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功多年，不出意外能跟上一世一样摘得探花，成为整个上京学子最崇拜的人物，一路高歌猛进，意气风发……
“曹夫人，我只有一个要求。”宋鸾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曹夫人眼眶发红，连连答应，“让我下跪都行，宋姑娘。”
“上一次我丫鬟小芙，上你门询问曹公子，被羞辱一番，这一次可把那恶仆带来了。”
“这……”
曹夫人后背打了个寒颤，她不自觉地想起那一日她上门逞能，被秦邵冷眼扫过的后怕感。
宋鸾不满意道，“怎么着，原来曹夫人就是怎么诚心求人的，也不比上次奚落我强多少。”
“宋小姐您放心。”
曹夫人支支吾吾道，“上一次三爷警告我要发卖恶仆，我已经照做了，那仆人已经给被发卖到了最偏远的庄子上劳作，辛苦万分。”
宋鸾惊讶抬起头看着曹夫人的表情，不想是假的。
三哥竟然这么说过吗？
“小姐，小芙不委屈。”小芙连忙道，“您不用为了奴婢出头。”
“小芙，那恶仆早些受折磨，你委屈就少一分。”
宋鸾很信任小芙，谁欺负小芙，她一定要讨回公道。
只是当时不能跟曹家再纠缠下去，免得又被当做倒贴。
所以委屈了小芙好多日子，她心里一直都过不去。
没想到三哥已经……
她感动的同时，觉得有些后怕。
到底还有什么是三哥知道的，可为什么小芙一个丫鬟去曹家跟仆人争吵，最后三哥也会知道，小芙这事只告诉过自己一个人。
总不能他也派人跟着小芙吧。
宋鸾想不通，也不敢想。
她咬了咬唇。
三哥到底是那种人，光明磊落？不择手段？
她如果一直欺骗自己粉饰太平，不代表问题就不存在。
“走吧。”
只有去曹家，才能找到突破口，知晓三哥到底是怎么对她身边的事了如指掌的。
曹夫人喜极而泣，连忙点头，“好好，宋小姐，您真是心善……如果我儿好了，改日我定然上门……”
“曹夫人不必说这些，我只是不想让我姨母忧心，更不用上门，我姨母因为恼怒去山上寺庙修行刚回来，我不想让她继续为我的事生气。”
曹夫人脸色火辣辣的，“都怪我，听信谗言。”
谗言？
难道曹夫人上门撇清关系，还是有人推波助澜不成？
宋鸾停下脚步，最后还是决定先见过曹立再问别的。
……
曹府。
宋鸾跟着曹夫人进了院子，这里不愧是书香世家，干净整洁，曲径通幽。
很符合曹公子的性格，文雅又不失爽朗。
仆人正站在门外，看到曹夫人连忙急切道：“公子还是没有吃饭喝水，如果我强硬推门，公子就会生气呵斥！”
“宋小姐，你在这稍等，我去敲门。”曹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敲门道：“立儿，宋姑娘来看你了。”
房间内一点动静也没有。
宋鸾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用，甚至有些怀疑，“看来曹公子心结并非是我。”
曹夫人有些发愣，随后羞愧地低头。
不是因为宋鸾，是因为她太专断，以死相逼让自己儿子过上不痛快的日子，所以他不想活了！
“儿啊，宋小姐来了，无论如何，别让人家白跑一趟。”
里面传来脚步声。
屏气凝神的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代表曹立还活着，还能走动，这就是最好的消息。
曹夫人捂住胸口松了口气。
门打开的时候。
宋鸾已经毫不惊讶了。
昨日见过曹立暴瘦的脸颊，过了一天他越发像一具行尸走肉。
这跟记忆中在朝堂上监察百官的曹大人真是天壤之别。
她更多的是惋惜，“曹公子，外面太阳正好，我们喝茶吃糕点，也让我欣赏一下曹府的水榭亭台可好？”
曹立喉结滚动，他看着宋鸾。
女子就像是被光芒笼罩，叫人挪不开眼睛。
她漂亮又温暖，让他心口的刺痛都没有那么痛了……
“好。”
他声音嘶哑，哪怕是认真地说，也只能吐出一个气音，“我整理一下。”
曹夫人看着儿子耳尖泛红，咬了咬唇，立刻命下人去备上儿子爱吃的糕点，拿出最好的茶招待。
庭院内。
石桌上糕点丰盛，茶水冒着袅袅热气。
曹立换上了一身白衣，洗了脸，胡子也剃了。
宋鸾初见他时就是这一身。
没想到两个人最后心平气和见最后一次面，也是这一身。
“宋小姐，我娘又打扰你了。”
“是我也想来，我不想看到一个颓废的曹公子，我想看到当初第一眼看到的那个人，他谈吐不凡，气质高雅，眼神炯炯有神……”
曹立脸热，抿着茶水，“宋小姐，我没有那么好。”
“你还要比我说的更好！”
宋鸾斩钉截铁，“你日后，封侯拜相，是清官之首，若干年后，你看我说的对不对，曹公子，你有大用处，万不能自暴自弃。”
“如果你喜欢，我就这么做。”
曹立垂着眸，热血将心口淹没。
茶水倒映女子漂亮的脸，他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重复一遍，似乎要把她的话扎根在心底。
“如果你喜欢我封侯拜相，做清官之首，那我便做。”
怎么变成为了她了……
这不是曹立原本的人生吗？
宋鸾将这些怀疑都放下，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看着眼前精致的糕点，“曹公子，多吃一点吧，这才有力气完成生平所愿。”
“好。”
曹立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唇边。
“不好吃吗？”宋鸾看他只是看着自己，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尝不出来味道一样，好奇地拿起一块。
味道还可以，只不过没有她做得更细心，配方更好……
曹立有了自己的志向，那自己呢？看着眼前的糕点，她灵机一动。
如果有一天宋家平反，她若是找不到心仪之人嫁，那就自己开个糕点铺吧，相信生意会红火的。
曹立看着她唇角带笑，莹白的耳垂不佩戴任何珠宝，显得那么透亮精致……比任何珠宝都要好看。
如果他能够像她说的那样，考取功名，成为清官之首，是否能够再让她给曹家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