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张皓一把拽起仍在颤抖的艾莲娜，可刚冲出房门，迎面就撞上了一个持枪的男人
对方先是一愣，紧接着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到屋内血泊中的尸体。
“来人！有逃——”男人的惊呼卡在喉咙里，张皓的拳头已经重重砸在他太阳穴上。
可惜，对方临死前还是扣动了扳机。
砰！
刺耳的枪声在走廊里炸开，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远处立刻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我……我跑不动……”艾莲娜痛苦地蜷缩着，双腿间渗出刺目的血迹，刚被蹂躏过的身体根本无法快速移动。
张皓咒骂一声，可还是毫不犹豫地蹲下身：“上来！”
艾莲娜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还是咬着唇，颤抖着攀上张皓的后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当那两团柔软的触感贴上脊背时，张皓的呼吸不由一滞。
方才在房间里看到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艾莲娜衣衫凌乱地躺在床上，雪白的肌肤与破碎的韩服形成的强烈对比，修长的双腿间……
“快……快走……”艾莲娜虚弱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张皓定了定神，收紧托着她大腿的手，迈开步子冲向走廊尽头。
艾莲娜的身体随着奔跑的节奏轻微晃动，每次颠簸都让她发出压抑的闷哼，温热的气息不断拂过张皓的耳根。
砰砰砰！
子弹擦着耳边呼啸而过，在墙上炸开一个个弹孔。
在这生死一线的逃亡中，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愫在血腥味中悄然滋长。艾莲娜不自觉地收紧了环住张皓的手臂，将脸埋进他的颈窝，仿佛这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港湾。
有惊无险离开白楼后，张皓背着艾莲娜在狭窄的巷道中疾驰，两人的身影完美融入夜色。
得益于莫名出现的夜视能力，他们能清晰辨认出每一处障碍——翻倒的推车、断裂的栅栏、散落的垃圾——在常人眼中漆黑一片的环境里，对他们而言却如同白昼般清晰。
“去……去西北……”艾莲娜虚弱的声音贴着张皓的耳廓传来，她纤细的手指指向一条更阴暗的小巷。
闻言，张皓一个急转，敏捷翻过一堵半塌的围墙。
艾莲娜在他背上闷哼一声，双腿不自觉地夹得更紧。
很快，他们钻进一间散发着发酵酸臭的破旧作坊，透过木板缝隙，能看到追兵们像无头苍蝇般在岔路口分散搜寻。
张皓这才回头，对艾莲娜说道：“哎，可以下来了吗？”
他感受到两个巨大且柔软的东西不断摩擦着后背，那种感觉很难受。
可女人并没有下来。
张皓侧过头，发现艾莲娜的脸颊紧贴着自己的肩膀，泪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领。
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张皓难得放软了语气：“没事了……暂时安全了……”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托着她靠墙坐下。
艾莲娜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在极度的疲惫中渐渐合上双眼，呼吸变得均匀。她的头不自觉地靠上张皓的肩膀，在血腥与汗味交织中，竟找到了一丝安宁。
这一晚，两个人靠在废墟中度过，不知不觉就天亮了。
……
“不要！”
艾莲娜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她茫然四顾，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窖，四周漆黑一片，不过对于有夜视能力的她来说，一切依旧很清晰。
张皓就坐在对面，正用一块破布擦拭着手枪，昏黄的光线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醒了？”张皓头也不抬地问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艾莲娜下意识地抱紧双膝，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陌生的外套，就连里面的衣服也换了。
两人目光在黑暗中短暂相接，又各自移开，地窖里只剩下滴水声和彼此的呼吸。
“先喝点水吧。”张皓打破压抑的沉默，从背后拿出一个水瓶，直接扔了过去。
康宁镇有一条地下河水，水源充足，供水系统也完美保留下来。
艾莲娜捡起水瓶，犹豫了一会后，这才拧开瓶盖，开始喝水。
张皓注视着这一幕，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奇怪的是，这次重逢后，艾莲娜身上那种令他本能戒备的危险气息竟消失殆尽。
这个时候，艾莲娜突然放下水瓶，沾着水渍的嘴唇微微颤抖：“你想知道答案吗？”
闻言，张皓猛地直起身子，地窖里的泡菜缸被他撞得哐当作响。
“是什么？！”
艾莲娜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大蒜。”
“什么？”张皓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答案太过荒诞。
大蒜？那种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调味料？
“我没骗你。”艾莲娜露出一抹苦笑，“在教堂的时候，我们一起做过了很多次试验，大蒜确实能够驱散那种诡异的东西。”
“驱散？不是治愈？”他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微妙的措辞差别，“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艾莲娜摇摇头：“不管是什么，驱散和治愈的效果都一样。”
“康宁镇里有大蒜吗？”
“应该有……否则这里的人不该那么多。”
地窖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水滴落在石板上的声响在两人之间回荡。
“那个……”艾莲娜突然开口，手指绞着身上明显大一号的男士衬衫下摆，“我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
“你的韩服根本不能穿了。”
张皓面无表情说着，不过想起之前换衣时的香艳画面，还是不免心跳加速。
“我去弄点吃的，你自己好好休息。”说完，他便起身推开地窖的木门，黄昏的血色光线斜斜地照在地面。
……
当最后一缕暮色被黑暗吞噬时，张皓背着鼓鼓囊囊的补给包返回。
背包里装满了罐头和药品，但唯独找不到最需要的大蒜。
借着夜视能力，他发现康宁镇的规模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大——那些被藤蔓覆盖的废墟下，隐藏着错综复杂的巷道和地下室。
奇怪的是，这座看似戒备森严的小镇，实际人口却稀少得可怜。张皓在搜寻物资时，经过的大多数房屋都空无一人，窗玻璃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偶尔遇到几个巡逻的守卫，也都醉醺醺地打着瞌睡。
这些人，似乎非常放心那堵五米高的水泥墙。
快要抵达地窖时，张皓发现地窖门虚掩着，一丝不安的预感爬上脊背。
他猛地推开门——
空荡荡的地窖里，只剩下艾莲娜那件染血的韩服。
本该躺在那里休息的女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皓皱起眉头，借着夜视能力，他发现地窖潮湿的泥地上留着几道新鲜的拖痕。痕迹断断续续地延伸向围墙方向，其间夹杂着几个深浅不一的脚印，像是有人在跌跌撞撞地奔跑。
“这个疯女人……”张皓咬牙追了出去。
夜风裹挟着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围墙下，一个踉跄的身影正在黑暗中晃动着。
张皓不敢大声呼喊，只能尽快接近。
好在这一路无比漆黑，眼看要抵达高墙，张皓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扣住艾莲娜的手腕。
女人转过身，昏暗中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嘴角扭曲成一个狰狞的弧度。
现在的艾莲娜，远没有地窖时那么平静与脆弱。
“放开我！”她嘶哑地低吼，“我要让那些畜生血债血偿！”
“你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我知道！”张皓冷声道，手指收紧，“但我没兴趣掺和你的复仇，你最好安稳一点！在我找到大蒜前……”
话音未落，艾莲娜突然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张皓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