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秦艽蜷缩在破旧出租屋的飘窗边，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
月光透过纱帘在他脸上投下斑驳暗影，昨夜王芸的咒骂声仍在耳畔回响，左脸颊的巴掌印还泛着青紫。
他盯着手机里和苏陌的合照，照片里女孩穿着白裙笑得灿烂，而如今这笑容早已被他亲手碾碎。
突然，手机在寂静中炸响。林诗雨的来电显示刺得他瞳孔骤缩，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冰冷的女声裹挟着惊雷：“苏陌在市一院，王楚钦打的。”
手机“啪嗒”坠地。秦艽踉跄着撞开落地窗，三楼护栏在眼前飞速掠过。
风声呼啸着灌进耳朵，他甚至感觉不到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的剧痛，跌跌撞撞爬起来就往停车场狂奔。
脑海里全是苏陌苍白的脸，三年前她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模样与此刻重叠，心脏像是被无数钢针狠狠搅动。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鼻得令人作呕。秦艽撞开307病房门时，金属门把重重磕在墙上发出巨响。
病床上的苏陌裹着单薄病号服，左眼乌青肿胀，嘴角还渗着血丝，正在和护士说话的声音细若游丝。
而一旁站着的西装男人——王楚钦，正慢条斯理整理领带，皮鞋边滚落着带血的烟灰缸。
“你他妈活腻了？”秦艽猩红着眼扑过去，铁钳般的手卡住王楚钦的脖子，将他狠狠抵在墙上。
铝合金相框应声碎裂，玻璃碴扎进王楚钦后颈，鲜血顺着笔挺的衬衫往下淌。
秦艽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在那张得意的脸上，指甲缝里嵌满血迹也浑然不觉。
“秦艽！住手！”苏陌沙哑的尖叫刺破空气。
她挣扎着要下床，却被林诗雨眼疾手快按住。输液管被扯得晃荡，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你凭什么打人！”苏陌抓起枕头砸过来，却因力气不足轻飘飘落在地上，“我们的事轮不到你管！”
秦艽的动作僵在半空。
王楚钦趁机踹向他膝盖，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却仍死死攥着对方的西装下摆。
苏陌撑着点滴架摇摇晃晃走到他面前，染着药渍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门口：“滚！立刻滚出去！当年你头也不回地走了，现在装什么英雄？”
“苏陌，他会打死你的！”秦艽仰头望着昔日爱人，喉间泛起铁锈味。记忆里那个会踮脚给他擦汗的姑娘，此刻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刃。
“至少他不会在我生死关头消失！”苏陌突然剧烈咳嗽，苍白的指节攥着点滴架几乎要掐出血痕，“三年前我在ICU抢救，求医生给你打电话，你知道护士怎么说的吗？他们说秦艽不知所踪！”
她哽咽着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狠狠砸过去，玻璃碎片溅在秦艽额角，“现在你又来假惺惺充好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只是想满足自己的愧疚！”
林诗雨在旁攥紧了拳头。她清楚地记得，三年前秦艽求她的模样，求她让在苏陌面前抹黑他，制造他在床上取悦别的女人的视频，就是为了让苏陌离开她，好给她换他的心脏。
此刻看着秦艽如遭雷击的表情，那些憋在心里的真相几乎要冲破喉咙。
“苏陌，秦艽他......”林诗雨刚开口就被秦艽一记凶狠的眼神截断。
他缓缓站起身，额角的血蜿蜒而下，在苍白的脸上画出诡异的红线。
王楚钦趁机整理着歪斜的领带，嗤笑道：“一个穷光蛋在这演什么深情？苏陌你保不住她，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王楚钦！”苏陌突然尖叫着转身，抓起剪刀刺向对方，却被秦艽一把夺过。她的手腕撞在床头柜上，疼得蜷缩成虾米。
秦艽本能地想去扶，却被苏陌用尽全力推开：“别碰我！我就是死，也不要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林诗雨慌忙按下呼叫铃，转头看见秦艽像具木偶般立在原地，眼神空洞得可怕。
她冲过去挡住苏陌的视线，压低声音道：“秦总，医生说她的心脏负荷太大......”
“我知道。”秦艽扯下领带胡乱包扎额头伤口，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看好她，别让那个畜生再靠近。”
他最后深深看了眼病床上颤抖的身影，转身时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的病历本。
王楚钦捂着流血的脸骂骂咧咧往外走，经过林诗雨身边时嘟囔：“你们都给我等着？”
林诗雨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此刻也想弄死一个道貌岸然的人渣。
“林小姐，病人情况稳定了。”护士的声音打断思绪。林诗雨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回心底。病房里，苏陌蜷缩在床头，还在喃喃自语：“我不需要他假好心......”
窗外，暴雨倾盆而下。秦艽站在医院楼下，任由雨水冲刷着满身伤痕。
过了好一会儿秦艽打出去一个电话：“我想动王家，这事结束后我把艽陌集团交给苏陌，我回去履行对你们的承诺。”
说完不等对面说话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