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王家别墅的落地窗上,苏陌蜷缩在地毯角落,指节死死抠进掌心。
王楚钦倚在雕花酒柜前,黑色睡袍松垮地挂在肩头,银质打火机吞吐的火星映亮他眼尾的朱砂痣——那是她亲手画的,如今却像滴凝固的血。
“过来。”他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冷,指尖夹着的香烟灰烬落在波斯地毯上。
苏陌浑身发抖,却不得不爬过去,膝盖被碎瓷片划破也浑然不觉。昨夜他亲手摔碎的青花瓷,此刻正像无数把小刀扎进她的皮肉。
当她颤抖着伸手要接过烟灰缸时,突然被拽进滚烫的怀抱。
王楚钦的吻落在她渗血的膝盖上,抬头时眼尾泛红:“疼吗?”
带着心疼的声音让苏陌眼眶发热,还没等她反应,下颌已被狠狠捏住,“装什么可怜?当初爬上我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疼?”
苏陌被掐得几乎窒息,泪水混着雨水滑落。
他身上龙涎香混着烟味令她作呕,却又莫名熟悉。
三小时前,就是这个怀抱将她裹在羊绒毯里,小心翼翼地给她吹凉退烧药,说"别怕,有我在"。
“为什么要背叛我?你前夫出现了,又想破镜重圆吗?”王楚钦突然松开手,声音沙哑得可怕。
苏陌踉跄着撞翻边几,水晶花瓶坠地的瞬间,他又变了。
温热的掌心覆上她撞红的额头,温柔地将她乱发别到耳后:“怎么这么不小心?”
苏陌突然笑出声,笑声凄厉得像夜枭。她抓住他手腕,指甲深深掐进他皮肤:“王楚钦,你到底要我死几次?我说了我没有背叛你,他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
话音未落,后腰已抵上冰凉的枪管——不知何时,他手中多了把镶钻手枪。
“脏东西也配碰我?”枪口挑起她下巴,王楚钦眼神冷得像淬毒的冰。
苏陌却主动将脖颈贴上枪管,泪水砸在金属表面:“开枪啊!杀了我,你就不用再分裂成怪物了!”
死寂中,雷声炸响。手枪“当啷”落地,王楚钦突然剧烈颤抖,双手死死抱住头。
苏陌看着他额角青筋暴起,听着他痛苦的嘶吼,突然觉得连呼吸都是多余。
当那双熟悉的眼睛再次望向她时,带着破碎的温柔:“对不起...我又...”
“别说了。”苏陌捡起地上的手枪,对准自己太阳穴。在他惊恐的嘶吼中,她终于露出解脱的笑:“这次,换我来结束这场噩梦。”
还没没等苏陌有所动作,王楚钦邪恶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死吧!你死了,我就弄死秦艽让他跟你在黄泉相伴。”
苏陌的拿着枪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她心里还是有那个男人,即使三年前无情的抛弃了她,依然在她心里占有无比重要的位置。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还要想要保护他。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王楚钦邪恶的一面,接完电话,王楚钦踉跄着扑过来,将她死死按进怀里,滚烫的泪水砸在她发顶:“别离开我...别丢下我一个人。”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王楚钦此时哪里还有恶魔的样子。
月光不知何时穿透云层,在满地狼藉中流淌成银河。
王楚钦颤抖着捧起她的脸,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痕,又小心翼翼地查看她膝盖上的伤口。“疼不疼?”他喃喃低语,突然将她打横抱起,走向二楼的卧室。
卧室里的香薰还残留着雪松与琥珀的气息,王楚钦把苏陌放在铺着羊绒毯的大床上,转身取来医药箱。
他半跪在床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专注地为她消毒、上药。“小时候我受伤,母亲就是这样给我包扎的。”
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碎这一刻的宁静,“那时我就在想,以后一定要这样照顾我最爱的人。”
苏陌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突然觉得眼眶发烫。她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指尖划过他眼下的朱砂痣:“你知道吗?每次你变成那个样子,我都觉得...觉得你像被恶魔附了身。”
王楚钦猛地将头埋进她颈窝,声音闷闷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在努力控制。”
“你出去吧,我想静静。”苏陌冷漠的话又差点刺激到王楚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