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后，井底传来“啪嗒”的落水声，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沙沙”声，像是无数细足在金属管道内爬行。
井盖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破盖而出！
“走！”张皓拉着叶书瑶急速后退。
就在他们退到拐角处的瞬间，井盖被一股巨力顶飞，一双双红色的眼睛从井口冒出，向着四周疯狂扩散。
“是，是老鼠吗？”叶书瑶声音发抖。
张皓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夜视能力让他清晰地捕捉到那些生物的真实形态——不是老鼠，而是一群浑身湿漉漉的水獭。
它们的体型比正常水獭大了两倍不止，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光，尖锐的爪子刮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是水獭。”张皓压低声音，拉着叶书瑶继续后退。
那些水獭似乎嗅到了他们的气味，有几只已经转向他们的方向。
张皓当机立断，一脚踢翻旁边的储物柜，金属撞击的巨响暂时分散了水獭群的注意力。
“快走！”
两人借着这个机会，沿着走廊一路狂奔。身后传来水獭群此起彼伏的尖厉叫声，像是某种可怕的狩猎信号。
穿过几个拐角后，他们发现了一栋相对完好的别墅。
这栋建筑位于基地深处，伸手不见五指，外墙爬满了藤蔓，看起来已经废弃多时。
“这里！”张皓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大门，拉着叶书瑶冲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霉味和灰尘，但至少暂时安全。
张皓迅速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出口后，开始用家具堵住门窗。
“帮忙把那张桌子搬过来。”他指了指客厅中央的实木餐桌。
叶书瑶咬着牙，和他一起将沉重的桌子推到门前。
张皓又从附近的壁橱里找到了铁钉和一把锤子，动作利落地将木板钉在窗户上。
每一声敲击都让叶书瑶心惊肉跳，生怕会引来那些怪物。
好在外界的喧嚣覆盖了这里的动静，一直到加固完最后一扇窗户，也没有危险降临。
之后，张皓拉着叶书瑶爬上阁楼，透过一扇狭小的天窗俯瞰整个基地。
随着城墙大门洞开，潮水般的红眼生物正在疯狂涌入。
变异狼群撕咬着逃窜的守卫，体型巨大的红眼水獭从下水道不断涌出，甚至还有几只变异的济州岛赤狐，它们原本温顺的眼睛此刻同样泛着嗜血的红光。
整个基地陷入混乱，枪声、爆炸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过张皓敏锐地注意到，大火燃烧的区域却异常安静——那些红眼生物都刻意避开了那些被大火缭绕的地方。
“它们不仅怕火。”张皓低声说到，“而且……它们还保留着基本的生存本能。”
“这，这和我们之前遇见的红眼动物，都不一样！”叶书瑶也吸了口气，颤抖着抓住张皓的手臂。
男人的表情也越发凝重，如果这些生物不仅被感染，还保留甚至强化了原始的狩猎本能，那对人类幸存者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远处，基地的一角突然发生剧烈爆炸，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
那些红眼生物果然如潮水般退开，转而寻找其他猎物。
见状，张皓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转身来到厨房，拎起两桶食用油就往外冲。
叶书瑶也立刻会意，抓起几瓶医用酒精紧随其后。
两人冲到别墅前院，张皓拧开油桶盖子，将整桶食用油泼向街道。
金黄色的油液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顺着斜坡缓缓流淌至远处。
另一边，叶书瑶则用力将酒精瓶砸向远处的电线杆，玻璃碎片混合着高浓度酒精四散飞溅。
不过这些还不够，张皓转身冲向其他房子，扔出一桶桶食用油，再由叶书瑶撒向附近的街道小巷。
不远处，一支红眼狼群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别墅逼近。为首的巨狼龇着森白獠牙，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见此，张皓手中的打火机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火苗触地的瞬间，整条街道骤然化作一片火海。
“轰——”
烈焰如巨浪般翻卷而起，热浪扑面而来。
冲在最前面的三头红眼狼猝不及防，瞬间被火舌吞噬。它们发出凄厉的哀嚎，在烈焰中疯狂翻滚，皮毛燃烧的焦臭味顿时弥漫开来。
后面的狼群猛地刹住脚步，为首的巨狼被火光照亮的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惊惧。
它低吼着后退几步，焦躁地用爪子刨着地面。
“有效！”叶书瑶惊喜地喊道，不过很快她发现张皓的脸色依旧凝重。
“这些感染了红眼病毒的动物，和我们在荒岛遇见的大不同！”张皓吸了口气，“不仅体型更大更凶残，而且不再失去理智，会思考，会畏惧死亡！”
这一刻，叶书瑶也明白过来，面色发白。
火墙之外，越来越多的红眼生物正在聚集。
借着火光，张皓看到不止有狼群，还有变异的野狗、狐狸，甚至几只体型硕大的山猫。
它们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连成一片，如同地狱的灯火。
“上楼顶！”张皓一把拽住叶书瑶的手腕，“希望在大火熄灭之前，这些动物能离开这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墙燃烧得越发猛烈，热浪扭曲了空气。
令人意外的是，那些红眼生物没有一个尝试突破火墙，在火光映照下显得异常焦躁不安。
它们不断后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仿佛回忆起了某种被火焰支配的恐惧。
阁楼里，两人屏息凝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远处不时传来零星的惨叫声和玻璃碎裂的脆响，证明那些动物还在基地其他区域肆虐。
“它们……会过来吗？”叶书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张皓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检查着剩余的弹药。
他的目光时不时瞥向窗外，那里的火光正在渐渐减弱，后半夜的风带着腥臭味从缝隙钻进来，夹杂着远处此起彼伏的嘶吼声。
凌晨三点十四分，整个基地陷入一段相对安静的时间。
阁楼里的空气越来越闷热，血腥味和焦臭味混杂在一起，让人作呕。
叶书瑶靠在墙角的大床上，眼皮沉重得直打架，却又不敢真的睡去。每次快要合眼时，远处传来的惨叫声就会让她猛地惊醒。
至于张皓，始终保持着警戒，手中的枪从未放下。透过天窗，他看到外面的火光已经弱成了零星的火苗。
早上六点三十分，随着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基地的惨状也逐渐清晰可见。
街道上到处都是焦黑的尸体，有动物的，也有人类的。几栋建筑还在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烧焦的刺鼻气味。
张皓小心地推开天窗，晨风带着凉意灌了进来。
床上的叶书瑶被冷得一颤，从浅眠中惊醒。她下意识地拽紧滑落的毛毯，却让本就松垮的领口又敞开几分，露出一截雪白的半圆。
“我们……该准备离开了吗？”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撑起身，嗓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
张皓闻声回头，呼吸顿时一滞——
晨光中的叶书瑶比昨夜昏暗里更鲜活。
记忆突然闪回几个钟头前，她在寒夜里瑟瑟发抖地缩进他怀里的触感。那会儿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的柔软曲线，此刻更是一览无余。
叶书瑶突然意识到他灼热的视线，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这几天的贴身生活令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危险，一个小时前，他们还贴身抱在一起取暖。
张皓干咳了两声：“再等等吧，外面的红眼动物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