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儿看着苏雯，眉头微皱，正要开口回答，突然——
“吱吱……吱……”
一阵细碎的声响从头顶的管道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金属管道内爬行。
三个女人瞬间僵住，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天花板。
“老鼠？”柳依依小声问，手指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枪。
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通风口的管道位置。
生锈的铁栅栏开始轻微震动，积灰簌簌落下。
“走了吗？”林冉儿咽了咽口水，额头上全是冷汗。
过了好一会，当声音没有再出现，大家才又慢慢坐下，心有余悸。
“苏雯，你刚才问我什么？”林冉儿回过神来，看向苏雯。
苏雯则摇头道：“没什么，早点休息。”
于是三个女人轮流守夜，地下室里的烛光也始终亮着微弱的光。
外界，暴风雪呼啸了一整夜，偶尔还能听见重物砸在地面的闷响。
当柳依依值最后一班时，她发现通风口的铁栅栏上结了一层薄冰。
透过缝隙，能看到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但刺眼的阳光被厚厚的雪层过滤，只剩下惨白的光晕透进来。
“冉儿姐，醒醒了。”柳依依叫醒林冉儿，自己则挨着墙角很快睡去。
林冉儿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第一时间去查看张皓的情况。
男人的额头仍然滚烫，但呼吸平稳了些。肩上的伤口边缘，却已经泛着紫黑色的血液，并未有任何好转。
或许是感觉到身边有东西靠近，张皓翻了个身，伸手不偏不倚钻进了衣领里。
“色胚！”
林冉儿红着脸朝地上啐了一口，不过还是躺下，让他能够把玩舒服一些。
一直到正午时分，其他人陆续醒来，林冉儿才又起身，理了理衣服。
“我和依依出去找点物资。”苏雯系紧围巾，检查弹匣，“现有的食物撑不了一周。”
柳依依点点头，将食盐分装在几个小袋里：“附近的联排别墅应该还有物资。”
林冉儿则担忧地看着她们：“小心点。”
“放心。”苏雯拉开地下室的门，积雪哗啦一声涌进来，“天黑前回来。”
刺骨的寒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五十米外的那排别墅，每一步都陷到膝盖。
柳依依突然拉住苏雯：“你看地面……”
积雪表面，隐约可见几道蜿蜒的痕迹，像是有什么细长的东西曾在此蠕动。
苏雯脸色变得凝重：“我们速去速回！”
别墅群就在附近，不远处还有高层的楼房，灾难发生前这里是一片精致的住宅区。
很快，两个人找到一间别墅，苏雯用扳手敲碎玻璃，确定里面安全后，这才跳窗进入其中。
柳依依紧随其后，俏脸一片紧张。
两个女人迅速在别墅内展开搜索。
因为空间比较大，她们分开行动，翻找着每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点物资。
苏雯直接去了厨房，屋内充斥着霉味，不过拉开储物柜的时候，她竟然发现了两袋真空包装的大米。
“依依，快过来！我们准备回去！”
两袋大米，足够她们吃上十天半个月了，没必须要继续冒险寻找其他物资。
听到声音，柳依依也快速赶过来，两人利落地将米袋塞进背包，苏雯又从旁边的壁橱里找到一个卡磁炉和一箱燃气瓶。
可就在她准备尝试燃气瓶是否还能使用时，一声凄厉的猫叫突然从窗外传来。
“喵呜……”
两个人顿时停下手中的工作，相视一眼，苏雯警觉地靠近窗边，小心翼翼地掀起一角窗帘。
外面的雪地上，至少二十多只野猫正围在房子四周。
它们体型干瘦，毛发脱落，最骇人的是那一双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在雪地里像一盏盏小灯笼。
“糟了！”苏雯倒吸一口凉气，“全是红眼野猫！”
柳依依凑过来一看，手中的罐头差点掉在地上。
那些猫似乎感应到了她们的视线，齐刷刷地转头看向窗户，喉咙里发出不似猫类的低沉嘶吼。
两个人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的苏雯立即拉着柳依依去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关上门。
“快！把家具堵在门后！”苏雯压低声音。
柳依依立刻会意，两人合力将双人床推到门边，又搬来沉重的衣柜斜着抵住。
梳妆台、床头柜、甚至金属台灯架都被堆成一道临时屏障。
“这些能挡住它们吗？”柳依依喘着粗气问，耳朵紧贴门板。
苏雯检查着弹匣：“普通猫肯定没问题，但那些……”
不等她说完，房间里的光线突然暗淡下来。
两个女人瞳孔一缩，同时看向房间的窗户。
窗外，一条足有成年男子腰粗的巨蟒正缓缓滑过玻璃。
紧接着，一只硕大的蛇头在玻璃前停顿了一下。
两人死死捂住嘴巴，连呼吸都停止了。
巨蟒那双猩红的竖瞳扫过房间，最终转向别处，庞大的身躯继续向地面游去。
看对方离开，苏雯拉着柳依依来到窗前，向下一看，眼前的景象又令她们血液凝固。
雪地上，数十只红眼动物正在厮杀。
除了之前的野猫群，现在又多了野狗、老鼠，甚至还有几只体型巨大的乌鸦。
它们疯狂撕咬着彼此，血液将雪地染得斑驳不堪。
而刚才那条巨蟒正蜿蜒游入战团，一口咬住了一只野狗。
“它们……到底在干嘛？”柳依依声音发颤。
苏雯也咽下口水，想说话，可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雪越下越大，很快模糊了窗外的景象。
“怎么办？看不见了？”柳依依捂着胸口，感觉一阵恶心。
苏雯吸了口气：“现在没办法下去，待在这里吧。”
那些红眼动物的厮杀声也逐渐被风雪吞没，只剩下偶尔几声凄厉的嘶叫穿透雪幕。
两人在房间里一直等到天色渐暗，风雪稍歇。
苏雯小心地移开堵门的家具，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半晌。
确定没有任何异响，这才悄悄打开门。
走廊里很安静，也没有出现其他动物。
“我先出去。”苏雯握紧手枪，和柳依依两个人蹑手蹑脚地下到一楼。
客厅里一片狼藉，大门已经被撞开半扇，冷风卷着雪花灌进来。
地板上散落着黑红色的血迹和脱落的毛发，还有几具被啃食的面目全非的动物尸体。
两个女人不敢靠近，只能绕到别墅后院，踩着积雪心惊胆战回到藏身的地下室。
……
地下室的铁门突然传来三短三长的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林冉儿猛地站起身，这是她们约定的暗号。
她快步走到门前，却没有立即开门：“苏雯？”
“是我们。”门外传来苏雯压低的声音，“快开门！外面冷死了。”
张皓也支撑着坐起身，虽然高烧未退，但意识已经清醒了不少。
他看着铁门缓缓打开，苏雯和柳依依裹着一身寒气冲进来，背包鼓鼓囊囊，想让这一趟收获不少。
“你们没事吧？”林冉儿赶紧帮她们拍打身上的积雪，“怎么去了这么久？”
“别提了。”苏雯吸了口气， 把背包放下，搓着冻僵的手，“外面好多红眼动物，之后出去得千万小心些！”
地下室内陷入一阵沉默。
苏雯将背包打开，露出里面整袋的大米：“食物暂时不用担心，这两袋大米足够我们食用一段时间。”
“我还拿了卡磁炉，暂时也不用担心生火做饭。”
就在这时，头顶的通风管道再次传来“吱吱”的声响，比昨日更加密集，像是无数爪子在金属内壁上抓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