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张皓的眼神暗了暗。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按住雨棠的肩膀：“今天来的这些人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雨棠摇了摇头：“没有，这些人不会对你造成威胁……你就那么相信我吗？”
张皓直视她的眼睛：“你连这种能力都敢告诉我，我为什么不敢相信你？”
雨棠的瞳孔微微张大。
张皓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对方脖子上的狗牌：“睡觉吧，明天还得继续工作。”
雨棠蜷缩在毯子里，听着张皓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这一晚，隧洞里很安静。
……
翌日清晨，张皓推开隧道沉重的铁门，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冰粒扑面而来。
“好冷！”
他亲眼看见铁门上，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
与此同时，大门外的景象令张皓瞳孔一缩。
五具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冻结在入口处，他们身上覆盖着厚厚的冰霜，面容凝固在最后一刻的惊恐中。
最年轻的那个不过十五六岁，手指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指甲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这！”
看到这一幕，张皓立刻关上门，转身冲向隧道。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就有五个人在昨晚被冻死，剩下的人蜷缩在一起，哪怕生火都难以驱散寒冷。
“昨晚温度骤降，不少人都冻死了。”何青匆匆赶来，脸色铁青。
昨晚，一股寒流降临济州岛，估计不少人都被冻死了！
林冉儿和苏雯正在给冻伤的幸存者发放冻疮膏和棉被，不过最麻烦的是，他们生火的木头和炭火都不够，谁也不知道这种寒流还会不会继续，或者持续多久。
“让他们都出去，找材料生火！”张皓下令，隧道里的幸存者这才勉强动起来。
“这种天气，红眼动物应该也不敢出来，大家尽量活动起来！”
张皓的声音在隧道内回荡：“所有人听着——今天找到的生火材料，全部归你们自己所有！”
幸存者们面面相觑，冻僵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生气。
“但天黑前必须回来，”张皓补充道，眼神扫过人群，“否则大门不会为任何人敞开。”
何青也走过来大声喊道：“隧道附近就是山林，不过都被积雪覆盖，这是唯一靠近隧道的木材！”
很快，幸存者们裹紧能找到的所有御寒衣物，三五成群地离开隧道。
“我们也不能闲着，一起出去！”张皓从角落里拿出大量的工具，有斧头，也有砍刀。
十分钟以后，陆陆续续有人出现在隧道附近的山丘上。
这里积雪很厚，所幸天空没有再飘雪。
但这并非好消息，有人觉得他们或许正处于寒流风暴的风眼，一旦离开，恐怖的风雪会再次降临济州岛！
此刻积雪覆盖的山林间，数十个身影正奋力挥舞着铁锹和铲子。
“从这里开始挖！”看大家毫无方向感，张皓直接从隧道入口开始挖掘，厚重的积雪被整块掀起。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很快在隧道入口附近清理出一片空地，甚至还能看见被积雪掩盖的树木。
何青则带着几个壮年男子向更深处推进。
他们的铁锹不断碰撞到被雪掩埋的灌木，发出"咔咔"的声响。
张皓抡起斧头，几下就放倒了一棵碗口粗的松树。
这边，林冉儿和苏雯带着女人们将树枝捆扎成束。
柳依依则独自一人清理着更大片的区域，她的动作异常敏捷，完全不像是个女人。
“这边也有大树！”
随着越来越多的树木暴露在雪层，幸存者们的干劲也越来越足。
斧头砍伐的“咚咚”声此起彼伏，不时有树木倒下时带起的雪雾。
张皓擦了把汗，看着逐渐堆积起来的木柴堆。
这些木材足够让隧道温暖好几天了。
不过要度过这场暴风雪，还远远不够，就算把隧道附近的山林清空，只怕也力有不逮。
“继续挖，”他对众人喊道，“把这片区域都清理出来！”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中的温度明显又下降了几分。
某一刻，张皓正准备弯腰捆扎木柴。
“小心！”林冉儿突然大喊。
张皓下意识侧身，一把斧子擦着他的肩膀劈过，深深嵌入树干。
袭击者是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盯着张皓腰间的配枪。
“找死！”
张皓一个肘击砸在对方鼻梁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但同一时刻，四周突然窜出七八个手持武器的暴徒，将苏雯几个女人团团围住。
“把枪交出来！”为首的男人狞笑着举起铁棍。
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过——
“砰！”
柳依依的拳头直接轰碎了一个袭击者的下巴。
她的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眨眼间又放倒两人。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张皓心头一紧——
柳依依的双瞳正泛起不正常的血色。
“依依！去隧道里待着！”张皓厉声喝道，同时反手夺过袭来的砍刀，刀光一闪，偷袭者惨叫着捂住喷血的手臂倒地。
林冉儿和苏雯迅速背靠背形成防御阵型，毫不犹豫地拔枪射击。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最后两名袭击者应声倒地。
整个冲突从爆发到结束，不过短短四十秒。
可张皓顾不上这些，一个箭步冲向隧道。
何青刚要跟上，却被“砰”的一声关在了铁门外。
“这——”何青的声音直接被厚重的铁门隔绝在外。
隧道内，柳依依蜷缩在角落，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她的眼睛已经变成骇人的猩红，却还在艰难地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药……快……”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全身肌肉都在剧烈颤抖。
张皓立刻掏出镇定剂，一针扎在她脖子上。
很快，柳依依的身体在剧烈抽搐了几下后，眼中的血色才慢慢褪去。
“我们得回去，”张皓看着柳依依，“刚才可能不少人看见了，会怀疑……”
“我没事。”柳依依虚弱道，但身体比刚才已经好了很多。
当隧道铁门再次打开时，外面的幸存者们齐刷刷转过头来。
何青第一个打破沉默：“没事吧？”
“没事。”张皓向前走了几步，锐利的目光扫过人群，“继续干活，寒流随时可能出现。”
幸存者们这才重新动起来，但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至于刚才的偷袭者，这会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张皓拖着他们来到隧道外的山坡上，直接扔了下去。
风雪中，所有人都在继续劳作。
但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正在涌动。
这天黄昏，所有人陆续回到隧道，也有从附近新来的幸存者，他们给张皓带来了一批新的镇定剂。
“一共10支，也能够用一段时间了。”苏雯小心翼翼将这些镇定剂藏好。
柳依依安静坐在一旁，双手抱着膝盖，不知道想些什么。
林冉儿走过来，抱住依依，小声道：“怎么了？还在担心今天的事情吗？”
“没有。”柳依依摇头，看着自己的手，忍不住有些发抖。
“是因为杀人吧。”张皓说道。
柳依依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其实，你总要面对的。”张皓朝着火炭中加了几块木头，“环境越来越恶劣，人性更加如此。”
“想要活下来，杀人不可避免。”
道理其实大家都懂，但是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杀人才是最恶劣的手段。
“放心吧。”张皓拍了拍柳依依的肩膀，“经过这次事件，剩下的幸存者应该不太敢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