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多少度？”张皓系紧防寒服的领口，转头问道。
叶书瑶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温度计，水银柱停在零下十度的刻度。
“比昨天又降了两度。”她声音发沉，“按照最近的变化，明后天还会更冷。”
张皓的眉头拧得更紧，随后他抄起斧头和绳索，朝叶书瑶和林冉儿使了个眼色：“走，趁天还亮着。”
三人踩着没过小腿的积雪，向最近的居民区摸去。
寒风裹挟着冰碴刮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刀片。
林冉儿和叶书瑶不得不弓着身子前进，双手护住冻得通红的脸颊。
别墅区内也有几栋公寓楼房，层数不高，但极为老旧。
第一栋公寓楼的单元门早已冻死，张皓用斧背猛砸几下，冰层才簌簌剥落。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一股霉味混合着寒气扑面而来。
三人刚踏入昏暗的楼道，张皓便看见楼梯转角处码放着大量木块，全都是劈好的柴火。
“这运气也太好了！”叶书瑶惊喜地蹲下身，手指拂过整齐码放的木柴。
林冉儿则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木块表面：“切口都发霉了，应该是很久前才劈好的。”
张皓也蹲下身检查，拾起一块木柴在手中掂了掂。木块干燥结实，断面平整，显然是精心准备的好柴。
可惜，现在白白便宜了他们。
三人动作麻利地将木柴分装成若干捆，又从其他房间找了两架推车。
回程的路上，风雪更大了。
三人拉着推车，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车辙印。
天色渐暗，远处的风雪中隐约传来异样的响动，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张皓立刻停下脚步，抬手示意隐蔽。三人屏息凝神，贴着墙根一动不动。几秒钟后，那声音消失了，仿佛只是风雪制造的幻觉。
“走吧，快回去。”张皓的声音压得极低。
他们加快脚步，终于在最后一缕天光消失前回到别墅。沈默已经等在门口，迅速帮他们把木料搬进屋内。
张皓趁机问道：“那三块电板，能充电吗？”
沈默关上门，回头道：“能充进去！电量已经有25％了！”
听到这，张皓松了口气，决定等明天天一亮，再去弄一些光伏电板，把他们放在房间各处，将太阳能转化为电能储藏起来。
不过今天晚上，壁炉里的火很快燃起，橘红色的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脸。
……
翌日，主卧中。
张皓睁开眼睛，缓缓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
这一晚，他睡得十分香甜。
“好软！”
他下意识捏了捏手里的哈密瓜，只觉得一阵惊人的弹性与柔软传来。
张皓疑惑掀开被子。
小依此时还没醒来，白皙修长的大腿如同八爪鱼压在他的身上，极限的身材曲线十足，尤其白得耀眼，没有任何瑕疵。
或许是寒气进来，小依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张皓正盯着自己。
而她。
一丝不挂蜷缩在床垫暴露着。
“我去烧早饭！”
小依微微笑了笑，用一只胳膊挡住胸前的饱满，可惜大片的雪白还是从胳膊肘露了出来。
索性她放下手臂准备穿衣服，看得张皓双眼冒红光，想起昨晚的事情，忍不住动起手来。
“好痒啊！”小依娇喘一声，整个人又摔在了他的怀中。
“昨晚什么时候来的？”
“后半夜太冷，我过来找你的。”小依感觉自己被东西顶住了。
两个人静静坐了一会，在洛天眼神的示意下，小依也是领悟了对方的意思，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眼睛闭起来！”
小依羞赧地拢了一下自己耳畔的秀发，然后缓缓地低下了头。
也就在小依俯身靠近的瞬间，主卧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
“张皓，天亮了，我们是不是该去……”
林冉儿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瞪大眼睛，呆立在门口，手里还握着半开的门把，眼前的画面让她大脑瞬间空白——小依正不着寸缕跪在穿上，发丝凌乱，脸颊绯红，手里还握着……
空气凝固了两秒。
“对、对不起！”林冉儿的脸“唰”地红到耳根，手忙脚乱地后退，结果一脚绊到地毯，“砰”地摔了个结结实实！
张皓一把扯过睡袍套上，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正看到林冉儿捂着膝盖龇牙咧嘴。
她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弹起来：“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是来说光伏板的事，天亮了，是不是该去……”
“知道了。”张皓无奈地按住她肩膀，“你先去准备工具。”
闻言，林冉儿头也不敢回地逃走了。
房间里，小依正赤脚站在床边，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令人血脉偾张的轮廓。
张皓喉结滚动，弯腰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先穿衣服，十分钟后集合。”
……
转眼，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星期。
这期间，经过张皓不断拆卸安装光伏板，别墅里每天储备的电能平均都可以达到电池的80%，足够一天的使用。
也因为这样，小雨她们也逐渐在康复中。
唯一麻烦的是，外界的大雪竟然至今都没有停歇，街道上的积雪甚至早就盖过了普通房屋，就连别墅都无法幸免。
所以这一天，大家决定搬家，准备去往更高的公寓。
风雪呼啸，天地间一片苍茫。
张皓站在别墅门口，望着几乎被积雪掩埋的别墅，眉头紧锁。
“东西都带齐了吗？”沈默从屋内出来，紧了紧背包，转头问道。
叶书瑶点点头，拍了拍推车上的光伏板和储能设备：“能拆的都拆了，剩下的带不走。”
小依抱着刚刚退烧的小雨，孩子们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脸颊仍带着病态的潮红。
苏雯和舒雅则负责推着另一辆载满食物和药品的小车，其他人亦各自有任务，所有人的呼吸在严寒中凝成白雾，又被狂风瞬间撕碎。
“走吧，再拖下去，雪只会更大。”张皓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入齐腰深的雪中。
转移的过程极其艰难。
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积雪下的障碍物更是让人寸步难行。
有几次，推车差点陷进雪坑里，幸亏张皓反应快，才没让珍贵的设备受损。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张皓指着不远处一栋灰黑色的高楼，这也是距离他们最近的。
众人艰难地挪到公寓楼下，入口早已被雪堵死。他们只能从二楼的破碎窗户翻进去，再沿着黑暗的楼梯间一点点往上爬。
楼道里寂静得可怕，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回荡。
偶尔有风从破碎的玻璃窗灌进来，发出凄厉的呜咽，像是某种未知生物的哀嚎。
终于，他们抵达了顶层。
张皓选择了一套门锁早已锈蚀的房间，轻轻一推，伴随着刺耳的“吱呀”声，灰尘簌簌落下。
屋内空荡而陈旧，但幸运的是，窗户基本完好，甚至还有几件残留的家具。
最重要的是，阳台朝南，几乎没有遮挡，一部分光伏板可以完全放在这里。
“先检查整层楼，确保安全。”张皓低声吩咐，同时走向门外，开始检查起附近的房间，以及楼下两层的安全。
风雪依旧肆虐，外界能见度极低。
半个小时以后，张皓带着小依和沈默去了一趟楼顶，准备将大部分的光伏板全部整齐放在雪堆上。
“你觉得……卉宜她们还活着吗？”小依突然小声问道。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张皓沉默了几秒，拳头微微攥紧，又缓缓松开。
“只要没见到尸体，就还有希望。”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等这场雪停了，我们继续找。”
沈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走到阳台，开始安装光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