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对待外面那些小妖精的态度是不是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值不值得你以后借鉴学习?”
花重锦抬手指了指自己。
她不知道的是,白无泽在对待自己爱情路上的绊脚石比她更加的“辣手摧花”,安平县主,陈若闵,单瑶卉,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挡了白无泽的路,都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甚至几乎没用花重锦插手。
安平县主等人:总觉得我们手中的女配剧本和别剧手中的女配剧本不大一样呢?
现在到了花重锦这里,也是画风如此的清奇。
白无泽斜眼看她,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你好棒棒哦。
花重锦笑嘻嘻的拉住他的袖子,然后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道:“君当作蒲苇,妾当作磐石,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看她说的那么认真,白无泽差点儿就怀疑其实是自己记错了:“原话是这样说的吗?”
花重锦摆手:“原话当然不是这样说的,只不过你看刘兰芝和焦仲卿一个投水自尽,一个自挂东南枝……”
她说着,唏嘘了一番。
“所以他们俩虽然是真爱,可他们的故事咱听听,感叹一下就好了没,必要拿他们当成榜样哈。”
她拍了拍白无泽的肩膀:“所以说男人该男人的时候就得男人啊。”
《孔雀东南飞》的故事高中语文必修课本上就有,两个主人公的悲剧很大一部分来源于焦仲卿是个妈宝男这件事。
白无泽:“……”
时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未来老婆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别转移话题了,我真没生气。”
要说最开始还是有一点的,其根源当然是因为赫连鸣熙挖墙脚的行为,不过后来阿锦的态度又让他没了生气的理由。
“别的不说,仅凭你自己的优秀,我估计也没人撬得动这块铜墙铁壁。”
白无泽一副“本王甚感欣慰”的慈祥表情摸了摸花重锦的脑袋。
于是轮到花重锦:嗯???
白无泽:“只不过,名分这样重要的事情还是需得尽早定下来,以免总是有人图谋不轨。”
对于这个说法,花重锦深以为然。
“这倒也是。”
两个人就这样再一次达成了共识,赫连鸣熙成为了“被刷经验值的小怪”,二人成亲路上的垫脚石。
赫连鸣熙:……日行一善?
“对了,海王是什么?”白无泽问。
花重锦:“哦,就是泛指一个人暧昧对象众多,原本以为游进了哥哥的鱼塘,结果却没想到哥哥是个海王。原本以为握住了哥哥的手就抓住了哥哥的心,结果没想到哥哥是个八爪章鱼。就这样。”
白无泽沉默了一下:“我的鱼塘已经被你承包了。”
七王爷表示今天想玩儿点儿新花样的甜言蜜语,结果……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花重锦恨不得笑得满地打滚。
白无泽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哪里戳中她的笑点了,一头问号的站在她旁边,还得点儿委屈巴巴的味道。
笑到肚子疼才停下来的花重锦扶住白无泽的肩膀,身子抖得像过电一样,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白无泽啊,要真是那样的话,十二他不应该封我做‘浔阳郡主’的,而是应该御赐我一个‘鱼塘总裁’的称号,噗哈哈哈……”
陶吕的驿站里,花重锦杠一般的笑声传出去老远,惊的庭院一角的海棠花都簌簌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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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是,白无泽虽然嘴上说着他没生气,他不介意了,可是在晚上赫连鸣熙宴请他和白无夜的时候,这个切开黑以各种各样,让人完全无法拒绝的理由劝赫连鸣熙的酒,赫连鸣熙要不是在酒这一方面真有两把刷子,估计还真得被他灌的秃噜到桌子下面去。
强忍着回到房间的赫连鸣熙扒着痰盂吐了个昏天黑地,上气不接下气。
“太子殿下,您漱漱口吧。”
一旁的下人捧来茶盏递到赫连鸣熙跟前。
吐过之后,赫连鸣熙没了往日闪闪发亮的模样,像一只被暴晒过的青蛙一样瘫在椅子上。
“太子殿下,醒酒汤。”
赫连鸣熙知道今天要是不把心情汤喝了,估计明天都爬不起来,于是端过来就是一阵吨吨吨。
“被热水,孤要沐浴更衣。”
“是,奴婢遵命。”
下人领了命令之后就退下去了。
赫连鸣熙双目无神地盯着房间的横梁,喃喃道:“这两个人是真的都有毒啊……这才是天生一对……”
惹不起惹不起……
北狄王太子殿下二十几年的泡妞生涯中,头一次踢到了铁板,并且还差点儿把脚指头给踢折了,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太子殿下今天算是领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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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白无泽其实也没能彻底摆脱“灌人酒者,人恒灌之”这个道理,只不过他的情况要比快把胆汁都吐出来的赫连鸣熙的情况要好多了。
更何况……
“醒酒汤来了,温度正好,快趁热喝了吧。”
花重锦从下人手上接过瓷碗,用手背试了试温度,然后递到白无泽面前。
白无泽眼神朦胧的斜靠在椅子上,对于花重锦的话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是真醉成这样了,还是假醉成这样了。
“白无泽?”
“白七?”
“白七哥?喝醒酒汤啦,真是的,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赫连鸣熙关系有多铁呢。”
在她一连串的碎碎念之下,仿若神游天外的白无泽终于给了一点反应。
“喂我。”
“什么?”
“我要阿锦喂我。”
白无泽说着,像小学生一般坐直了身体,眼巴巴的看着花重锦。
那一瞬间,花重锦的脑内小剧场想的其实是古早时期的某个狗血梗……
于是陷入了可疑的沉默之中。
满屋子的下人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阿锦?”白无泽点她没有反应,就又说了一遍:“我要阿锦喂我。”
“只要我喂你你才喝?”
“嗯嗯嗯!”
某人点头如捣蒜。
其实花重锦脑补的古早狗血横根本就没冤枉白无泽。
用嘴喂什么的……
“好啊,我喂你喝醒酒汤。”
花重锦答应了。
白无泽眼睛一亮。
所以说真的是喝醉的宝宝有糖吃吗?
“来人啊,这碗醒酒汤凉了,再去给王爷煮一碗,对了,王爷今食用了不少油腻的食物,再往醒酒汤里面加点黄连也好清热解毒。”
花重锦表示你想的美。
“然后再给我拿个勺子来。”
小样儿,惯的你!
白无泽:哦豁,翻车了……
“阿锦,不用再麻烦厨房了,我喝着一碗就行。”
他连忙起身,想要拦住花重锦,却被花重锦按住肩膀,不得不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乖啦,你今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醒酒汤的事怎么能马虎呢?我听说,醒酒汤这种东西一定要细嚼慢咽,才能最好的发挥功效。”
醒酒汤细嚼慢咽什么的,可以说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你就说这事儿等着,也就半炷香的时间,不用着急。”
半炷香以后,热气腾腾,豪华精装版的的醒酒汤被下人重新端了上来,晚安里还应了花重锦的要求,挡了一个汤匙。
“郡主,小心烫。”
“嗯,有劳,都下去吧。”
“是。”
花重锦接过碗,一股又苦又涩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盛了一勺,耐心又温柔的轻轻吹了吹,等温度降了差不多了之后,才递到白无泽嘴边:“啊——”
白无泽:“……”
白无泽看着加了料的醒酒汤,内心是十分的拒绝。
虽然从小到大都没少吃了幼儿,可这也并不代表他能够适应这些又苦又酸又涩的中药,恰恰相反,他最怕吃的就是苦唧唧的汤药……
“我……”
“啊——”
花重锦深情分外温柔,举着汤匙到手抖也不抖一下。
递到白无泽唇边的姿态像极了某部名著里面的名场面。
【大郎,该吃药了.jpg】
不过这些都是白无泽自己做的。
白无泽当然不好让花重锦一直举着,而且他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得张开嘴巴……
如果白无泽是个机器人,那么他咽下去这口醒酒汤之后,大概满脑子都是乱码了。
被苦到差点原地去世的白无泽伸手想要去端花重锦手里的碗,“这样喝太麻烦了,不如我……”
花重锦轻巧的避开,“不麻烦,不麻烦,哪里麻烦?而且现在温度太烫了,一口气喝下去对身体不好。”
她说着,又盛了一勺醒酒汤。
两个人就这样,确切的来说是白无泽自己一勺一勺的把加了料的醒酒汤给喝完了。
白无泽:【距离原地去世只差一步之遥.jpg】
他两眼放空,坐在椅子上。
“改了吗?”
花重锦用汤匙敲了敲碗底,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白无泽:“改了……”
花重锦:“你以前身体不好,就算现在与常人无异,也不该因为一时赌气就喝这么多酒。”
白无泽有些讪讪的笑了笑:“你知道了?”
花重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道:本来是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下,毕竟她也能套路白无泽了。
(???这是重点吗?)
白无泽吐了吐舌头:“好苦啊,有没有糖吃?”
花重锦拎了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装可爱也没有糖吃,只有白开水,喝吧。”
白无泽只好端起茶杯……然后莫名其妙的发出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花重锦问。
莫不是把黄连给人灌到脑子里了?
白无泽干咳了一声:“我是在笑,阿锦你还没过门儿呢,就一幅管家婆的样子了。”
花重锦恼羞成怒拍桌子:“你胡说什么呢!”
白无泽一点儿也不把他这幅小脾气的模样放在心上,反倒是觉得挺可爱的。
“这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说错了吗?而且我喜欢让你管着我,管家婆。”
花重锦:“……闭嘴,不许这样叫我,我有那么老吗?”
感觉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白无泽人无法体会女孩子在过了十八岁以后对于年龄的执着。
路上遇到嘴甜的小朋友,被人叫一声“姐姐”而不是“阿姨”都会开心好久。
白无泽见花重锦好像真的有些不开心了,只得连忙举手投降道:“好吧好吧,我不这么叫你了。”等成亲之后再叫也不迟。“郡主大人青春靓丽,又怎么会老呢?”
他说着,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就算说了这么一会儿话了,嘴巴里的苦味儿还是没有消失。
啧。
白无泽嗟了嗟牙龈,皱着眉头道。
“阿锦,真的没有糖吗?好苦。”
花重锦翻了个白眼:“是真没有,不过桌上的糕点现在也可以压下去那股味道,你要不要!……你干嘛?!”
突然被白无泽拽了一把,一下子跌坐在他腿上,她一脸警惕的问。
白无泽一手牢牢的掐着她的腰,既不让她挣开,也不会弄疼她,那张好看的脸上明显浮现出不怀好意的样子。
“我忽然想到一个比吃糖和糕点更好的主意。”
然后,白无泽用实际行动告知了花重锦他的好主意是什么。
……
良久,这个难舍难分的吻才停下。
白无泽满意的看着花重锦水润红肿的唇瓣,道:“阿锦可比点心和糖甜多了。”
花重锦杀气腾腾的怒目而视,捂住自己仿佛被无数只蚂蚁蛰过一般,又疼又麻的嘴唇。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落在白无泽又是何等的可爱?仿佛一只炸了毛的,奶乎乎的猫科动物。
白无泽便故意的咂了咂嘴,然后又在花重锦脸上亲了一口,发出清脆响亮的“啵儿~”的一声。
花重锦张嘴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上,白无泽嗷一嗓子,把她给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真的下嘴重了,连忙松开。
白无泽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花重锦:这是又上了鬼.子的当……
“白无泽,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呀。”
花重锦扭他腰上的肉,可是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表面看上去身板单薄,可衣服下面全部都是绷紧的肌肉,一点儿也揪不起来。
白无泽小人得志一般,笑眯眯的说道:“我就愿意做阿锦眼中的‘衣冠禽.兽’,阿锦你放心,我只对你‘怪’。”
花重锦:“……”
她还能说啥?她真的是被这人脸皮的厚度给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