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以后，四个人瘫在阴暗的下水道里，大口喘息。
张皓靠在管壁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扭头朝着前方的下水管道看去。
幽深的通道无尽延伸，空气里散发着霉味与腥臭，但目前看来，他们暂时脱离危险，海水短时间内不可能蔓延至此。
如果运气再好一点，他们完全可以通过下水道离开这里。
“休息五分钟。”张皓哑着嗓子说，“然后我们顺着管道走，兴许能找到出口。”
苏雯她们点点头，不过内心依旧不安。
一阵冷风吹过，三个女人抱紧双臂，浑身冻得瑟瑟发抖。
“太冷就靠近我。”张皓往里面挪了挪。
或许是经历过昨晚的抱团取暖，女人们放下矜持，背靠背围成了一圈。
“把外套脱了，晾干再穿。”张皓低声建议，“湿衣服穿在身上也不舒服。”
苏雯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解开衬衫的纽扣。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脱下外套拧水，并将衣服挂在突出的管道螺栓上阴干。
“转过来。”他突然又说，“正面更容易取暖。”
女人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林冉儿先转身，把冰凉的手贴在张皓胸口。
柳依依比较羞怯，躲在身后，不过纤细的手掌环住男人的腰肢，身体紧紧贴着。
一时间，张皓感觉自己被一团团棉絮包裹，身体不禁动了动。
“张皓，别乱动！”林冉儿红着脸，忍不住哼鸣了一声。
为了舒服些，大家都把bra脱了。
即便是在昏暗的环境，张皓依旧看得很清晰。
女人们也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能夜视，只能贴得更加紧密。
过了一会。
“张皓……”林冉儿突然压低声音，耳根发烫，“你咽口水的声音……能不能小点？”
张皓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这能怪我吗？你们贴这么紧，还……那么……大圆”
说着，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扫过眼前的一片雪白。
紧贴在曲线上的水痕，更让人心跳加速。
“变态！”柳依依在背后小声骂道。
“我这是正常反应！”张皓辩解， 却突然感觉小腹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蹭了一下，顿时浑身僵住，“喂！你们别乱……”
“热吗？”苏雯往前挤了挤，坏笑道，“这也是正常反应吗？”
狭窄的下水道里，温度诡异地升高了几度。
张皓仰头靠着管壁，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你们是真把我当柳下惠……”
三个女人轻笑了几声，继续抱着张皓取暖。
不知不觉间，四个人又开始迷糊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皓打了一个哆嗦，睁开眼睛，发现林冉儿她们还在熟睡，东倒西歪靠着自己，曲线毕露。
强忍着心中的杂念，张皓摸了摸管道螺栓上的衣服，发现已经干透了，于是取了下来，遮蔽在女人身上。
那团邪火，这才慢慢消退。
“眼不见，心不烦。”张皓吐出一口气，转身又把四个人的背包打开，将里面的物资重新分配好。
示警器已经在之前的漂流中碎裂，里面的菌丝估计早被海水化为灰烬。
至于其他东西，食物已经消耗了一部分，淡水更是所剩无几。
“也不知道沈默她们，怎么样了。”张皓叹了口气，尤其是想到之前目睹那些菌丝白雾重新降落，一不留神，恐怕凶多吉少。
之后他来到洞口，抬头望向上方。
或许是因为地震，排水口距离地面竟然有五米，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着力点。
想从这里爬上去，几乎不可能。
张皓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回到了管道内。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黄昏。
当三个女人陆续醒来时，发现身上已经盖着干燥的外套，而张皓正背对着她们，一直守在洞口。
“天都黑了……”苏雯揉着眼睛坐起身，发现管道口透进来的光线已经昏暗一片。
听到动静，张皓回头，看见三个女人正手忙脚乱整理衣服。
“拾掇一下，我们该出发了。”
裂缝里的海水还在上涨，恐怕不久将来，也会也淹没排水口。
张皓递过重新分配好的背包，每人只分到半瓶水和一小包压缩饼干。
“走吧，我打头阵。”他率先迈开步子，手里的电筒立刻打开。
虽然他能夜视，但光线能给女人足够的安全感。
一开始，管道还非常干净，可没大一会，污水便没过脚踝，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恶臭。
大家紧跟在张皓身后，彼此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走了约莫半小时，林冉儿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苏雯警惕道。
“我想尿尿。”林冉儿红着脸，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没小解。
前面的张皓松了口气，回头道：“就地解决一下，小心附近有虫子。”
不久，窸窸窣窣的水声便回荡在管道内。
之后，队伍继续前行，远处不时传来细微的水流声。
“外面应该天黑了。”张皓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是夜晚的7点了。
三个女人吸了口气，看着管道内更远处的黑暗，手指紧了紧。
“能出去吗？”柳依依小声道。
张皓不假思索：“出不去就原路返回，到时候再想办法离开。”
管道内，手电筒的光束在污浊的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微弱的光柱，照向前方黑暗的尽头。
一个小时后。
张皓突然停下，抬手示意其他人安静。
“怎么了？”
“有风。”他低声道，仔细感受着刚才空气中的清凉。
苏雯她们隐隐期待，于是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转过几个弯道后，一个生锈的铁梯赫然出现在视野中，向上延伸进黑暗里。
顶部隐约可见一个圆形的井盖。
“先关掉手电筒。”张皓很谨慎，谁都不知道井盖上面是什么情况。
不过三个女人倒是很激动，在充满污秽的管道里走了那么久，终于能够出去了！
张皓抓紧铁梯，猛地晃动，锈蚀的金属在他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但还算结实。
他示意其他人后退，自己先爬上去查看情况。
“张皓，小心点！”林冉儿担心道。
张皓点点头，很快沿着铁梯爬了上去。
当他用肩膀顶开井盖的那一刻，一股清凉的夜风扑面而来。
张皓贪婪地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小心地探出头环顾四周。
漆黑的夜幕下，城市一片废墟。
不过，他并没有发现任何菌丝，也没有看见其他人，或者动物。
出于警惕，张皓还是决定在竖井里多待几个小时。
林冉儿她们也理解男人的想法，暂时靠在竖井上喘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两个小时后，张皓再次顶开井盖。
他谨慎地扫视四周，废墟依旧寂静，只有夜风卷着零星的白雪在断壁残垣间穿行。
“安全，上来吧。”他压低声音，率先爬出竖井，然后伸手将三个女人一一拉上来。
女人们站在废墟上，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怎么又下雪了？”
苏雯惊讶道，同时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温正在不断下降，远比她们在管道里感受到还要寒冷。
“去那栋楼。”张皓指向数百米外一栋半倾斜的公寓楼，那是附近少数还保持着竖立状态的建筑。
他们贴着废墟边缘快速移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因为张皓在，女人们没有开灯，可恐惧如影随形。
几分钟后，他们站在了公寓楼的大门前。
门框早已变形，张皓用力踹了几脚才踹开一条缝隙。
灰尘扑面而来，里面黑得同样伸手不见五指。
“跟紧我。”张皓带着她们顺利进入公寓楼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