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那些是什么人。”宋鸾向车队后方看去,郭家宅院灯火通明。
“秦骄的人。”
“他的手倒是伸的挺长的。”
宋鸾觉得这厮扮猪吃老虎,在郭东风身边地位极高,又能在军队拥有死心塌地的下属,偏偏在国公府装可怜,博取同情。
“如果不是中了毒,郭东风不是他的对手。”秦邵伸手将宋鸾搂在怀中,“有几封信,关于宋家被构陷一事,背后有郭东风和朱景安的来往信件提及此事。”
“我早知道朱景安通敌叛国,没想到是跟郭东风,我听说,先皇公主送来和亲,就是被郭东风玷污之后自杀的,同是皇族,他竟然能跟仇人合作。”
能跟郭东风这样的人合作,朱景安真是毫无底线。
“他跟郭东风是一类的人,只是他还不及郭东风。”
秦邵忽然抬起女子的下巴,低头吻住她的唇。
女子的唇柔软身上带着一丝脂粉的香气。
颠簸的马车让她柔若无骨地靠在他的怀中,任由他索取。
“娇娇。”他的大手在她后腰蹂躏,恨不得将她揉到骨子里,多日的担忧,他眼底清灰疲惫被宋鸾彻底看清。
宋鸾反手抱住他的腰,虽然力气小可也紧紧地不松开。
“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嗯。”
马车外面满天星辰,宋鸾抱着抱着就睡着了,靠在男人的怀中,垂着眸打了个哈欠,“三哥,有了证据,就可以给宋家翻案吗?”
“朱景安会百般阻挠辩解,就算有证据,皇上不认也无法为宋家翻案。”
“皇上……当初救皇上好像是我多此一举了,他并非我想象中的皇上,很多真相他心知肚明,还要为了皇族颜面掩饰,枉我父亲一生忠良,在他眼中也比不过皇室颜面。”
秦邵停下了轻轻拍着她肩头的手,低头吻住她的额头。
“知道的太多,心越冷。”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跟傻瓜一样吗?”
“朝纲早就满目疮痍,我怕你污了眼,万事交给我就好。”
“交给你……你也不怕污了眼。”宋鸾心口一颤。
秦邵半晌后,冷静回应,“我早就看惯了,只希望保你纯真如初。”
……
三日后。
柳提辖急匆匆从营地回府,柳夫人抓住柳香的手哭哭啼啼,“不能去啊,这朱芸儿痛恨宋鸾,找不到宋鸾就叫你去撒气,你若是去了,也是凶多吉少。”
柳提辖摇摇头,“哭什么哭,摄政王被贬出京,朱景安如今得势,拉帮结派,他的女儿朱芸儿已经不是我们得罪的起的。”
“老爷,朱芸儿不安好心。”
“我知道!可……别无他法啊。”柳提辖叹了一口气,将柳夫人和柳香送上马车,一家人到了街上一处府邸外。
“侯爷让你们滚蛋,你们就得滚蛋!”
“谁让你们主子参我们侯爷的!”
“开门,怂蛋!有本事构陷我们侯爷结党营私,没本事开门?”
喝醉的恶仆带人将门口泼了粪水,又将一箱银子丢在门外,气冲冲大喊。
“银子给你放门口了,状元郎别忘了取!咱们可都是沆瀣一气,切勿再参我们侯爷了,哈哈哈哈……”
马车内,一家三口看到这场面忍不住心惊胆战。
柳夫人皱紧眉头,“怎会如此,这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状元郎曹立的府邸,这些仆人怎么敢因为侯爷被参就敢上门闹事,还光天化日扔下银子构陷曹状元跟他们同流合污?”
“因为……皇上病了,所有的奏折都交给侯爷批阅,加上太后是他亲姐姐,朱景安不横行霸道,就不是朱景安了。”
柳提辖唇角挂着无奈的笑,多是心酸,“如今朝堂上下,没有人管的了他。”
“皇上病了?摄政王才离开不到半个月,朝堂就变天了。”柳香捏紧掌心,“父亲,不能将摄政王请回来吗?”
“皇上虽然病了,可并非不能下口谕将摄政王请回来,只是面子往哪搁。”
“面子,关面子什么事。”柳夫人忍不住咬紧牙关,“如今朝堂上下都乱成这个样,皇上还要什么面子!”
柳提辖叹了一口气,最近是多事之秋,除了朱景安一家过的风风火火,其他人谁不夹着尾巴做人。
“皇上只是不想承认,上京离不开他秦邵。”
柳香虽然是一个女子,可她也爱研读男子爱看的书籍,她捏紧掌心。
“太可笑了,为了所谓的面子,连江山社稷都不顾了!枉为人君。”
“香儿,莫要被别人听到。”柳提辖连忙道,“等你去见郡主朱芸儿,记得多说好话,必要的时候……”
柳香笑了笑,笑容夹杂着苦涩,“您是说,让我多诋毁宋鸾,好让郡主高兴高兴,绕了我。”
“当初就不应该带你去宫宴,谁知道此一时彼一时。”
“爹,您别忘了,宋鸾和摄政王对我只有恩情,宋鸾更是在宫宴上为了维护我跟朱芸儿起了争执!”
“这……”
“爹,我凭着本心为人处世,我不怕。”柳香抿唇一笑,“娘,您就郡主的请柬给我吧,我自己去。”
“不行。”柳夫人咬了咬牙,“我就说你得了风寒,会传染,不信郡主还非要见你不可。”
“娘……”
“回去,这事听我的!”柳夫人摇摇头,“都别劝我,你们难道不知道,朱芸儿曾经喜爱虐杀仆人吗?”
柳父欲言又止,低着头默认了夫人的意思,“好。”
柳夫人写了回帖替女儿婉拒邀约,叫下人送去,可是久久等不到送信的下人回来,柳香抓紧母亲的手。
“母亲,怎么办,下人早就该回来了,会不会……”
“瞎想什么,兴许就是路上遇上点事,送个帖子而已,送到门口叫侯府的下人递过去就是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咱们快些吃点东西,歇息吧。”
“好。”柳香惴惴不安,揉了揉胸口,“知道了。”
“不好了夫人!”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吓到小姐了怎么办。”柳夫人看向惊慌失措的仆人,皱了皱眉,“什么事。”
“往侯爷府送信的仆人……死了,被抬回来了。”
“什么。”柳夫人连忙带着人向门外走去,柳香知道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也连忙跟上看情况。
府邸外,石狮子旁边,刚才还活生生的仆人死状凄惨,被打的浑身出血,脸已经血肉模糊了。
“啊……”
丫鬟下人惊呼不断。
柳香捂住嘴,惊恐让她向后退了两步。
柳夫人强装镇定,“送尸体来的人,可曾带过什么话。”
“带了,说如果不参加宴会,就是这个下场。”
“我去,我去。”柳香泪流满面,“左右不会死,最多被羞辱一番,没事的,母亲。”
“孩子……”柳夫人摇头,然而柳香推开母亲的手臂,径直上了马车。
柳夫人同样泪流满面,“要好好的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
柳香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去侯府吧,我亲自赴宴。”
“是,小姐。”
马夫瑟瑟发抖,不敢去可是没办法,他也见证了刚才活生生的仆人回来变成了伤痕累累的尸体。
幸好,柳香进去之后,没有人管马夫,他松了口气连忙驾着马走了。
柳香忐忑不安拿着请帖走进去,隐约听到了里面弹琴的声音。
“郡主,柳小姐来参加您的宴会了,恭祝郡主从县主重新升郡主。”
柳香根本不知道这宴会还有一个冠冕堂皇的名头,她咬住唇,认下了。
“恭喜郡主。”
“可惜了,最应该见证我出狱的人,现在不在。”朱芸儿一身红衣,十分张扬艳丽,她扯起唇打量着柳香,伸手挑起柳香的下巴,“不过,你作为宋鸾最好的朋友,来祝贺我也不错。”
啪!
柳香的脸颊被打了一巴掌,朱芸儿忍不住笑起来。
“怎么不让宋鸾为你出气啊,哦,我都忘了,宋鸾现在是朝廷通缉的嫌犯,护着她的秦邵也被撵走了,如今没有人护着你这个丑八怪了。”
柳香半边脸发麻,可她知道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郡主开恩。”
她觉得自己如同傀儡,任由对方操控,已经麻木了。
“开恩?不不不,我找不到宋鸾,只能拿她在乎的人出气,怎么开恩,我这些日子在牢狱里度过,还不知道她怎么得意呢。”
“郡主,宋鸾妹妹跟您入狱没有关系,她只是……”
“没关系?你可知,二皇子身边最受宠的宫女,一直都是宋鸾扮的!一定是她污蔑我给皇子下毒,我才会被抓起来……就是因为她!”
仆人还没来得及通报,二皇子负手而立出声冷笑。
“真想知道郡主的脑子里装得是什么,异想天开的本领让我领教到了。”
“朱云初!你还敢过来。”朱芸儿看到朱云初,顿时心里烧起来,恨不得把面前的人挫骨扬灰。
朱云初毫不在乎,“我是皇子,你是郡主,这府邸都是皇家所赐,为何不能过来,再者,你随意欺辱提辖之女,有辱皇室脸面,我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