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炁化形’是鬼卿在初到封青山时,在山洞里研究草药无意中悟出的气功绝学。此功法不仅可以强健人的体魄,还可以淬炼修炼者的灵魂,达到从内而外的强悍。
又因为鬼卿自幼钻研医学,救人于病痛之外的思想根深蒂固,所以在‘凝炁化形’的雏形上稍微做了个调整,使其具有令人自愈任何伤病的功效。
但世间之事均为利弊参半,‘凝炁化形’的出现也逃不出这样的命运。它不仅自治效果极强,就连自损的能力也可算得上顶级序列。
若是有灵根之人修习此术,练就心法之时便会毁去灵根;若是没有灵根之人修炼,那股霸道的气流,会无时无刻的捶打着修习之人的灵魂于经络,使其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极有可能造成经脉逆行,毒火攻心而亡。就算能够忍受得住淬炼之苦,从鬼门关里闯了出来,也有可能堕落心性,从而走火入魔。
但无论修习之人堕不堕入心魔,只要能从鬼门关里走出来,‘凝炁化形’便已练成,同时被毁掉的灵根也会重新生长,为修习之人源源不断的提供所需要的力量。
鬼卿一直在寻找可以避免死亡和走火入魔情况发生的方法,但事与愿违,只要减小了这两种危害发生的可能,那么‘凝炁化形’就一定不可能修习成功。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人在经受痛苦之时,是最容易堕入心魔的,因此鬼卿在将‘凝炁化形’的利弊说过之后,所有人都咽起了口水,擦着脑袋上淌下来的冷汗。
赵金川怯生生的问了一句:“如果出现了走火入魔的情况,那么凝炁化形是练成了还是没练成?”
鬼卿解答道:“练成了,而且由于失去了心性的控制,凝炁化形的威力还会大大增加。”
“除了您以外,还有谁练成过此功法?”
鬼卿摇了摇头:“除我之外,还没有第二个修习者。”
鬼卿知道他要问什么,接着说道:“我所得出的结论都是亲身经历过的,我在鬼门关摸爬滚打了好几个昼夜,醒来之后性情大变差一点就堕入了心魔,好在有灵药的辅助加上坚韧的内心才没能落得万劫不复。如若不然,这一次你们也不可能见得到我。”
赵金川解释道:“师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对此事感到质疑,而是想着要是练成的人多,我可以把他们的心得全都借鉴过来,既可以少走弯路,也能让自己少受些苦,一举两得嘛!”
“哈哈哈……你还挺机灵,我这几天一直在观察,发现你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且我还发现,你的人品也是没的说,单从进山打猎这一件事上来看,你就要强于很多人了。带崽的不抓,幼小的不抓,而且还不多管弱肉强食的闲事,一般人可是连装都装不来的。”
这下可给赵金川说的不好意思了,憨憨的笑着:“师伯谬赞了,这都是师父小时候教给我们的,这么多年下来也就习惯了。”
鬼卿笑了笑,继续说道:“结合这几点看下来,我觉得你堕入心魔的可能性不大,只要耐得住捶打经络和灵魂的痛苦,练成此功法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师伯,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练成凝炁化形,需要多长的时间?”
鬼卿沉思了片刻,说道:“若是天资聪慧,天赋异禀的话,刻苦修习一年便会小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三个离开会宁城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了,自己被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无论是秦府还是善缘阁,赵金川都十分担心。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秦会长手中的铜首,有没有被沈拓夺走。
不仅如此,花蝶舞比他还要惦记秦府的安危,生怕因为自己的离开而让干爹落入危难之中。
只有陆廉在担心师哥会在修习凝炁化形的时候发生危险,若是发生不幸,那些介于铜首之上的所有计划就都不可能实现了。
赵金川本想让陆廉先回去看看,可一旦路上遇到任何危险,凭他的身手是根本无法脱险的,必定会伤其性命,所以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若是让花蝶舞回去,不但浪费时间,而且一个女孩子单独出行,被担心的程度不小于陆廉。
思来想去,最终决定由陆廉和花蝶舞两个人一同返回会宁城,但是有个前提,他们都要在赵金川修炼凝炁化形安然无恙的时候再走,那样这两个人的心里才会踏实一些。
在做好了万全准备之后,鬼卿又让赵金川将自己调制的护命散服下,这才将凝炁化形的心法传授给他。
修习之初,赵金川只觉精气饱满,身体也没有了先前的疲乏之感,整个人的状态是前所未有的好,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不仅如此,赵金川的学习能力也是出奇的好,三两下就将所有的修炼方法记在了心里,这让鬼卿颇感震惊。
到了第三天,按照修炼方法刚运行过一个小周天后,头部忽然传来一阵疼痛,而且越发严重,直至无法忍受昏了过去。
鬼卿检查过后,大为震惊,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算是百年一遇的奇才,也不可能快到这种程度。”
花蝶舞极为担忧的问道:“鬼卿大伯,大川他怎么了?”
鬼卿显得十分激动,对着她竖起三根手指:“三天,就三天,他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将凝炁化形全完掌握了,刚才的那种反应,是灵根准备重新生长时所发出来的信号。”
花蝶舞虽然听不太懂,但是陆廉已经明白了鬼卿如此激动的原因。抢着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你们两个快去多准备一些吃的东西,等下他醒过来的时候会非常饥饿,必须让他吃饱,要不然灵根没有充足的养分发芽,这些努力也就全都白费了。”
赵金川醒来之后的食量特别惊人,足足吃了三只鸡外加一整只野兔,把所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到了第四天,鬼卿吩咐他先念了几遍清静经,而后才开始按照修炼方法运功行气。
看着他周围卷起的阵阵罡风,鬼卿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对着他们两个人不住的赞叹道:“这个赵金川可真是个练武的奇才,仅仅四天的时间,就已经到达了让灵根彻底发芽的阶段。我看用不了一年的时间,这孩子就能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不只是他高兴,就是一旁的花蝶舞跟陆廉两个人听了也都是十分高兴,不由得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可他们还没激动多长时间,赵金川忽然开始吐起血来,身体周围的罡风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威力也在逐渐增大。
二人刚要上前查看,就被鬼卿给拦了下来:“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绝对不能过去打扰他。凝炁化形所产生的能量,已经开始在捶打他的灵魂和经络了。只要他能熬得过淬炼之苦,那他的凝炁化形也就彻底练成了。”
听到这话,陆廉也兴奋了起来,激动的问道:“师伯,这个过程会是多长时间?”
“那就要看他何时收功,之后还要看他收功之后的状态如何,才能够判断他要经过几次捶打淬炼才能够成功。”
这几个人在山洞里守了赵金川一天一夜,也没见他有收功休息的意思。鬼卿反复的检查了好几次,最终发现赵金川已经沦陷在了自己的意识里,游走在了走火入魔的边缘。
陆廉急忙说道:“师伯,您不是说我师哥是不会走火入魔的吗,那他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鬼卿也是一脸焦急,更是大为不解:“不应该啊,就算是堕入心魔的话,也应该是在被捶打了几次之后才会发生的呀,他怎么才被捶打了一次就这样了……”
“师伯,那您能不能想办法制止他,先把我师哥从自己的意识中拉出来?”
鬼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如果外界强行干预的话,只会加快他的死亡速度。也可能会间接的助长他成魔的决心,所以想要从意识里出来,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又过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赵金川的状态未见好转,反而有了加重的迹象。见此情况,花蝶舞跟陆廉也打消了返回会宁城的念头,心里只剩为之祈祷一个想法。
这一祈祷,便是一个月之久,若不是他那强有力的脉搏和每天都要吐出的鲜血,这些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更神奇的是,这么长时间没吃没喝,赵金川的身体居然没有丝毫消瘦,反倒是一副红光满面的状态。
在这期间,鬼卿翻找了很多医术,想要从中找到一种在外界干预的情况下而不丢掉性命的方法,可不管他怎么努力,也全都是徒劳的,所有医书上的答案出奇一致,完全不行。
这天,山洞里的罡风越卷越大,他们没有办法继续留在里面,只好站在洞口看着里面的赵金川。就在这几个人即将陷入绝望之时,天边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