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没用,该来的始终是要来,既然躲不过,何不坦然面对?至少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还有身边之人能够陪她。
褚曦紧了紧,挽在褚焱臂弯之上的小手,笑的犹如山花一般灿烂。
‘不错!’特使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嘴角拉出一个类似笑容的幅度。“既然姑娘不怕,那就随在下走吧!”特使随意的招手,示意褚曦随他一起进入前面的院子。
“恭敬不如从命!先生请!”笑容灿烂的褚曦,客气的冲特使点了点头,挽着褚焱的手臂向,跟在特使的身后,大步的迈向那院子。
院外石墙环护,石墙之上嵌着些,许多干涸的青苔,院门之后,是长长的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游廊的尽头,是间非常大的大殿,大殿的门全部打开着,门房之上悬着“宁静致远”匾额。
门窗之上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木板之上雕刻着,手工考究的祝词,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或集锦,或博古,或万福万寿各种花样,懂行的人一看,就能看出这些皆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宝的。整个院落清淡之中,带着一种威严,飘逸之中透着一点玲珑。
“焱哥哥!”褚曦拽了拽褚焱的手臂,拉低身形,“这是那儿?你来过这吗?”
“没有!”褚焱环视左右,确定自己从未来过这里。
如果不是看过那龙行令牌,褚焱一定会觉得,是京中的那个纨绔,利用那位的名头,在与自己两人开玩笑。
“到了!姑娘与褚少将军请进吧!”特使站在大殿的门口,恭敬的冲两人抬了抬手,示意两人赶快进去之后,就犹如石雕一般站在门槛之下,一动也不动了。
褚曦抬头看向身边的褚焱,冲他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之后,松开挽在他手臂之中的素手,提起一拜,抬脚踏入大殿。
这处大殿十分宽敞,酒红色与黑色的纱幔,被整齐的捆绑在殿中的石柱之上,虽然是白天,但因为大殿之中其余的窗户都紧闭着,光线照不进来,越往里面越加幽暗,整个大殿静的落针可闻,褚曦脊背挺直,站在大殿之中的大理石板之上,一下一下的数着自己的心跳。
虽然没有证据,但她总觉得,在这阴暗的大殿之中,一直有着一双眼睛,在打量自己。
褚焱随着褚曦的脚步,来到褚曦的身边站定,可刚一接近,黑暗之中,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利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射向褚曦的面门。
“小心!”褚焱一个旋身,把身前的褚曦拉入自己的怀中,躲过利刃的袭击。
这只利刃明显是冲争对褚曦而来,褚焱把褚曦拉到自己身后藏好,满面怒气的看向前方。眼光就像只猎豹一般。
“哼!”大殿最深处的大椅,随着这声不屑的轻哼,慢慢的转过来!
在大椅转过来之际,大殿之中,琉璃宫灯相继燃起。借着灯光褚焱认出了做在大椅之上的威严男子。立即单膝跪地,抱拳大呼“末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慧园帝!
褚曦眼神复杂的看着,坐在大椅之上的男人,心中滋味难明。
这个男人是她上一世的夫君,虽然她只是他众多妃嫔、姬妾之中的一人,虽然几十年间与他别说是夫妻之实,就算见都很难见上一面,但她确实为他挂了二十多年的名头,就连死也是为他殉葬。时间太久,褚曦就是相忘也忘不掉,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现在还很年轻,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说不上多俊朗的面颊之上,带着一种生杀予夺的威严,一双如鹰一般铮亮的眼眸,像是能穿透人心一般,看得人心头发麻。
自这一世重活以来,褚曦一直都在避免不要再重蹈覆辙,她以为她此身一定不会与这个男人再有半分交集,但没想到,几日之间,她就与他见了整整两次。在褚焱冲慧园帝跪下之时,褚曦也双膝一屈,跪上冰冷的地板。“民女褚曦,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就是褚曦?”高高在上的慧园帝,面色复杂的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进褚曦,如鹰一般的双目之中,全是探究。
“小女褚曦!”跪在地上的褚曦,低头看着地板,小小的身板轻颤着,仿佛在呼喊着害怕二字。
“抬起头来!”慧园帝走到离褚曦两步之外停住,抬手亮出手中的物件。“这是你的?”
小东西的飞仙配?
据刘昭的消失称,此配不是被元景弘那家伙给捡去了吗?怎么会出现慧园帝的手中呢?难道……褚焱眯着双眼,继续四处打探,直觉告诉他,元景弘那厮就在这处大殿之上。
褚曦颤悠悠的抬起头,眼神怯怯的望向慧园帝,惊恐的看了慧园帝两眼之后,有用极快的速度底下头,然后声若蚊呐的答到,“小女、小女确实也遗失了一块,与这玉佩,一般模样的玉佩!”
这玉佩不是在元景弘那吗?怎么会流落到慧园帝的手中呢?而且还被他随身携带着,她记得慧园帝有着一些小洁癖的,极少去碰触他人的随身之物,就算是他的姬妾们在侍寝之时,也要依照他的习惯,被剥的一丝不挂,除了人之外,不容许任何物件出现在他的卧榻之畔。
现在的他,手中居然拿着飞仙配,这可是她母亲当年的随身之物啊!为何拥有洁癖的他,没有半点的不适呢?而且慧园帝会在拿出这个玉佩之时,双手有些颤抖呢?而且眼神之中还有她看不明白的爱怜。难道……褚曦的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但这个念头才刚毅冒出就被她给扼杀了。
褚曦清楚的记得,兰儿曾经告诉过她,这飞仙配是她母亲的随身之物,是外祖父在母亲成亲之时,送给母亲的陪嫁,母亲更是时常把它带在身上,很少摘下来!按理说作为皇帝的他应该没有见过才是啊!为何……
“你与这玉佩的主人是什么关系?”慧园帝的语气虽然依然平静,但褚曦还是从他那平静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丝急躁。
她见过他冷血无情之时,她亦见过他事事皆一利益为重,她更明白他视人命如草芥,可她确从未见过,冷硬到极致的慧园帝会有急躁的时候,这样失常的一国之君,让褚曦心中莫名的觉得好笑起来,心里叹道‘原来,看上去灭情绝爱之人,也会有情绪的波动啊!’
“小女,不清楚圣上手中的玉佩是不是小女的,但小女的玉佩是小女的母亲留给小女的遗物!”
原本高高在上,犹如雄狮一般的男人,身子不着痕迹的颤了一颤,声音有些哽咽的喊道!“来人,放血!”
两个宫女在慧园帝声音落下之际,从暗处来到褚曦的身边,拔出腰间寒光闪闪的利刃,二话不说就朝褚曦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