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顺,你师父在么?”
这是栋老楼,一街两行全是杂物和垃圾,看起来像是要拆迁的样子。
这叫二顺的年轻小伙,有没有二十都是一关,一身穿了不知多少年的衣裤,皮肤上布满了岁月的“刀痕”。
眼睛本就不大,勉强睁开才看清是简单后,二顺像做贼一样看向四周,压低声音提醒,“哥,最近我师父不干那事了。您知道,一方面容易染病,另一方面官面抓得紧,逮住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
听这话赶紧捂住二顺的嘴,在他后脑狠狠来了一下。
该死的,什么七不沾八不连都往外说,这不是让人看笑话么!尤其是……被这丫头听到,那还不嘲笑自己到姥姥家啊!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一个声音在耳边轻响,忍俊不禁到了极点,有种从指缝往外冒的感觉。
“费什么话,我找你师傅有正事,别拿应付那些贪色的话来对付我啊!”不等二顺吃惊地眼神出现,简单又是一击,压低声音说,“我要找你师傅,用老本行!”
一提老本行二顺的眼睛都亮了,忙在前引路钻进一旁的楼梯口,顺着狭窄、破旧,到处可见用过的计生用品的楼梯,一路来到五楼。
好么,累得简单呼呼哧哧大口喘气,可这该死的楼道里全是难闻的味道,呛得脸色都变了。
“咚咚咚!咚咚!”
敲门的节奏不能乱,听了几秒,就听吱呀一声屋门开启了一条缝,里面探出一双贼兮兮的凸眼,眼角的鱼尾纹都开了。
这双贼眼先看到二顺,后在简单身上一扫,逐渐瞪圆了,“怎么,你小子还敢来?上次的钱说付还没付,这次是登门赔罪,还是要再骗我老头子一次呢?”
怎么这老小子也是这话?和二顺一个德行,不愧是师徒。
二顺还算灵巧,马上对屋里的老头使个眼色,又做了两个看不懂的手势。还别说,老头子马上有了反应,刚才那一脸不屑和鄙视,转换为锌粉。
“有尾巴么?”
二顺摇头,伸出大拇哥。屋里的老家伙见状这才打开门,招呼两人进去,而脑中的那个声音又开始问东问西,只能装作没听到。
老家伙很谨慎,等他们进屋,又听听后面没有异响,这才悄悄关好房门,从屋内反锁。
“老鬼,我这次……”还没说完就被他狠抽了一巴掌,好悬没把左耳膜扇到右边去。
“龟儿子的,我好不容易找个摇钱树就被你给祸害跑了,到头来钱都不给,就算是土匪也不至于吃屎不剔牙啊!你他娘的损到家了!怎么着,今天又想我用老本行,有钱么?”
说到激动时又抬手要打,简单马上举起老江给的金卡往上一递,果然,还是这玩意好使,这老不死的比变脸的都快,就差抱着他的脚表忠心了!
简单大模大样地坐在老鬼最喜欢的老藤椅上轻晃,二顺已经按师傅的指示递来珍藏多年的洋酒孝敬,老鬼自己点头哈腰,那一对凸眼不离金卡半寸。
“哥,二顺知道你不好烟只好酒,这不,我师父珍藏多年的陈货,自己都不舍得舔一舔,现在献上,您慢用。”
看孩子聪明,简单忍不住点头并接过酒杯。提鼻子一闻,嗯,地道的杜松子酒,虽不至于像他说的陈酿多年,但起码不是那种地摊货,聊胜于无。
“喂,你真够拼的,拿250的卡糊弄让人卖命,目的就为除掉我?如果被发现,打一顿想必都是轻的,真的值得?”窦璃月又在废话了,不过简单明白,她这是心虚的表现。
脸上带笑,心中默念:“臭丫头,你怕了?哼,等着我的,一会准像灭蟑螂一样把你灭了!”
于是抬手招呼老鬼过来,交代道:“老鬼,我遇上了麻烦,正巧在您老的本行范围,怎么样,帮着根除了这都是你的。”说着还不忘晃晃手里的金卡,好悬没把老小子的口水斗出来。
“行、行啊!没问题!二顺,去,把里屋腾腾,咱马上开始。”
二顺真听话,扭脸就进去收拾了,让简单等了不足十分钟就好。
虽老鬼进了内间,看到一张医院用的病床放在正中,此处灯光昏暗,气氛压抑,窦璃月这家伙竟然害怕了,开始不停告饶说好话。
嘿嘿,可惜,晚了!也不打听打听,简单那是铁石心肠,只讲钱不认人,即便她是个绝色美女,又摸不着,留着干嘛用?浪费卫生纸啊!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今天就是今天,简单一咬牙躺在了床上,朝老鬼点头。
二顺似乎明白程序,马上取来装备为师傅穿上,任凭窦璃月怎么呼喊,都无法挡住他们的手段。
“嘿!”老鬼准备妥当,工具在手就是先声夺人,吓了简单一激灵,连窦璃月也闭上了嘴,跟着就听那专业的呢喃之声,正式开始。
“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灵快显灵!嘿呦嘿呦……”连说带唱,单脚蹦跳,手里的桃木剑劈砍、直刺忙活不停,一旁的二顺跟着节奏开始烧纸,顿时这不大的屋子里那是狼烟动地,呛得三人连连咳嗽。
呼的一下,老鬼长身跃起,起码一米多高的单人床都挡不住他。
就见老鬼身体悬空双盘一展,桃木剑连挥,嘴里哼哈个没完,“咕咚”一声落在床位,真像个老神仙。
“恶灵退……哎呦,我的妈……”没想到这老小子空中说话到落下,惨剧就此发生。
难道没想过跷跷板的原理么?不知道自己多重?跳那么老高又落在床位,这一下床撑不住了,急速翘起,老东西摔没摔死自己不清楚,但简单的的确确被崩飞出去,惨叫都来不及就狠狠拍在了对面墙上,那叫一个震天动地。
二顺吓得大叫:师傅吔!赶紧过去搀扶老鬼。
简单则贴在墙上,鼻梁恨不得反砸进鼻腔里,鼻血哗的一下来了个长流水,涓涓溪流,摔在地上那瞬间,似乎看到一个老不死的灵魂飞上屋顶,跟着自己也陷入半昏迷状态,在地上直抽搐。
“哈哈哈……你……你们……哈哈哈,我还以为请来什么高手呢,预想起码不找个心理医生啥的,原来……原来……竟然是请神烧纸,那套老黄历的玩意儿!哈哈哈……”
该死的窦璃月,落井下石地嘲笑自己,如果她是个真人,恐怕要尿裤子了。
他娘的,经过这一役简单算明白这臭丫头果然不是鬼附身,否则老鬼的法力……唉,算了,提什么法力,这家伙就是自杀!
想着,他挣扎起来,见那老不死的在二顺怀里奄奄一息,舌头都耷拉了,气就不打一处来,跳脚怒骂。
“狗日的,你这老王八蛋,老老实实不就行了,非要玩什么花活!现在倒好,不仅帮不了我,好悬没把我提前送走。行,你等着我的!”恨声而起,踉跄着就要离开。
谁知没走两步,大腿就被二顺抱住,这小子那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得惨痛,说什么起码给点汤药费,毕竟自己师傅为了这事儿拼命,现在生死未卜啥的。
如果简单镚子儿不留,可能他师傅都没钱治疗。说到这,又开始提上次我欠的风流账,搅得心里烦乱。
“好啦,拿去!臭要饭的一样,恶不恶心!不仅没帮我办成事,还敢舔着脸要钱,你和你师傅学点好吧,要不然饿死狗都不吃!”说完就走,压根不再停留。
等刚出了里屋,可就听二顺对师傅报喜,那老家伙见钱眼开,人顿时还魂,哎呦一声连连咳嗽。
“二……二顺啊,去拿Pos机,看看里面有多少钱。”
一听这话,简单脚下加紧,顾不得头晕目眩和满脸鲜血,一溜烟冲到大街上,看准方向发足狂奔。
刚跑出不足百十米,就听背后有人大骂:“简单,你这挨千刀的王八蛋!!!”
好么,路边的野猫都被这一嗓子吓得立毛了,甚至邻居的玻璃被震碎两块,可见老家伙已经气急,多待一会儿就会杀到。
……
“哼,你就缺德吧!”窦璃月大骂,简单则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口气跑出了几里地才喘大气,比起上几层楼就累成了狗的自己,他现在算是发挥出了人体的百分之二百的极限。牛!
“现在怎么样,相信用你的本事没办法把我清除是吧?”窦璃月的话说得轻松,简单却跪在路边咧嘴瞪眼,引来无数人围观。
他娘的,这妮子是要毁我,又控制身体,搞得爷爷像条狗!
“你还敢乱想?找死!”于是她又要下狠手,伸手拉扯路边漂亮姑娘的裙子。
这下好,引起众怒,许多小年轻的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拳打脚踢,这一顿胖揍,简单几乎都看到奈河桥的桥头啦!
“怎样,现在知道锅是铁打的了?姑娘我当时示弱,就是要看你搞什么花样,还真当自己厉害不受控制了?说,以后还敢不敢?”人在树后,照着自己的脸正反几个嘴巴子。
没办法,简单真能求饶。
几十几的人了,被一个丫头片子折腾成这样,看来是难有翻身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