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楼中的建筑，大多完好无损。
张皓带着三个女人来到二楼，这里看上去还不错，窗户虽然破碎，但至少天花板和墙壁没有裂痕。
四个人检查了每个房间，确认没有危险后，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暂时安全。”张皓拉上残破的窗帘，回头看着女人，“你们早点休息，天亮后再做打算。”
于是，三个女人开始在公寓里翻找可用的衣物。
毕竟现在的她们，几乎与没穿衣服相差无几。
林冉儿拉开衣柜，发现里面还挂着几件T恤和牛仔裤。
她抖了抖衣服，扬起一片灰尘。
“总比没有强。”她苦笑着把衣服分给其他人。
苏雯去了一趟卫生间，试着打开水龙头，结果竟意外发现有水。
虽然是冷水，不过勉强可以擦洗身体。
片刻后，女人们换上了宽大的男士衣服和运动裤，头发也是湿漉漉随意扎起。
回到客厅时，她们又发现张皓竟然睡着了。
“看样子，他太累了。”苏雯叹了口气，和林冉儿两个人将张皓放在沙发上，又给他盖了毯子。
空气中的温度还在下降，今晚只怕温度又会降至零下。
窗外，寒风呼啸，破旧的窗框发出令人不安的咯吱声。
“还是……抱着张皓睡吧。”林冉儿咬了咬嘴唇，看向另外两个同伴。
苏雯和柳依依相视一眼，耳根早已通红。
最终，三个女人轻手轻脚地靠近沙发。
林冉儿先小心翼翼地贴着张皓左侧躺下，紧接着柳依依抱着胳膊蜷缩在右侧。
“那我睡哪？”苏雯小声道。
林冉儿努了努嘴：“大腿上吧。”
“这……不好吧。”苏雯看着那翘起的帐篷，整个人有些发软。
柳依依掩着嘴笑道：“之前在水管的时候，可没见你害羞。”
苏雯白了她一眼，不过很快靠在张皓腿边。
体温渐渐传递开来。
睡梦中的张皓无意识地动了动，手臂自然地搭在了最近的林冉儿腰上。
她浑身一僵，但很快在温暖的包围中放松下来。
屋内，四个人的呼吸声渐渐同步。
林依依偷偷抬眼，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向张皓熟睡的侧脸，又飞快地闭上眼睛。
这一晚，破旧的公寓里，成了一个小小的避风港，温暖且安宁。
……
翌日一早。
四个人鬼使神差般一起睁开眼睛。
张皓下意识捏了捏手里的巨型哈密瓜，指尖还捏了捏。
“唔……”
林冉儿红着脸，一双嗔怪的眼神顿时看向男人。
张皓尴尬地缩回手，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汗。
“我去上个厕所。”说罢，逃也似的朝门口走去。
等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三个女人这才从沙发上坐起来，林冉儿的眼眸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她低头看了看胸前被揉皱的衣料，胸口剧烈起伏。
“又不是没被他碰过。”苏雯突然出声，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
林冉儿白了她一眼，结果又看见柳依依抿嘴偷笑，红着脸整理自己的衣服。
“说起来，张皓其实挺好的。”苏雯淡淡说道，“我们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压抑。
“团队里就他一个男人，关系和他亲近点，总能得到一些额外的关心。”
“苏雯！”林冉儿微微皱起眉头。
苏雯耸了耸肩膀，看向门口，眼神中带着几分莫名的幽怨，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半个小时后，众人收拾完毕，开始沿着阶梯上楼搜寻物资。
在出发寻找其他人之前，张皓他们必须自己先补充物资。
很快，张皓走在最前面，手里握着枪，警惕地推开每一扇门。
林冉儿跟在他身后，脸颊还带着未散的红晕，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冷静。
至于苏雯和柳依依，也警惕着四周，而且越往上，楼层越是倾斜。
走到第七层时，人必须扶着墙才能站稳。
好在这一路，并没有出现危险。
返回一楼时，每个人不仅都换上了羽绒服，而且身上的背包都鼓鼓囊囊，显然收获颇丰。
“我还是觉得奇怪。”林冉儿转身看着公寓楼，“这座济州岛上的人似乎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太多东西。”
“行李，食品，很多住所都囤积了。”
“可是，我们搜索超市或者商场时，里面的物资却偏偏什么都没有。”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很早之前团队里就有过一次讨论，可惜最终并没有一个合理的答案。
当然，这一次关于林冉儿的问题，大家也没放在心上。
很快张皓紧了紧背包带，率先迈步朝着城市方向走去。
四人踩着碎石瓦砾前行，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
天空中飘着零星的雪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被寒风裹挟而来，稀稀落落地打着旋。
菌丝白雾也没看见，但大家更加警惕，毕竟没有了示警器预警，危险随时可能从任何一个角落袭来
队伍中，落在最后的苏雯突然停了下来，她皱眉望向远处，那里是济州岛的汉拿山。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的汉拿山，有些不一样，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涌上心头。
“怎么了？”觉察到她停下，林冉儿回头关心问道。
苏雯摇了摇头：“没什么，继续走吧。”
只是，她的余光一直盯着远处的山影。
汉拿山的轮廓在薄雪中若隐若现，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一个上午的时间，转瞬即逝。
四个人停在了一处废墟上，周围环境陌生，张皓觉得再胡乱走下去，只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
“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记号。”张皓转头又叮嘱，“注意安全，枪和食盐都别离手。”
其他人点点头，很快分开寻找线索，希望能够找到沈默她们的行踪。
可没想到的是，雪花渐渐密集起来，从零星的飘落变成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能见度迅速降低，远处的景物都蒙上了一层模糊的白纱。
“不找了吧。”林冉儿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声音带着焦虑，“这么大的雪，就算有痕迹也被盖住了。”
张皓也眯起眼睛，寒风卷着雪粒拍打在脸上，刺得生疼。
“那，先找避难所。”他很快做了决定，“等雪小些再继续找。”
四人顶着风雪继续前行了一段路，每一步都踩出深深的脚印，暴风雪降临的速度再次给了众人当头一棒。
不过这片区域貌似有很多建筑，虽然不少都在地震中变成废墟，但更多的则保留下来。
透过雪幕，隐约可见一栋灰白色的二层小洋楼，整体完好，就连窗户都没在地震中破碎。
很快，张皓推开了那扇木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血腥味的霉腐气息，让四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小心点！”说着，张皓第一眼便看见，墙上到处都是喷溅状的暗红色血迹。
那些血迹已经干涸发黑，像一幅狰狞的抽象画。
地板上散落着玻璃碎片，一张全家福相框摔得粉碎，照片上一家三口笑容灿烂的脸被无数裂痕割裂。
客厅更是一片狼藉。
沙发被撕开一个大口子，棉絮散落一地；茶几翻倒，上面的茶杯碎成几瓣，茶渍在木地板上晕开一片褐色的痕迹。
最触目惊心的是墙上几道深深的抓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曾疯狂在这里输出！
因为室内的光线太昏暗，张皓索性拉开了窗帘，顿时光线倾泻而下，照亮了屋内。
也就在这一刻，柳依依突然看到走廊里多了一个蜷缩的黑影，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本能地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