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以后，张皓清了清嗓子，目光刻意避开对方胸前的浑圆：“还冷吗？”
“不、不冷了！”叶书瑶慌忙摇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现在两人相对清醒，昨晚那种相拥的暧昧，此刻无法重演。
阁楼突然陷入尴尬的沉默。
叶书瑶低头看了一眼床脚的胸罩，想到昨晚彼此互帮互助的发泄，浑身都不自觉滚烫起来。
某一刻，远处动物的嘶吼声隐约传来。
“我去找点水，你自己注意安全。”说完，张皓转身离开。
叶书瑶悄悄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失落。
她低头看着被褥毛毯，那里还保留着两人相拥的凹陷。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内衬，仿佛还能触摸到他残留的体温。
因为城市里的供水系统还能使用，张皓直接用水桶接了点水，又来到庭院找了一些木头，准备生火烧水。
叶书瑶也已经穿好衣服下楼，房子里有不少过冬的衣服，虽然大小并不合适，但聊胜于无。
很快，庭院里开始弥漫着木头燃烧的淡淡烟味，张皓蹲在临时搭建的简易炉灶前，小心地拨弄着火焰。
水壶里的水开始发出细微的声响，热气从壶嘴缓缓升起，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色的雾气。
自从知道雨水里也有红眼病毒，张皓他们就没有喝过生水，每一次必须烧开水才能饮用。
叶书瑶则坐在一旁，双手捧着张皓刚递给她的热水杯，感受着温度透过杯壁传递到指尖。
两人沉默地咀嚼着干硬的饼干，偶尔啜一口热水。
外面的世界大部分时间也很安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动物嘶吼声提醒着他们危险从未远离。
“张皓，我们什么时候走？”叶书瑶有些担心，除了考虑他们自身安全，还担忧宋卉宜她们。
“白天，估计没机会了。”张皓放下杯子，来到庭院附近张望，一眼便发现停在不远处大树上的一群黑色蝙蝠。
如今还是白天，对方保留了夜行的习惯，不过这并不代表它们不会白天行动。
“还是等晚上吧。”张皓有自己的打算，他能夜视，白天和夜晚对于他来说如今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叶书瑶点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半个小时以后，两个人重新回到阁楼，关闭了所有门窗，又检查了一遍防御措施。
随着时间的推移，阁楼里的光线渐渐暗淡。
暮色四合时，张皓再次检查完最后一扇窗户的加固情况，转头看向蜷缩在床头的叶书瑶。
她的状态不太对劲——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领，呼吸声又急又重。
“怎么了？”张皓走过来，单膝跪在地上。
叶书瑶摇摇头，想说自己没事，却突然打了个寒颤，牙齿不受控制地格格作响。
“就……有点冷……”
张皓的手掌贴上她的额头，立刻被那滚烫的温度惊到。
“你在发烧！”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住其中的紧张。
“不严重……”叶书瑶试图站起来证明自己没事，却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栽去。
张皓及时接住了她，将她抱到床上。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能看到叶书瑶的脸色由潮红转为苍白，冷汗迅速浸湿了她的鬓角。
“不是感染症状，”他检查着她裸露的皮肤，确认没有血肉溃烂的迹象后稍微松了口气，“可能是过度疲劳加上着凉。”
叶书瑶想回应，但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很快便陷入昏睡。
张皓拧了条湿毛巾敷在她额头上，眉头紧锁。
原计划今晚的突围行动，现在看来显然无法进行了。
他走到窗边，仔细观察外面的情况——变异生物的数量似乎比白天更多了，它们在不远处的街道上游荡，偶尔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
“今天是没办法走了。”
夜幕完全降临，阁楼陷入黑暗。
张皓找到一支蜡烛，点燃之后用空罐头罩住以遮掩光线。他坐在叶书瑶身边，每隔一段时间就更换她额头上的湿毛巾，同时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叶书瑶的高烧持续不退，有时会突然惊厥，张皓不得不按住她防止她伤到自己。
在一次剧烈的颤抖后，她突然抓住张皓的手腕，眼睛半睁却无焦点。
“妈妈……？”她嘶哑地呼唤，滚烫的手指死死扣住张皓的手，“别走……危险……”
张皓僵住了，不知如何回应这错认，他只能轻轻拍着她的手背
他也不知道叶书瑶的母亲是否还活着，或许在这场灾难中，大多数家庭都被永远分离了。
然而叶书瑶似乎得到了某种安慰，慢慢松开了手，再次陷入昏睡。
午夜时分，外面的声响逐渐变得频繁。
张皓站在窗边，看到几只体型硕大的红眼生物正在附近的废墟中翻找食物。它们灵敏的嗅觉可能随时会发现阁楼里的人类。
他检查了一遍堵在门口的障碍物，依旧门窗上的木板，确保万无一失。
正当他准备回到叶书瑶身边时，一个细微的声音让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那不是来自外面，而是屋子内部，楼下传来的刮擦声。
张皓屏住呼吸，手慢慢摸向腰间的匕首。
有什么东西进到屋子里了。
他轻手轻脚地移动到阁楼入口处，耳朵紧贴地板。声音似乎来自二楼走廊，正在缓慢移动。
张皓拔出匕首，同时楼下又传来一声清晰的刮擦声——这次更近了，而且像是人走在地上的脚步声。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将碎布条缠在脚底，确保每一步都不会发出声响。
很快，张皓从楼梯下来，二楼走廊一片漆黑，但对他来说如同白昼。
两个穿着脏污羽绒服的亚洲男人，正站在楼梯的过道上，打开了一个暗格，手电筒光束扫过，里面竟然全是成袋的大米。
张皓心中微微吃惊，想不到楼梯竟然还有这样的空间，他生活在这里两天，里外也找了个遍，完全没发现。
“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年长者突然说道。
日本人？张皓眉头紧锁。
“我去楼上看看。”另一个年轻人似乎并不着急拿走这些大米，“我早上看见阁楼有一个女人，真漂亮啊，胸那么大。好久没玩过这样的美人了。”
闻言，年长者舔了舔嘴唇：“先把男的杀了。女的留着慢慢享受。”
张皓的手指扣紧了匕首，这一年多的时间他见过各种人性之恶，但此刻胸腔里的怒火仍烧得他眼前发红。
下一秒，他屏住呼吸，将自己完全融入黑暗。
夜视能力让他不需要任何光源，这是他的优势。很快他听着两人的脚步声向楼梯移动——他们准备上阁楼。
“等会玩的时候，声音别太大，吸引那些动物，我们就全完了。”年长者猥琐笑了笑。
张皓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
当两人背对他踏上楼梯时，张皓如幽灵般闪到年轻人身后，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的匕首精准刺入颈动脉。
温热的血喷溅在手电筒上，光束剧烈晃动。
“谁在哪！”
年长者猛地转身，手电筒照到同伴抽搐的身体和张皓溅满血的脸。
他慌忙掏枪，但张皓已经扑了上来。
“八嘎！”
年长的日本人咒骂连连，手枪在扭打中走火，子弹击穿天花板。
木屑纷飞中，张皓的匕首刺入对方腹部，却被肋骨卡住，对方趁机一记肘击打在他太阳穴上。
张皓眼前一黑，踉跄后退撞上墙壁。
年长者喘息着拔出腹部的匕首，鲜血浸透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