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他最柔软的地方了，剩下的部位全都穿着金丝软甲，刀枪不入。
“主子，喝药茶了。”下人端着黑乎乎的药茶放到郭东风手边。
郭东风一边喝，一边皱紧眉头，苦得脸色大变还是坚持喝完。
十七眯着眸，恭敬地接过空碗递给了下人，“爹身体怎么了，如此苦涩的药，我闻了都想吐。”
“百毒解而已，定时服用百毒不侵，虽然是难喝，可这是保命的，为了防止万无一失还是要喝。”
十七垂着眸，下意识捏紧拳头又松开。
郭东风笑呵呵道。
“你想要什么，这几日好好想吧，你刚来还不知道，爹在这里称王称霸，想要什么一句话的事，有奖励就有惩罚，若是你不忠于我，必死无疑。”
十七跪在地上，他目光诚恳，“干爹，我从小无父无母被人抛弃，您不嫌弃我的出身，我对您感激不尽，绝对不会背叛您。”
“你不是爱说话的，能跟我说这些，我很感动。”郭东风满意地点头，“你会变成我手中的利刃，听我的话吗？”
“会！”少年声音坚定。
“好。”
郭东风视线很快被下面的动静吸引住，他眼神贪婪好色被激发，望着台上刚刚上台的一个个蒙面女子。
她们身姿妖娆火辣，身上仅仅穿着肚兜，短裤，薄纱遮盖不住的肉色，似穿似没穿，勾人极了。
十七望着台下几乎毫无遮拦的女人，面无表情，身边其他干儿子有人为了讨好他提醒道。
“十七弟刚刚来还不知道，这些女人是用来犒赏下属的，让咱们一饱眼福的，好戏还在后头。”男人压低声音，面具之下唇角带笑，“后面出场的都是干爹的女人，一个个都是极品，保准你大饱眼福。”
“嗯。”
十七点了点头，故作感兴趣的样子目光直勾勾盯着台子。
……
“这样就很不错，跳的不好不要紧，你这张脸是顶级的，台子上最高处就是大将帅，你记得多看几眼。”
“知道了姑姑，我想去……”
宋鸾望着铜镜的自己，不得不说这个姑姑有两把刷子。
将她青丝简单挽上插上银簪，细长眉黛若柳，粉嫩的胭脂加深了她原本的唇色，将她天然的姿色放大，没有增添突兀的装饰，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这里的人都喜欢使劲打扮她，好邀功请赏，宋鸾宁愿死也不要被这种男人玷污，也不知道碰过多少女子，身上有没有病。
姑姑看她难为情的红了脸，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里有恭桶，别离开我的视线，这都是过来人的经验，你别尿不出来。”
“我……不好意思。”
宋鸾没想到还能这样，这么隐私的事情还要监视着。
“不好意思就憋着吧，万一你背着我把脸毁了把妆容毁了……我在这接过的新人多着呢，你们脑子里为了不侍寝想到的鬼点子我心里有数！”
宋鸾被训斥一顿，心里逐渐凉了……这姑姑是死盯着自己，摆明了一定要让她承恩好拿赏赐了。
她咬住唇，“知道了姑姑，我还是忍到跳完再疏解吧。”
“行，走吧。”
姑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走在我前面。”
省得搞什么小动作她看不到，如今这金银财宝都摆在面前了，她必须得好好地盯着对方。
姑姑话音刚落，好几个婢女围着宋鸾，目露警告。
宋鸾顺从地往前走，外面其他的红颜院的女子都已经候着了。
为首的娇娘看了一眼宋鸾，冷冷地哼了一声。
其他女子也是，眼神不屑，通通都对宋鸾嗤之以鼻。
宋鸾明白她们讨厌自己的原因，可是她也是无辜的。
这个月总是被莫名其妙抓过好几次的可怜虫就是她。
姑姑一看她们心里揣着小心思，立刻冷着脸警告。
“行了，都给我笑起来，一个个跟妒妇一样，长得漂亮的就让你们心里不平衡了，日后还有什么心思好好伺候将帅！”
女人们敢怒不敢言，这红颜院子里流水的姑娘铁打的姑姑。
总有人青春正好，早就将这些姑姑锻炼出火眼金睛，为大将帅挑选装扮培养红颜知己的任务，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所以这些姑姑们，都是大将帅器重的人，跟她们这些玩物不一样。
宋鸾被安排站在最前头领着后面女子上台。
娇娘站在宋鸾身后，望着女人比自己还要纤细的腰肢，却拥有挺翘的胸和臀，如同山峦跌宕起伏诱人极了。
她咬住唇，强忍着难过，一直以为她永远都是院子里天生模样最好，身材样貌最好，跳舞最好的女子……
没想到人外有人，她绝不会就这么把机会让给对方。
今天，她还是台上唯一的主角。
娇娘死死地咬住唇，望着前方女子的背影，目光变得狠辣森然。
宋鸾一无所知往前走，要是走在最后面，她可以将胸口的帕子拿出来，让脸颊肌肤接触树漆起疹子……可是她在最前面。
早知道自己这张脸会带来这么多不便利的地方，她就算冒着风险也要在被关在房间里的时候让自己起疹子。
宋鸾心知懊悔没有任何用，她挪着步子跟着前面引路的婢女走到台下。
“行了，各位夫人，在这里先候着，前面的表演完了就轮到你们了。”
婢女抬起头扫了一眼，心知肚明还要等一会，松了一口气。
没有晚了就行。
大将帅不喜欢空场，如果断了乐子，一定会生气降下惩罚。
宋鸾等待的时候没少往周围看，这里亭台楼阁，朱瓦勾栏，比皇宫还要热闹，比市井还要贵气……这里的女子是最美的，侍卫武功都是顶尖的。
郭东风竟然能在如此偏远的边陲将堪比小皇宫的寝居修建的如此豪奢，养着这么多人，还能富得流油恩赏不断，可见他贪墨不是一般的多。
宋鸾悄无声息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歌舞台下面她们并不显眼，因此就算是乱看也没人知道。
宋鸾踮着脚让自己看的更远，歌舞台前一片戴着各色面具的男人们端坐着，也有人不戴面具，有一些人应该是懒得摘下来。
宋鸾看到了疑似郭东风的人，他体型壮硕，并没有想象中的肥胖油腻，但是眼神充满色欲。
隔着这么远，宋鸾都看到他塌鼻子厚嘴唇小眼睛，十分难看，上了年纪头发还有一丝的白。
能杀他吗？
能够在军营做到这种位置的人，铁血手段功夫了得缺一不可。
宋鸾手中没有毒药，更没有逃生的功夫，只能想想完全做不到。
她叹了一口气，轻飘飘地随风散去，身后的娇娘冷哼，“怎么，叹什么气，让你站前面还委屈你了。”
宋鸾点了点头，“枪打出头鸟，真想把这个位置让给你。”
“你不稀罕的东西给我？”娇娘语气愤愤，反问道。
宋鸾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你若是讨厌站在最前面，为什么我站过来的时候你脸都气绿了。”
“小人得志！”娇娘冷哼，“将帅绝不会喜欢你的。”
宋鸾故作姿态，哼了哼，“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最好神不知鬼不觉让她被厌恶，这样她也安全了。
娇娘把她的话当做挑衅，目光燃烧的烈火快要把她吞噬。
宋鸾则无视她继续观察，勾住她视线的人出现了。
她看到了坐在郭东风身边的男人，身体消瘦却隐约透出力量感。
一张面具遮盖大半张脸，唯有嘴巴露出来，给她似曾相识的感觉。
姑姑一直观察宋鸾，听到她跟娇娘争执还觉得很欣慰。
知道争抢，就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然而看到宋鸾不知道看什么的时候，她立刻走上前。
“春红，你在看什么。”
场上有几个没戴面具的年轻男子，都是将帅的干儿子。
她该不会糊涂了看上别人了！
“姑姑，将帅果然……英勇不凡，站在他身边的是谁。”宋鸾怕女人起疑心连忙笑道，“我是觉得他跟我弟弟有些像，我弟弟离家出走了，不知道能得到这般恩宠的是不是我弟弟。”
“怎么可能是你弟弟。”姑姑松了口气，目光露出不屑，“将帅身边坐着的，是新收的干儿子，十七，将帅从新兵里面选出来最矫勇善战的少年，查明他无父无母的身世，这才把他认了干儿子，不过还没来得及行礼，还不算主子。”
“行礼吗？”宋鸾好奇道，“这么多儿子，难道都行礼了，这也太麻烦了。”
姑姑哼了哼，“瞧你这没见识的，行礼要服用将帅给的圣药，可以强身健体，只要吃了圣药，此生此世，就是大将帅的人了。”
宋鸾下意识捏紧掌心，刺痛让她没有笑出声。
可笑。
圣药，把毒蛊虫当做圣药给自己看中的人吃，不过是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傀儡，任由他操控。
泯灭人欲，让人供奉着他，随意指使被自己下毒的人为自己奉献一切。
郭东风还真是冠冕堂皇，认儿子说的这么好听，却连脸都不让他们露出来。
不过让自己的儿子们成为黑暗中爬行的动物，每个人尽心尽力，燃烧生命，一点点供奉出他这庞大的家族，让他坐拥美女，夜夜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