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衍一口老血憋在胸腔,神特么的大舅哥,你还真敢叫,谁是你大舅哥。周南泽也是喊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场面顿时就尴尬起来,药衍目光透着危机的一直瞪着他,脸上虽然还是个微笑,但那阴沉的微笑总让他有种下一秒就会被药衍当场活埋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喊了出来,但是喊都喊了,只能僵直着身子站在那尴尬的笑着,他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啊。
“那个……不是,不……我不是……”他赶忙连连摆手的要解释,羞愧的脸好像被火烧了一样,急急忙忙的要解释却结结巴巴的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不是,”没等周南泽解释,凌魑晚先说话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解释了她跟药衍不是兄妹的关系,只是没几个人听懂的,唯一听懂的药衍脸色稍稍好了一些,稍有些示威式的把手往下挪了挪,搂着凌魑晚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兄妹。”药衍轻笑着随口解释道,“所以,也请不要随便胡乱喊人,我没有妹妹。”说罢,也不管周南泽什么脸色,低头对凌魑晚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周南泽已经完全呆愣在那,眼前的两个人亲密的举动仿佛刺穿了他的心,有些感情,好似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清冷的女孩情深至此,好像被下了降头一样,但这一刻他好像才明白一件事,情深的只有他一个,而对方,或许只当他是个朋友吧。
“别难过了,兄弟。”姜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你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兄妹,也没说是情侣啊,万一那小子也在追求阶段呢?或者是别的关系,没承认就代表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 周南泽慢慢转身看着二人离去的背景,却猛然发现两个人走后没特意走在一起,反倒是那男人好像有意无意的跟在凌魑晚身后,好像上下级一样,两人完全不似方才那般亲密了。好像知道什么一样,周南泽眼睛一下子瞪亮,但是很快又暗下去,“那她方才为什么没有拒绝?”为什么没有拒绝那男人的亲密碰触,是为了摆脱他?嫌他太烦了么?
“但凡有个那么帅的男人上来,谁能拒绝的了啊,”黄毛忽然语出惊人,不过不得不说,那男人也是真的帅,好似是那小说中描述的谪仙一般,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别说女人,男人也得动心啊。
周南泽沉默了一下,好吧,他承认的确比他帅,比他好看,比他成熟,但长得好能当饭吃么?他以后也还会再长的好么,也会变得成熟,变得更帅气的,现在小女生不都喜欢那霸道总裁?他决定以后就按那个长了。周南泽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变得更优秀才行。
出了校门,一辆红色轿跑停在面前,车里的离未骚气的一摘墨镜,“怎么才出来,走啦,去吃好吃的,饿死了。小白今天有点事先走了。”
药衍一上车便也跟着带上墨镜,一瞬间,整个人又换了样子,变成了看着约莫三十五六岁的成熟男人,青衣白裤变成一身西装,齐耳碎发随意的往后梳着,与方才样子顿时天差地别。
离未看了他一眼便笑的停不下来,“方才你跟老板是郎才女貌,如今看上去倒像父女俩了。”药衍没理会她,推了推墨镜,表情并不是很好的样子,完全没了平日里那不管干什么都微笑的表情,看上去心情糟透了,“这是怎么了?被打劫了还是干啥了?”要说平日里药衍也从没化过这副冷峻的皮囊,这是咋了?
药衍没回答离未,瞥了眼旁边正在看那些书的凌魑晚,双唇轻抿着,“老板何时与他那么熟了?”
凌魑晚听闻,微微叹了口气,“算不上,”算不上很熟,不过认识而已,这是凌魑晚的认知,她的确很想去接近周南泽,去赎回千年前的时间,但又怕千年前那样的事会再次重演,害怕自己会再次把不幸带给他,更是因为,她心中似是早就明白了一些什么。过去的终将回不去了。如今她对周南泽,或许只不过是愧疚和补偿的心理,想要护他一世无忧,所以对他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哦?”药衍眯着眸子,想一只危险的猛兽一样,“老板……”
药衍的话还没开口,凌魑晚便知晓了他要说什么,忙开口打断,扭头看着他,“你可还记得,我进入药铺是为了什么。”凌魑晚一句话把药衍所有的话语全部堵了回去。
药衍愣了一下,下一秒恢复那笑眯眯的样子,“自然记得。”为了她的周小公子,为了那一个执念。
车内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气氛压抑的有些可怕,离未开着车大气不敢喘,生怕触了谁的霉头,毕竟她看得出来俩祖宗今天心情都不太好的样子。只能默默地开着车,把车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口,凌魑晚跟药衍先行下车后离未去找停车位。
“老板,”趁着没人,药衍又开口道:“老板会离开吗?”离开药铺,离开我?你答应过的,会永远留下来。
“不会。”凌魑晚毫不犹豫的便回答了出来,药衍却笑了一下,第一次,他读不出凌魑晚这话的真假,凌魑晚垂下眸子,“对他,只有愧疚和补偿,欠了他的,也欠了周家的,所以今世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他一世无忧。”
“是嘛。”药衍苦笑一声,那是不是说,还完了,你便要离开了。
凌魑晚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事,连她自己都没弄明白,没弄清楚,她回答不了自己,更给不了药衍答案。或许哪一天她会找到答案,到那一天来临之前,她都会留在药铺的。
事实证明,心情不好是可以组团的,当三人吃饱喝足回到药铺的时候,店内犹如被打劫一般,满地的狼藉,桌椅板凳也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一些玻璃瓷器尽数被砸的稀巴烂。
“我滴个乖乖,这是地震了?还是被人闯空门了?”离未惊讶的眼珠子快瞪出来了,“我去,哪个败家玩意儿,这可都是古董啊,就这么给砸了?”
凌魑晚俯身捡起地上一个白瓷片,上面还残留着没有散去的灵光,“凛。”凌魑晚微微唤了一声,发完脾气又跑到后院撒气的白凛一下子出现在屋内,一个刹不住的,寒光闪闪的狼爪就要冲着凌魑晚乎了下来,离未一声惊叫,却见那三道寒光在凌魑晚面前便消散去,狼爪也重新变作人形,白凛也是一身的冷汗,停下来之后赶忙趴在地上俯身认错,“主人……”
“收拾一下。”凌魑晚倒也没发脾气,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慢悠悠的绕过去上了楼。药衍颇有些怨念都瞪了白凛一眼,率先上前把桌椅板凳都扶好,又把破碎的瓷器都恢复原样。
“你又在闹什么?”药衍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小子真是白狼崽儿?这么能拆家确定没掺杂什么二哈的基因么?还是那白狼演变到现在全部都成了哈士奇了?
白凛没搭理药衍,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便跑到另一边也收拾起来,离未一个人默默的收拾着,真搞不懂这一个两个的今天都怎么了?吃错药了么?“臭小子你哼什么哼!”离未可不会跟凌魑晚一样惯着白凛,上去就把人拽了起来,“看看你这给弄得,你小子又发什么疯?打游戏输了?”
“没。”白凛嘟嘟囔囔的回应着,顺手撇开了离未的钳制。
“那你这大白天没事你拆家玩呢,都说哈士奇掺杂狼的基因,你这狼怎么还有哈士奇的基因,怎么,你变异了?”离未再次搂了上来,贴着白凛便打趣道。
白凛脸色一阵红一阵黑的,将离未摔到一边去,又看了眼另一边的药衍,低着脑袋有些丧气,“我最近不想出门了。”
“正好,你今天毁了我不少的药,这几日就留在药铺干活抵债吧。”药衍也不客气,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回来又看到狼崽子拆家,没把他皮剥下来做地毯就不错了。
白凛没拒绝,闷闷的应了一声,离未好奇的又凑上来询问,按理来说日常这时候白凛不都要跟药衍好好呛个声或者干脆不理会他的,怎么忽然这么听话了?
“一天天的,一个个都怎么回事。”离未实在是搞不明白这一个个的怎么都忽然心情不妙了。
夜半时分,药铺开门,送走了一个个客人,白凛化作原形闷在凌魑晚怀里不出来,白色毛茸茸的大尾巴耷拉着没有一点的性质,好一会儿才拔出脑袋,在凌魑晚胳膊上蹭了蹭,“主人,我后悔了。”后悔当初的任性离开药铺,现在他才明白,药铺为何不能轻易沾染因果,因为有些因果缘由,沾上了,便甩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