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刺骨的寒风再次呼啸而至。
隧道外，温度骤降至零下五十度，连呼出的白气都在瞬间凝结成冰晶。
不过好在，隧道内的幸存者们早有准备。
数堆篝火在通道内熊熊燃烧，木柴噼啪作响，将寒意隔绝在外。
人们裹着毛毯围坐在火堆旁，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幸亏白天砍了这么多木头。”林冉儿搓着手，往火堆里又添了几块木柴。
火光映照下，她的影子在隧道墙壁上摇曳。
张皓靠在对面的墙上，目光扫过整个隧道。
大部分幸存者都安静地睡着，只有少数人还醒着，警惕地守着各自的物资。
何青和黄妍缩在角落里，前者怀里紧紧抱着那把张皓给的枪。
“太冷就靠近我。”张皓虽然也感觉到冷，但并没有太深的感觉，最近一次测量体温，他的温度甚至已经低至33度。
很快，苏雯第一个抱紧张皓，两个人早就肌肤相亲，所以这时候并没有太羞耻。
林冉儿也抓着张皓的胳膊，他们都产生过负距离，彼此紧紧相连，感觉比炭火还要炽烈。
至于柳依依，如今也感觉不到冷意，或许与她感染红眼病毒有关。
可即便这样，柳依依在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挪到了张皓身旁。
四个人紧紧挨在一起，彼此的体温交织，竟真的比面前的炭火还要温暖。
“奇怪……”林冉儿将头靠在张皓肩上，“明明你的体温这么低，靠着你反而最暖和。”
“睡吧。”张皓轻声道，“明天还有得忙。”
隧道外，寒风依旧肆虐。
深更半夜，柳依依突然睁开眼睛，伸手将张皓摇醒。
“怎么了？”
“我听见排水口下面的管道有声音。”
张皓瞬间清醒，轻轻抽出被林冉儿和苏雯压着的手臂。
他拔出手枪，示意柳依依跟上。
真正的排水口在隧道外面，张皓打开门时，一股寒气瞬间扑面而来。
“是鼠群！”
柳依依惊呼出声，她已经看见在隧道的排水口处，密集的防护网内部，数十双血红的眼睛在网后疯狂闪烁。
但令人意外的是，这些老鼠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疯狂啃咬，而是……在发抖？
“它们也怕冷……”柳依依声音轻得像叹息。
果然，那些老鼠的皮毛上结满了冰霜，动作也比平时迟缓许多。
极寒之下，连这种红眼动物都难以招架。
张皓缓缓放下枪，带着柳依依迅速返回隧道。
这一夜，隧道内篝火不息。
之后的数天时间，外界寒流肆虐，幸存者只有躲在隧道里才能勉强维持体温。
可即便这样，只要夜里稍有疏忽忘记添炭，第二天清晨隧道里就会多出一具僵硬的尸体。
“张皓，今天又有人过来讨要食物了。”林冉儿揉着冻僵的手指说道。
因为天气寒冷，幸存者连出去寻找食物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他们储备粮非常多，但这样一味的付出，并不是长久之计。
“寒流应该快要过去了。”刚从外面回来的苏雯抖落身上的冰晶，这几天她一直负责记录温度，从昨天开始，温度已经有所回升。
当然，就算寒流过去，低温情况也并不会得到巨大缓解。
不过团队里也有好消息。
柳依依已经连续五天没有注射镇定剂了。
她现在就坐在隧道入口处的角落里，昏暗的光线照在身上，显得格外朦胧。
“咚咚咚！”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附近的幸存者都听见，不约而同看了过来。
张皓来到门前，踮起脚尖，透过门缝看见外面正站着三个幸存者，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男女。
他没有立即开门，而是冷声问道：“带了什么物资？”
隧道有自己的秩序，张皓不可能看他们可怜就破例。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是一个年轻女孩颤抖着回答：“路上……都吃完了……但我们有力气干活……”
“求求你们……让我们进去……”一个男人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我们是从市中逃过来的……”
市中？
张皓瞳孔一缩，急忙问道：“市中现在什么情况？你们是怎么跨过地震造成的大裂谷？”
“能不能让我们先进来说？”幸存者在外面直哆嗦。
“不行。”张皓的声音透过铁门，冷硬如铁，“先说清楚。”
门外的三人冻得牙齿打颤，为首的男子终于崩溃般喊道：“海……海面全冻住了！我们是从冰上走过来的！”
张皓猛地吸了口气，脸上旋即露出一丝无奈。
后知后觉啊。
如此严寒的天气，裂谷中的海面早就冻住了。
很快，张皓打开了铁门。
寒风裹着冰雪灌入隧道，三个幸存者踉跄着跌进来，瘫坐在地上直哆嗦。
张皓这才看清他们的模样——两男一女，都瘦得脱了形，嘴唇冻得发紫。
“市中现在什么情况？”
“那种白雾还在吗？”
张皓蹲下身，递过去一杯热水，他现在急需知道那边的情况。
为首的男子贪婪地捧着热水，颤声道：“那种白雾还在，我们是冒死逃出来的！”
附近的幸存者，闻言骚动起来。
张皓和其他女人交换了个眼神，心情显得格外沉重。
如果白雾还在，沈默她们是否已经遇难……
就在张皓沉思之际，那个在火堆旁取暖的女人突然“虚弱”地倒进他怀里——
下一秒，冰冷的枪管已经抵住了他的下巴。
同一时刻，另一个男人如猎豹般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柳依依，手中寒光闪烁。
最后一个男人狞笑着掏出手枪：“这个庇护所，该换——”
“咔嚓！”
骨头断裂的脆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张皓的手如铁钳般扣住女人手腕，反关节一拧。
枪声炸响，子弹擦着耳畔射入岩石。
不等女人惨叫，张皓已经一记肘击砸在她太阳穴上，颅骨凹陷的闷响令人毛骨悚然。
另一边，柳依依的瞳孔瞬间充血。
她闪电般抓住袭来的刀刃，五指收紧——精钢打造的手术刀竟被她生生捏碎！
袭杀者还未来得及惊骇，咽喉已被碎片贯穿，鲜血喷溅在篝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最后那个持枪男人僵在原地，扳机上的手指都忘了扣下。
“换主人？”张皓甩了甩手上的血，声音冷得像冰，“就凭你们？”
柳依依缓缓直起身，眼中的血色尚未褪去，充斥着诡异的疯狂。
她脚下，偷袭者的尸体还在抽搐，喉间的刀片泛着寒光。
整个隧道死一般寂静，只有篝火偶尔爆出“噼啪”的火星。
紧接着，张皓一个箭步上前，在最后那名袭击者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经扣住他的手腕猛力一拧！
“啊——”
伴随着清脆的骨折声，手枪“当啷”落地。
张皓顺势一记膝撞，对方立刻像虾米一样蜷缩着跪倒在地。
这边，苏雯看柳依依的状况不对劲，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依依，看着我……”
林冉儿也故意走上前，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苏雯轻柔却坚定地将柳依依带到角落，从腰间取出镇定剂。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柳依依浑身一颤，眼中的红光这才缓缓褪去。
她疲惫地靠在苏雯肩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张皓的眼神越发冰冷，他捡起地上的手枪，打开发现里面装满了子弹。
“砰！”
子弹精准擦过俘虏的耳朵，在水泥地上溅起火星。
啊！
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地上疯狂扭动。
张皓的军靴重重碾在他骨折的手腕上，骨茬摩擦的“咯吱”声令人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