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用力扒开堆积在门边的积雪，冻僵的手指扣进门缝，猛地一拽。
木门立即发出刺耳的“嘎吱”声，露出一道漆黑的缝隙。
寒风卷着雪片呼啸着灌进去，仿佛里面是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快进去！”张皓侧身让开，一把将快要冻僵的林冉儿推进去。
苏雯半拖半抱着柳依依紧跟其后，在跨过门槛的瞬间，女人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张皓最后一个冲进门内，转身用肩膀狠狠顶住木门。
腐朽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终于“砰”地一声关上了。
刹那间，外界的风雪声变得遥远。
黑暗中，只剩下四人剧烈的喘息声。
“这里……安全吗？”柳依依止不住颤抖问。
张皓屏气凝神，急忙四下看了看。
这里并不是普通的民宅。
斑驳的墙面上还挂着几排空荡荡的货架，角落里堆着几个发霉的纸箱，看起来像是个小卖铺。
靠里的位置有一道窄小的木楼梯，通向黑洞洞的二楼。
“应该是个小商店，”张皓压低声音说道，“一楼是店面，二楼应该是住人的地方。”
苏雯扶起柳依依，紧张地望向楼梯：“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去吧。”张皓点点头，“这里太冷了。”
即便是他，如今也没办法坚持太久，更别说一路从暴雪中走来的女人们。
“张皓，我没知觉了！”林冉儿都快吓哭了，之前完全凭借意志力在行动。
“没事，别自己吓自己。”张皓伸手抱起她，两个人直接去了二楼。
二楼的格局很简单：一条短走廊，两侧各有一扇门，尽头是个小卫生间。
张皓用肩膀顶开第一扇门，灰尘簌簌落下。
意外的，房间里堆满了发黄的棉被和毛毯，像小山一样几乎顶到天花板。
“运气不错，”他松了口气，“够我们用了。”
苏雯搀着柳依依跌跌撞撞地进来，抹黑扯过几条被子裹住瑟瑟发抖的身体。
林冉儿瘫坐在被子堆里，手指已经冻得发紫。
张皓快速检查了另一个房间和卫生间，确认没有危险后，用蜡烛点亮了整个空间。
“你们先把湿衣服换了。”他翻找出几件旧衣服扔给大家，“这附近应该都是街道，我再去找找有没有取暖的东西。”
光是靠棉被，他们只怕很难度过这场暴风雪。
女人们不想张皓冒险，可现实是，如果他不去，可能四个人都得死在这个晚上。
几分钟以后，张皓来到一楼，他紧了紧身上的旧大衣，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小店的后门。
暴风雪瞬间灌了进来，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他弓着身子，像一头在雪原中跋涉的狼，艰难地向前摸索。
夜视，在这种环境下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借着雪地微弱的反光，他隐约辨认出几栋相邻的建筑轮廓。
沿着墙壁摸索前行，张皓很快来到了隔壁的房子。
门早已被积雪堵死，他不得不从破碎的窗户翻进去。屋内漆黑一片，他借着夜视能力四处搜寻，终于在厨房角落发现了半袋木炭。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他又穿梭在几栋相邻的房屋间。冻僵的手指不断翻找着，陆续又收集到一些木炭，甚至还意外找到一小瓶煤油。
风雪越来越大，张皓担心自己迷失方向，只能回去。
当他抱着来之不易的燃料回到小店时，眉毛和睫毛上都结满了冰霜。
女人们立刻围上来，帮他拍打身上的积雪。
“外面……什么情况？”苏雯关心问道。
张皓摇摇头，把找来的木炭都倒在一个凹槽里：“没看见其他动物。”
房间里有单独的炉子，随着炭火渐渐燃起，橘红色的光芒终于给这个寒冷的避难所带来了一丝暖意。
“终于缓过来了！”林冉儿抱着膝盖哭泣，刚才她真以为自己要被冻死了。
张皓轻轻揽过对方的腰肢，安慰着一颗受伤的心。
不一会，苏雯也从一楼上来，脸盆里装着积雪，正在渐渐融化。
“幸好这个小卖铺装备齐全。”说着，柳依依从隔壁房间拿来几个铜壶，装满沸水后，完全可以当做暖宝宝。
狭小的空间里，温度也逐渐攀升。
“就是木炭少了点，明天得继续收集一些，或者用木头直接燃烧。”
“那得去更远的地方。”张皓皱起眉头，虽然他刚才外出的时间不长，但附近木炭这种东西肯定不会太多，
外出有风险，不仅仅是风暴，还有随时可能出现的红眼动物。
不久，大家准备睡觉，因为床铺有限，苏雯和柳依依睡在床上，张皓和林冉儿打地铺，地上铺满了和床榻一样高的垫背。
躺下不一会功夫，床上的两个女人便睡着打鼾，林冉儿则蜷缩在张皓怀里，身上的冷意还没完全缓过来。
“要是真太冷，就把衣服脱了，贴着我睡。”张皓能够感觉到林冉儿瑟瑟发抖的身体。
几秒后，被子里便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同时，林冉儿面红耳赤，娇躯忍不住颤抖起来。
很快她的身体就如同火烧一般炽烈。
“你……你怎么又来！”
“面积大的地方，更容易传递温度。”张皓认真道来。
这一晚，外界风雪飘摇，屋内阳春白雪，美不胜收。
……
翌日。
张皓起了个大早。
看着枕边面若桃花的林冉儿，昨晚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或许，对方今天走路会很酸。
不远处，一条裤袜也被撕得粉碎，显然昨晚战况剧烈。
张皓笑了笑，扭头看向窗外，暴风雪依旧肆虐，但比起前几天，貌似小了许多。
“真会下一年吗？”他想起收音机的那条内容，心不禁一沉。
十分钟以后，张皓裹紧外套，踩着及膝的积雪再次出门寻找物资。
他沿着街道缓慢前行，在雪幕中仔细辨认着每栋建筑的轮廓。
不过这附近建筑虽然多，但木炭实在太少了。
毕竟这个社会，已经没有人会在家里囤积木炭。
“或许烧烤店会有这种火炭。”张皓摇了摇头，店铺基本被大雪覆盖，找起来颇为困难。
又向前寻觅了大半个小时，看一无所获，他便改变策略，开始收集木头。
张皓踹开一家便利店的门，玻璃早已破碎，里面一片狼藉。
货架东倒西歪，所有食物都被洗劫一空。他叹了口气，抡起斧头开始劈砍木制货架。
突然，身后的雪地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张皓立刻警觉地蹲下身，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手枪。
一个裹着破旧军大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动作明显也是个幸存者。
结果，两个人四目相对，同时抽出武器。
不过显然，张皓的手枪更胜一筹。
看到枪的那一刻，对方突然举起双手：“兄弟别激动！我就是来找点吃的……”
这人说的是英语。
张皓没有放松警惕：“就你一个人？”
“本来有四个……”男人的眼神黯淡下来，“昨晚……被老鼠咬死了三个……”
闻言，张皓心中一咯噔：“你们昨晚……住在下水道？”
“是啊。”关于他的反问，对方的表情似乎并不惊讶。
风雪中，两个孤独的身影就这样对峙了一会。
张皓注意到男人腰间别着一把消防斧，布满冻疮的面孔极为憔悴。
“这里还有其他活人吗？”张皓稍稍放低了枪口。
男人吸了口气：“有！下水道有不少人……咦，你是外面来的？”
“这座济州岛，到底发生了什么？”张皓难得发现一个活人，他打算搞清楚这座济州岛之前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