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张皓将所有人召集到客厅。
昏黄的光线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他深吸一口气，将昨晚收音机里接收到的消息一字不落地转述给大家。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片死寂。
“一年？”叶书瑶声音发颤，“这鬼天气要持续一整年？”
舒雅走到窗前，手指轻轻划过玻璃上凝结的冰花：“如果消息属实，我们现在的物资应该能撑过去。不过万一发生意外，那就不够了。”
张皓点点头，从桌上摊开一张地图。
这张地图是他们从一处会议室找到的，是整座济州岛的地形图。
“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在这里。”张皓在西南方向画了一个叉，大致上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非常偏僻。
地图很大，不少地方都标记了明确的位置，比如一些鲜明的地标，方便他们找寻方向。
众人围拢过来，目光在地图上仔细搜寻。
“超市、商场这些地方，肯定早就被搜刮干净了。”小依的手指划过几个商业区，“但住宅区不一样，之前我们去过公寓，发现食物还是有的。”
“可你们没觉得这样很奇怪吗？”沈默皱眉道，“超市被搜刮一空，而家里却储备了物资，可是人却不在……不怪吗？”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推测不出结果。
“先找物资，其他事情等以后再说。”张皓没有纠结这些事情，只要能收集到食物，保障接下来的生存条件，他们会有大把时间处理事情。
很快，张皓将地图钉在墙上，又给女人们一张纸，让她们试着将大厦附近的地图临摹下来，贴身藏好。
如今外界的风雪依旧很大，想在积雪中前行困难重重，稍有不慎就会迷失方向。
临摹地图是一个好办法，起码能将附近的地形在脑子里过一遍。
“张皓。”叶书瑶突然指着地图上的一块阴影，“这里，是不是之前的监狱？”
张皓定睛看去，很快点了点头。
一道灵光忽然是闪过。
张皓来到地图前，标记出监狱和码头的位置，沿着这个方向，他很快找到了当初那个被电网笼罩的幸存者基地。
“当时红眼动物袭击基地，应该死了不少人。”张皓看着地图上的基地，“之后菌丝白雾来袭，按照之前建筑被腐蚀的痕迹看，这片基地应该没有被波及……”
一个幸存者基地里，应该存在不少物资。
“去这里？”沈默立刻明白张皓的意图。
“直线距离并不是很远，可以试一试。”
“可风雪中存在那种菌丝，还是很危险的。”沈默不放心，其他女人也提出反对意见。
“我也没说现在出发。”张皓耸了耸肩膀，“食物还很多，慢慢来吧。”
闻言，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最近团队里的每个人都缺觉，也实在提不起精力再去寻找物资。
张皓也深知这一点。
所以这一天，大家继续用渔网和盐水捕获菌丝白雾，虽然过程并不是每次都顺利，但总归能看见希望。
夜深。
房间一片安静，偶尔示警器会传来动静，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这两天菌丝的动静小了许多。”舒雅累得瘫在床上，脸色潮红，胸前的睡衣还被卷起一大截。
完美的浑圆。
张皓吸了口气，空气里似乎都是莱香味。
他伸了个懒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屋外的鹅毛大雪，夜视的能力令自己能够看清楼下的景象。
“有没有发现，雪小了一点？”
“有吗？”
舒雅眼神迷离，这段时间她们都没离开大厦，就算雪真小了一点，也没多大意义。
除了雪，极寒的低温也是最恐怖的杀手。
水管里已经没有水了，也幸亏外面有取之不尽的积雪，稍微融化过滤，煮开之后也能放心使用。
舒雅从床边站起来，修长丰腴的大腿并拢，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再往上又圆又大又白。
“滋滋滋～”
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房间里，两个人同时看向床头柜上的收音机。
“……紧急通告……”
“全球超级风暴来袭……12个月……不要……”
依旧是一段机械声不断重复，和昨晚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特大的区别。
“这就是昨天的讯息？”舒雅已经拿起收音机，刚想调频，上面的内容又开始重复。
“先等等。”张皓说道。
很快，内容又开始断断续续，直到提及避难所的坐标。
“北纬37……东经127……”
房间里，两个人相视一眼，微微吸了口气。
“我记得隔壁房间就有一个地球仪。”舒雅说完，张皓已经走了出去。
两分钟以后，房间里，张皓和舒雅按照刚才的经纬度，很快便找到了收音机中所谓的避难所坐标。
“这是在首尔附近。”舒雅眨了眨眼。
虽然搞清楚了坐标的位置，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他们连这座大厦都无法离开，更别说去首尔了。
将收音机重新放在床边，张皓搂着舒雅很快睡着了。
……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半月。
这期间，在张皓的带领下，众人每日捕杀菌丝，虽然数量不多，但大家心理上的变化格外明显。
最起码，他们不再畏惧这种诡异的生物，能直面对方的存在。
而且，随着不断捕杀，菌丝示警器出现波动的频率也开始减少，甚至有时候一天都不会出现异动。
这一天，窗外的雪花出现了短暂的停歇。
“雪竟然停了。”叶书瑶打开窗户，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大家都围了过来，看着仿佛静止的世界，心里竟然觉得有些好奇。
回到客厅，大家商量了一下，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去一趟之前地图上标记的基地
于是，每个人在腰间挂了一个菌丝示警器，然后在张皓的带领下离开大厦，径直来到了外界。
这一次，全员出动，没有一个人落下。
只不过在感受到空气中的寒意时，大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叶书瑶看了一眼手里的温度计：“现在是零下20度。”
相对于之前，温度高了一点。
“走吧。”张皓没有逗留，很快朝着前方跋涉。
持续一个多月的暴风雪让积雪形成了特殊的分层结构——底部的雪层早已冻得坚硬如冰，而表层的新雪却依然松软蓬松。
这种特殊的雪质让行进变得格外艰难：每一步踏出，靴子都会先陷入三十多厘米厚的松软雪层，而后突然磕在坚硬的冰壳上，发出“咔嚓”的脆响。
沿途，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冰晶呼啸而过，像无数把小刀切割着暴露在外的皮肤。
围巾和帽檐很快结满了细密的霜花，每一次呼吸都会在面前形成一团白雾，又迅速被风吹散。
睫毛上凝结的冰珠让视线变得模糊，不得不每隔几分钟就要抬手擦拭。
“心脚下！”
张皓走在最前面，用一根长棍探路，防止有人踩空陷入隐蔽的雪坑。
小依和柳依依负责殿后，时不时回头张望，确保没有异常动静。
沈默和剩下的人则走在队伍中间，手里紧握着枪，警惕地扫视四周。
六公里的路程，在平时不过是一次轻松的散步，但此刻却显得无比漫长。
“休息五分钟。”张皓注意到大家的疲惫，找了一处背风的断墙。
众人挤在一起，分享着保温壶里的热水。
再次出发后，路况变得更加艰难。他们不得不绕开几处完全被雪掩埋的街道，这使路程又延长了不少。
而且这一路，都是上坡。
转眼，时间到了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