锦嗤了一声,“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又不是伤在我身上。”最多是看的瘆的慌罢了。
【摊手.jpg】
那伤确实挺瘆人的。
可能是赫连鸣熙从悬崖上落下的过程中小腿磕到了石头上,到现在整条小腿都淤血青紫,肿的老高,还有白森森的骨头茬子露在外面,是相当严重的开放性的骨折。
对付这样的骨折,不单单是将腿固定住,还需要找对血管放血,不然因为淤血太过严重,伤口处压力过高,赫连鸣熙整条腿都会废掉。
刚才,花重锦就在赫连鸣熙的指挥下从鲜血淋漓的伤口处扒拉出来一条血管,然后给了那条血管一刀。
现在花重锦脸上还有几滴刚才喷溅出来的鲜血。
赫连鸣熙腿上的血蜿蜒流了一地。
等到了小木屋的时候,势头已经没有那么猛了,这就证明刚才俩人做对了。
赫连鸣熙倒是对花重锦的技术放心的很。
花重锦把赫连鸣熙放在离火堆不远不近的地方,然后再次摸出刚才救命的丹药——百花玉露丸。
“吃了它。”
花重锦倒出一颗放在掌心里,送到赫连鸣熙面前。
赫连鸣熙也没多问,非常爽快的就把药丸吃了下去。
一点也不啰嗦的态度,让因为帮他而伤口撕裂的花重锦心情略微好了一些。
紧接着,她又碾碎了一颗,把粉末细细地倒在了赫连鸣熙的伤口处,然后在到底是撕自己的衣服,还是撕他的衣服之间纠结了一下下,果断的扯过赫连鸣熙的袖子,然后特别痛快的刺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