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对上女人的视线,竟然觉得她眼里多出几分暴戾。
嘴角挑起的笑容显得格外地突出,衬得她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极致的冷酷。
“叶小姐就这么脆弱吗?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呢。”
话里话外的一字一句都是嘲讽。
我自然能听明白。
可是她这样的发言实际上就是明知故问。
再怎么厉害的人也不是金钟罩铁布衫,子弹打进肉里难道还应该和没事人一样吗?
“你太言重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
舌头顶顶上颚,表情异常从容,对上蒋宛禾的眼神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这倒是让蒋宛禾的嘴角挂上一抹愠怒。
“是、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蒋宛禾一脚将我踩下去,整个鞋底都在伤口上狠狠用力。
她故意咬重这两个字,好像连力气也加在这句话上,目光中都是狠厉。
“都这个时候还敢和我反抗,叶之初你觉得自己现在还很能耐吗?”
吃痛感传遍全身,可我却只是咬紧后槽牙,并没有搭话。
力道越来越大。
换作是平时我肯定不可能连她的力气都抵挡不了。
除了她周围还有之前那些壮汉,个个膀大腰圆,眼神里透露出贪婪。
他们似乎不是国内的人,隐隐能看得出不一样瞳色。
并且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只是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唯二的两个女人身上。
蒋宛禾身旁的那个持枪男人一脸认真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尤其注意这些男人和蒋宛禾距离。
一旦有越界,他就会上前两步,怒目而视。
或许是有些疲惫了,蒋宛禾敛眸一笑,随即拍拍手掌。
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向身后的那个男人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立马会意,随即嘴里说出一口流利的外语和这些男人交谈,声音浑厚冷漠。
果然如我所想。
这些恰好证实了我的猜测。
眼见着那些男人走上前来,目光从上至下打量着我,一边还舔.舐一下嘴唇。
那种无法掩盖的贪欲很自然地就流露出来,溢散到空气中却惹得我的心里顿生恐惧。
一丝绝望在我的内心闪过。
可此刻的叶之初已经失去了力气,身上还有子弹击中的痕迹,伤口尚未结痂,还在往外渗出血水。
空荡荡的仓库内没有灯光。
只有从门口和窗户照进来的一点点亮,使室内显得更加沉闷。
心死如灰。
仿佛身体也早就不属于我了,任由这些男人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恐惧和死寂不断蔓延。
小萌平安了吗?温叶青接到他了吗?
万一还没有出去,岂不是糟糕了?
我的心里这么想着,蒋宛禾在不远处静静地靠着,身体不由一动。
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眼神晦暗不明。
她微微张唇,看向我的方向,而此时那些男人正打算对我动手。
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
蒋宛禾身旁的男人立刻会意,走到那些壮汉面前冷声呵斥。
虽然因为疼痛意识有些模糊,但我能够听清他是在阻止这些男人的行为。
甚至还能眯着眼还能看到他们不悦的表情,鼻腔里更是不屑地啐骂。
蒋宛禾不会说外语,所以这名助手的作用显得格外重要。
女人的声音不徐不疾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叶之初,那个小屁孩呢?”
她像是真的不知道一样,看向我的神色有些复杂,莫名地有些让人发笑。
可是此刻我甚至没有力气扯扯自己的嘴角。
“我肯定不会告诉你,他已经被藏起来了。”
我说话已经开始不觉间开始颤抖了,语气也不太稳定。
刻意这么说也是尽可能给小萌争取逃出去的时间。
既然蒋宛禾不知道,我就装作说漏嘴,小声开口。
她失声嗤笑出来,似乎是被我的话笑到了,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几分轻佻。
“哦?你是认为自己很会藏还是觉得我们这些人找不到?”
蒋宛禾现在说的话很多都是在质问和反问,语气里可以听得出明显的得意。
人多力量大的道理是她想告诉我的。
可是我并不在乎。
这只不过是糊弄她的一个说法,为了给小萌尽可能争取。
可以看得出她并不担心小萌一个小孩子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毕竟来之前蒋宛禾很明确地告诉我只能一个人,属于是单刀赴会。
不过她恐怕是对我太过于信任,丝毫不担心我请来帮手一样。
起初我还以为是她这里面有猫腻,但现在看到蒋宛禾的表现,应该是真的没有太多的防备心。
看来真的不是很聪明。
“找,既然她敢藏我就给她找出来!”
她说这话的语气莫名有些热血,眼里还涌现出一股玩味的情绪。
眼见着这些壮汉并不乐意,脸上都写满了不情愿。
那个持枪的男人只是冷声嘱咐,带着些威胁的意味在里面。
想必是这些男人有什么把柄被捏在他和蒋宛禾手里。
说完蒋宛禾就要亲自出去找人,而偌大的仓库内不可能不留下人看着我。
所以蒋宛禾吩咐其中的两个壮汉留下来看守,使得我的心里不由地多了一些想法。
十多号人我肯定没有办法。
但如果只是两个人。
我还可以试一试,这么想着,似乎身上的伤痛也并不是那么明显。
蒋宛禾走前还特地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眼底都是掩盖不了的兴奋。
仓库内架着摄像机,一眼就能看得出她的目的为何。
临走前她还亲自将我绑起来,生怕我作出小动作,然后一脚把我踹到角落。
披头散发的模样十分狼狈。
可正因为这样才显得多出几分娇弱和风情。
不过这自然也是我伪装出来的。
偌大的仓库内仅有三个人。
两男一女,共处一室,很难不给他们的心尖划过一道浅浅的痕迹。
躁动不安的欲.望驱使着他们不断向我地方向看来。
可蒋宛禾却命令禁止他们在她回来之前不能动我一根头发。
谢谢你蒋宛禾!
我在心里违心地道谢,毕竟也正是因为这道禁制才给了自己更大的生存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