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蹲下身，快速搜查着尸体上的装备。
他先是掀开胖警察的制服外套，从枪套里抽出一把92式手枪，弹匣退出一看，只剩四发子弹。
“啧。”
他又翻找另外两名警察的配枪，结果更糟，一把54式只剩三发，另一把甚至弹匣空空，腰间的备用弹匣里也仅有两颗。
平均下来，每人连十发都分不到。
“雨果说的没错。”
张皓吸了口气，继续翻找，结果又从一旁的箱子里摸出一个消音器和半盒散装子弹，数了数，七颗。
加上自己原有的，勉强凑够两个弹匣的量。
不过，足够了。
“看样子何青之前收集的情报并不准确……”张皓皱起眉头，心中对于雨果的能力又看重了几分。
走到外界，黑暗的隧道里，雨果依旧站在帐篷外，那个被自己打晕的女人也还没醒来。
而在隧道的入口，另有两个警察需要他解决。
张皓压低声音对雨果说：“待在这，别乱跑。”他指了指避难洞室，“里面的人，我已经解决了。”
男孩咽了口唾沫，僵硬地点头，不过他现在看不见任何东西，附近静得可怕。
张皓没再多言，转身朝隧道入口潜行而去。
深夜中，隧道墙壁上的水渍泛着幽绿的光，显得极为安静。
沉睡的幸存者们蜷缩在各自的角落，对隧道中的剧变浑然不觉。
一个老人翻了个身，干咳两声又沉沉睡去；
不远处，几个年轻人围着一小堆木炭余烬，鼾声此起彼伏；
也有孩子在睡梦中吮吸着手指，和附近的环境格格不入。
张皓一路走来，距离入口也是越来越近，空气中开始飘来劣质烟草的味道。
远处，一盏油灯还在燃烧，投下昏黄的光晕，两个警察靠在墙边抽烟聊天。
不过对方说的是韩语，张皓并不清楚聊了什么。
在听了一会后，他拔出手枪，套上消音器，屏住呼吸，瞄准——
“噗！”
第一发子弹贯穿了高个警察的眉心，血花在墙壁上炸开。
另一人还没反应过来，张皓已经扣下第二次扳机——
“噗！”
子弹再次精准命中咽喉，对方捂着喷血的脖子跪倒在地，双眼瞪得极大，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整整持续了一分钟才断气！
张皓看了看枪口，对自己的枪法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之后的时间，他快步返回避难洞室，发现雨果依旧在帐篷附近，只是听到脚步声的那一刻，脏兮兮的小脸上写满惊恐。
“是我。”张皓一把拽住男孩的手腕，声音冷硬，“先跟我走。”
雨果踉跄着跟上，两人穿过幽暗的隧道，再次来到入口处。
外界，暴雪仍在肆虐。
张皓将雨果裹进一件从警察身上扒下来的防寒外套，顶着风雪踏入茫茫黑夜。
“我，我们要去哪里？”雨果哆嗦着，整个人害怕极了。
“你不是会读心术吗？”张皓撇了他一眼，“难道现在不知道去哪里？”
雨果嘟着嘴：“我说了，这不是读心术……”
张皓若有所思。
数个小时后，他们已经离开了隧道的范围，重新出现在城市中。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积雪。
雨果突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张皓一把拎住他的后领。
“我、我走不动了……”男孩的嘴唇冻得发紫。
张皓啧了一声，直接把雨果扛在肩上。
男孩轻得可怕，像一捆干柴。
很快，一座教堂的轮廓渐渐清晰。
张皓在距离教堂五十米处停下，从腰间摸出手枪，谨慎地观察四周。
几分钟后，他带着雨果从破碎的窗户翻越，发现教堂内一片冰天雪地。
很快张皓开始敲打教堂内的桌椅，动静很大，雨果咽了咽口水，心里特别紧张。
又过了几分钟，一道黑影从教堂侧门出现。
“大哥？”
听见何青声音的那一刻，张皓拍了拍雨果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很快，他们在教堂中央相会。
看何青有些激动的模样，张皓也没有藏着掖着：“警察都解决了，不过现在隧道里应该很乱。”
“真解决了？”何青明显有些不太相信，可他又觉得张皓没有理由骗自己。
“都解决了。”张皓面无表情地点头，顺手将雨果推到何青面前，“这孩子先放你这。”
何青这才注意到瑟瑟发抖的男孩，眉头微皱：“这又是谁？”
“一个孩子而已……等明天晚上，我再带你们进隧道。”
何青还想说什么，但张皓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风雪中。
教堂里重归寂静，只剩下煤油灯燃烧的细微声响。
何青耸耸肩，没再多问，只是朝雨果招了招手：“行吧，小鬼，跟我来。”
雨果低着头，默默跟在何青身后。
偶尔，他抬起头看着前方，眼神复杂。
……
地下室。
张皓按照约定好的节奏敲门。
很快，门开了一条缝，林冉儿苍白的脸出现在阴影里。她的眼睛红肿，眼下挂着浓重的乌青，像是几天没合眼。
“回来了？”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原样，除了看见张皓平安归来时的一点点喜悦，剩下的只有担忧。
张皓皱了皱眉，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他侧身挤进门内，目光迅速扫过地下室。
苏雯蜷缩在角落的睡袋里，而柳依依的床位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件叠放整齐的衣物。
“柳依依呢？”
“你走的那天，她就被老鼠抓伤了……”
地下室的空气瞬间凝固。
张皓的拳头下意识地攥紧，指节发出“咔吧”的声响。
他们都太清楚被红眼动物抓伤的后果！
“她现在在哪里？”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林冉儿转过身，泪光在烛火下闪烁：“隔间……锁起来了……”
“我们打不开，她好像在里面拽着，就是不开门。”
张皓的呼吸一滞，随后他大步走向角落的隔间。
门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就在这时，隔间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门上。
紧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抓挠声，尖锐的指甲在金属表面刮擦，伴随着野兽般的低吼。
林冉儿的手无力地垂下，眼泪终于决堤。
张皓从腰间拔出手枪，将它交给林冉儿：“守着门口，我先进去看看。”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拉开铁门。
可下一秒，一只血红的眼睛正贴在门缝上，瞳孔缩成了一条细线。
张皓瞬间头皮发麻，可很快他便发现，林冉儿的另一只眼睛是完好的人眼！
这类似的一幕，又让他瞬间想起之前在地下室和一个美国人之间的战斗。
当时，对方的状态和林冉儿一样。
想到这里，张皓突然放下背包，从里面倒出一个铁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两支镇定剂。
“这是镇定剂！”苏雯也早已醒过来，看着盒子里的药剂，她很熟悉，之前团队里也收集过一些。
“死马当活马医！”
张皓也不确定，当时搜美国人尸体时，他也只是将这些药剂顺手掏了回来。
可如今看见柳依依的状态，他便想到美国人的状况，或许这些镇定剂能够有些作用。
很快，药剂被吸入针管中。
张皓一脚踹开铁门，金属撞击声在地下室炸响。
门内，柳依依的身体正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着。
她的手腕被铁丝深深勒进皮肉，鲜血顺着铁管滴落，在水泥地上积成一滩暗红。
此时此刻，在听到动静后，她猛地抬头——
左眼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
“嗬……”
柳依依的喉咙里发出不似人类的低吼，嘴角挂着混着血丝的涎水。
她疯狂地挣扎着，铁丝已经切进腕骨，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