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张皓缓缓抬起手臂，肌肉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变化，像是经历了一场普通的殴打。
他试着握紧拳头，青筋在苍白的手背上微微凸起，力量感依旧存在。
“奇怪……”他低声自语。
之前在荒岛上，自己也有过类似受伤的经历，不过那次受伤并没有现在那么严重，难道身体真的出现了抗体吗？
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是艾莲娜冷淡的嗓音：“还活着？”
张皓缓缓抬头，看向门口。
艾莲娜倚在门框边，身上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紧身裙，裙摆堪堪遮住大腿，修长的双腿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泽。
船舱外寒风呼啸，她却仿佛感受不到寒意，曼妙的身姿在紧身衣料的包裹下曲线毕露。
“怎么，看傻了？”艾莲娜挑眉，红唇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她径直走到床边坐下，裙摆随着动作微微上移，露出一截丰盈的雪白大腿。
张皓轻咳一声，移开视线，他现在怀疑艾莲娜是不是人格分裂。
“你不觉得冷吗？”
“要你管。”艾莲娜翻着白眼，“说正事，你不用太担心感染。有些人天生对红眼病毒有抗体，我亲眼见过一个被咬伤的人类，最后什么事都没有。”
说着，她俯身从床头柜拿起水杯，这个动作让紧身裙的领口微微下滑，露出一抹诱人的雪白半圆。张皓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喉结滚动了一下。
“不过，那个感染者……”艾莲娜突然抬头，正好捕捉到他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你以前有遇见过类似的吗？”
张皓回过神来，眉头微蹙：“没有……不过那个感染者，确实比我们之前遇到的更加……与众不同。”
艾莲娜也若有所思，如果不是他们有热武器，这一次很可能凶多吉少。不过即便这样，子弹也所剩无几。
船舱突然一阵摇晃，艾莲娜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倾去。
张皓下意识伸手扶住她，手掌恰好沿着领口滑入。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抱歉……”张皓急忙松手，却见艾莲娜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裙摆，眼中闪过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
“好好休息。”她站起身，裙角划过一道优雅的弧度，“最近别做什么剧烈运动，问题应该不大。”
门轻轻关上，留下张皓一人坐在床上发呆。
……
之后的几天，张皓依旧将自己关在船舱里，小依和宋卉宜则每天定时送来食物和药物。
偶然艾莲娜也会过来看望，身上的裙子几乎没重样。
直到第七天清晨，当阳光再次透过舷窗洒进来时，张皓终于推开了门。
其实这段时间，房间的大门一直没上锁。
甲板上，海风迎面吹来，带着咸湿的气息。远处的海平线上，朝阳刚刚升起，将整片海域染成金色。
风雪已经停歇，不过空气中的冷意更甚，邮轮上随处可见白霜。
“张皓，你怎么出来了？”小依第一个发现他，顿时跑了过来。
休息室里的宋卉宜也闻声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砂锅，在看到张皓的瞬间，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感觉怎么样？”两个女人围着他，脸上还是写满了担心。
张皓活动了下肩膀，露出手臂，展示着已经结痂的伤疤：“好多了。”
他的恢复速度远超预期，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艾莲娜也走了过来，仔细查看张皓的伤势后，瞳孔微微一缩。
“其他人呢？”张皓环顾四周，偌大的甲板上依旧只有他们几个人。
“还在睡。”宋卉宜叹了口气，“他们的体质没你好，恢复得很慢。”
张皓点点头，走到船舷边。邮轮正驶过一片冰封的海湾，岸边的树木挂满了晶莹的冰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新的港口？”张皓微微有些吃惊。
“快到朝鲜了。”艾莲娜站到了他身旁，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我们今早发现的，正在考虑要不要靠近。”
海风掀起她的长发，发丝间淡淡的香水味飘进张皓的鼻尖。他这才注意到对方今天难得穿了长裤，但修身的剪裁依然勾勒出完美的腿部线条。
“先别靠近了。”张皓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焦虑，或许和之前的经历有关，肋骨还隐隐作痛。
小依拿起一旁的望远镜，看了一会道：“好像没看见什么人。”
“船舱里还有不少空间，物资多多益善。”宋卉宜开始整理着背包，语气坚定，“我和艾莲娜上去看看，你们在船上警戒。”
张皓还想劝阻，但艾莲娜已经利落地给手枪上膛：“放心吧，我们只去半小时。要是发现不对劲，立刻撤退。”
很快，救生艇划破平静的海面，载着两个女人向那处寂静的码头驶去。张皓站在船舷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的背影。
这座小型码头的布局非常规整，几百个集装箱整齐地排列在装卸区，彼此之间留有相同的空隙，通过望远镜可以清晰看见这一切。
张皓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这样一览无余的环境，应该不会有埋伏。
随着时间的推移，宋卉宜和艾莲娜在码头上的搜索进展顺利。
通过望远镜，张皓能看到她们不断从集装箱里搬出各种物资——成箱的罐头食品、密封的医疗用品、甚至还有几桶未开封的柴油罐。
艾莲娜将这些物资装上推车，动作干净利落。
可不知从何时起，一缕缕乳白色的水雾从码头深处无声蔓延，等所有人觉察到异样时，情况已经变得非常糟糕。
那雾气，如同活物般在地面蔓延。
有过在大海上对抗菌丝白雾经历的宋卉宜，立刻汗毛竖起，第一时间抓住艾莲娜的手腕。
“撤退！快走！”
两人扔下收集的物资拔腿就跑，推车翻倒，罐头滚落一地，在寂静的码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甲板上，目睹这一切的张皓和小依瞳孔骤然收缩，自然也想到了那种飘荡在大海上的白色菌丝雾气！
此时此刻，水雾扩散的速度快得骇人，转眼间就吞没了大半个码头。艾莲娜边跑边回头，金色长发在身后飞扬，脸上还挂着一抹惊疑，完全搞不懂宋卉宜为什么突然逃跑。
“跳船！”张皓冲着他们大喊。
可就在两个女人即将跳上救生艇的刹那，浓雾也彻底笼罩了整个码头。
“快！再快点！”小依急得直跺脚。
白雾再次如潮水般向海面涌来，转眼间就吞没救生艇。
甲板上张皓的血液几乎凝固，手指死死抠住栏杆。就在他准备跳海救人时，雾气中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救生艇破雾而出！
宋卉宜站在船头，长发湿漉漉，脸色苍白但神情镇定，她大喊道：“别紧张！只是普通的海雾！”
“我们检查过了，不是那种菌丝雾……”
闻言，小依双腿一软瘫坐在甲板上，眼眶发红。张皓也长舒一口气，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至于艾莲娜，完全一头雾水，直到宋卉宜解释了一遍，她才有些恍然。
“既然不是你们担心的雾气，那我们还是回去一趟吧。”艾莲娜还在惦记那些物资，因为这片码头远比他们想象中收获更大。
不过为了安全着想，张皓还是坚持等待雾气散去再一起行动。
半个小时后，随着最后一缕雾气在海风中消散，码头的轮廓重新变得清晰。
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散落一地的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