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鹏回过神来,忙上前来打破尴尬,“这位就是我们这部剧中饰演男二的演员,易成,这位是饰演女二的演员,星笙,你们一起演过《微微一笑很钟情》是吧,所以应该是老相识了。”
“嗯,我们……”易成的话没说完,整个人又陷入了一种矛盾的情感之中。
星笙讪讪地咬了咬唇,垂下头去,“好久不见。”
易成目光发黯,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之后,便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除了那句“好久不见”,再没有多说过一句话。
搞得包鹏一脸疑神疑鬼,不知道自己猜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而且这个易成又是怎么回事?打起人来也太狠了。
男女主被赶走,现在只剩下男二女二,围读剧本自然也开展不起来。
包鹏有意让他两上,但星笙没同意。
一来她演戏的经验实在是太少,担不起女主的架子,二来现在剧本里的男二完全是依照易成来改的,最适合他,换成男一未必是更好的选择。
所以……她思前想后,“要不我打电话问一下,胡洋和郑月有没有时间?”这是她在娱乐圈里唯一认识的其他演员。
“你说谁?”包鹏目瞪口呆,吓得嘴都瓢了,“是,是我知道的那个《微微一笑很钟情》里面的男女主吗?”
“嗯,等我回去打电话确定一下,明天给你消息。”
“好好好。”
包鹏激动地想要上前握住星笙的手,被易成不动声色地挡住了。
“那导演,今天我们就先走一步。”星笙没有留念,拿起包转身就走。
易成看她走的那么快,立马和导演打完招呼追了出去,邱文跟在后面一阵唏嘘。
昨天他刚吐糟完十八线小演员怎么能配得上少爷,今天就被光速打脸。
原来这位居然是星家三房的大小姐?他当初陪着老爷去参加宴会的时候,听到的居然是真的?但是少爷当时回答老爷和星家大小姐只是同学关系啊。
唉,真是失策,失策啊。
看来他以后说话可要多注意点了。
易成一路追着星笙出来,紧跟着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日里两人相处,都是星笙说他听着,现在让他来说,有很多东西又解释不明白,他还怀疑星启辰有意拦住星笙找他,但这也不能说。
这可难为坏他了。
最后,还是星笙先忍不住,赌着气喊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易成神色仓皇,怔在原地,舔了舔唇,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星笙。
星笙心里那股别扭的火又腾的升了起来,“既然你当初没找我,选择了要分道扬镳,那现在又何必追着我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是了。”
星笙说完又继续朝着前走。
易成闻言,立即起身继续追过去,步伐匆忙又焦急。
他知道她在说气话,然而心里还是被刺了一下,痉挛一样地收紧。
“我说了,别跟着我了!”
栗木拽了下星笙的胳膊,“你干嘛?”星笙怒气冲冲地瞪着栗木,埋怨栗木居然帮他?
“我们的车在那边,刚刚已经路过了。”
“……”
烦死了,连车都帮着易成。
她尴尬地僵在原地。
“星笙!”一辆越野车突然停在了她的旁边。
驾驶座上窗户降了下来,露出安南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浓密的双眉下,有着一双明亮而正气十足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儿?”
安南在星笙脸上轻戳了一下,动作暧昧又拉近了距离,手速很快,一触及分,不给星笙反应的时间,然后笑着回答道:“我是来找你的啊。”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昨天说去学校看你,可你说你要拍戏,稍微打听一下,然后我就找到这里了。”
安南摸着方向盘,“最近刚考了驾照,买了辆新车,我是不是来的刚刚好,陆婉婷昨天还说和你碰过面呢,陆雅婷也说想你了,怎么样?大家一起聚一聚。”
星笙犹豫了一下,透过车玻璃看向身后的易成,贴着防窥膜的玻璃上,他的脸黑的犹如泼了墨一样。
安南自然也看到了易成,眼眸幽深,一抹勉强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原来易成也在啊,那要不要一起去?”
虽然听话里的意思是邀请他一起去。
但易成在安南的目光里,看到的是角逐和较劲的敌意。
易成依旧没说话。
星笙心口一闷,“他现在那么火,跟着我们一起出去,被狗仔看到了怎么办?大明星一天到晚忙着呢,哪有时间和我们聚会,走吧,我和你去。”
说完,她便径直上了安南的车,“栗木,你不用跟着我走了。”
车子骤然提速,四周的景物开始模糊,星笙和易成在车窗上眼神交汇的那一刻,她避开了他的眼睛。
易成望着已经远去的车尾,心中升起一种陌生的恐慌感。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不顾一切追上去,去他的易雄!去他的三个哥哥!去他的星启辰!
但他到底是没有动。
还差一点,就一点了。
易雄现在在国外的产业已经出现了极大的危机,他回不来,因此自然也不知道,其实国内的产业已经让易成全部翻新冠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易雄毫无瓜葛。
只等一切结束,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她身边。
星启辰也会接纳他。
所以,再等一下,只需要再等他一下……
易成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本是坐着的,突然又躺下了。
躺了一会,他又坐起身,缩到床的角落,双臂抱膝看着枕头的方向。
这个动作是他幼时被关在漆黑的小房间里常做的,易彤出门后有时就会将他关起来,蜷缩成一团会让他稍稍有些安全感。
他看着床前的老虎抱枕,这是他刚回易家时,偷偷跑回N市那个房子里唯一拿走的东西,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他都是抱着它睡的。
易成将脸埋进双臂,过了许久,他又躺了下来,侧着身搂住老虎抱枕,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抱枕上精致的印花,片刻后拉开薄被,从头将自己和抱枕严严实实地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