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箭步上前，在柳依依暴起的瞬间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死死按在墙上。
针头闪着寒光，对准她颈侧的静脉——
“按住她！”
林冉儿和苏雯扑上来，分别压住柳依依不断踢蹬的双腿。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柳依依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像触电般剧烈痉挛。
“再打一支！”苏雯喊道。
第二支镇定剂推入静脉。
柳依依的挣扎渐渐减弱，血红的眼睛开始失焦。
她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吐出一口带血的泡沫，昏死过去。
地下室里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声。
张皓松开手，柳依依软绵绵地滑倒在地。
“有用……”林冉儿颤抖着去探柳依依的脉搏，“可是……能持续多久？”
显然，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张皓盯着地上那两支空针管，意识到他们未来很可能需要更多的镇定剂。
“先看看情况……依依和其他感染者的状况好像不太一样。”张皓吸了口气，眼神中透着凝重。
半小时后，柳依依的眼皮微微颤动。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了一瞬，才逐渐聚焦。
当看清面前张皓的脸时，她突然剧烈地瑟缩了一下，干裂的嘴唇颤抖着挤出几个字：“你……你也死了？”
张皓眉头一皱，伸手按住她想要挣扎的肩膀：“冷静点，你还活着。”
柳依依呆滞了几秒，低头看向自己被包扎好的手腕。
那里还残留着铁丝勒出的狰狞伤痕，但已经不再流血。她的指尖轻轻触碰伤口，真实的痛感让她浑身一震。
“我……我没变成怪物？”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林冉儿红着眼眶扑过来，一把抱住她：“没有！你还好好的！”
一旁的苏雯也松了口气，不过看向张皓，眉头皱起。
很快，柳依依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笑容渐渐凝固。
刚才的喜悦像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清醒。
“我……”她的声音很轻，“是不是随时可能……”
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地下室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林冉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被张皓抬手制止。
她走到柳依依面前蹲下，目光平静而坚定："听我说。"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三个女人都竖起耳朵。
“从我们以往的经验来看，大部分感染者撑不过十分钟就会丧失理智。”
“但你明显和他们不一样。”
柳依依的睫毛颤了颤，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毯子。
“而且济州岛不缺镇定剂。”张皓继续道，“我已经把那处避难所里的警察全部解决，接下来我们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我会让其他幸存者，用镇定剂交换入住避难所的条件，到时候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找到办法！”
苏雯也走过来，握住柳依依冰凉的手：“至少现在我们知道镇定剂有用，这就是希望。”
火光映照在柳依依苍白的脸上，她的眼神终于渐渐聚焦。
张皓说得对，比起那些已经完全感染的幸存者，她确实幸运得多。
“……谢谢。”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我会撑住的。”
之后，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张皓又说起会读心术的雨果。
“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那个孩子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太重要，也非常危险！”苏雯吸了口气，只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柳依依和林冉儿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人若是能够洞悉他人的想法，那这个人太可怕了。
“根据我的观察，对方似乎并不是读心术，而是某种意义上的接收信息……”张皓也将自己的发现和猜测说了一遍。
可即便不是读心术，这种能力也非常逆天。
“张皓，我们得将这个男孩放在身边，以后会有大用！”
“嗯！”
张皓也明白雨果的能力，所以这一次他才将对方搁置在了何青身边。
“今晚先早点睡吧。”张皓吹灭蜡烛，“明天有的忙。”
黑暗中，三个女人挤在一起取暖。
柳依依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悄悄摸了摸藏在枕头下的手枪。
如果今晚出现任何异常……她不会连累任何人。
窗外，风雪渐渐小了。
……
翌日。
暴风雪停了，不过天空的云层依旧很厚，没有半点移动。
到中午时分，张皓带着三个女人离开地下室，踩着齐膝深的积雪艰难前行。
不过很快，他们便发现了异常。
因为积雪太深，苏雯和林冉儿走得非常艰难，几乎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口气。
但令人意外的是，柳依依却走得异常稳健，她甚至能轻松跨过那些足以绊倒常人的雪堆。
“依依，你……”林冉儿惊讶地看着她，“不累吗？”
柳依依自己也愣住了。
她低头看了看双腿，突然一个箭步跃上前方半米高的雪堆，动作轻盈得像只猫。
张皓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柳依依的一举一动。
这又令他想起之前在下水道遇见的那个美国人，对方和自己打斗的过程记忆犹新，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与普通人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有没有其他感觉？”他沉声问，“比如……嗜血？或者听觉异常？”
柳依依摇摇头：“就是觉得……”她斟酌着用词，“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
苏雯和林冉儿相视一眼。
“继续走。”张皓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到教堂再说。”
接下来的路程，柳依依像是在适应自己的身体，不断蹦跳，强大的身体素质甚至令人都羡慕不已。
两小时后，教堂锈蚀的十字架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张皓带着三个女人径直走入其中，很快便看见了坐在教堂里的雨果。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听到声音，雨果吓了个激灵，转过身才看见张皓。
“里，里面无聊。”雨果站起来，扭头看着张皓身后的三个女人，脸色一下涨红起来。
这个时候，苏雯她们也奇怪的看着张皓。
“看我干什么？”张皓感觉女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林冉儿忍不住道：“张皓，这根本就是个女孩子！”
啊？
张皓猛地扭头看向雨果，这才注意到对方纤细的脖颈和过于秀气的下巴线条。
“你……”他的声音罕见地卡了一下，“真是女孩？”
雨果低着头，脚尖不安地蹭着地面：“我……我没说过我是男孩……”
苏雯忍不住笑出声：“张皓，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张皓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想起什么：“那你的名字是真的吗？”
“雨棠……”女孩的声音细如蚊蚋，“雨果是我瞎编的。”
“好吧。”
张皓有些无语，也不知道之前雨果，不对，是雨棠，对他说的那些话，有几句是真的。
这个时候，张皓看何青没有出来，于是蹲下身子，压低声音：
“你知道我把你放在这里的原因吗？”
雨棠抬起头，目光平视张皓，小脸有些紧张，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何青，他有问题吗？”
“他，不算一个好人，但也不坏。”
雨棠抿着嘴：“我能接收到的信息都是片段，那个人对一个叫做黄妍的女人很好，但也仅限于她。”
“再多的东西，我也接收不到，以后只怕也很难接收到。”
张皓若有所思。
半个小时后，何青带着黄妍，还有几个老弱病残从教堂的地下室出来。
“其他人呢？”张皓明显感觉到何青他们的人少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