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王府修缮的时候,叫人移植了您院子里的草药,有一些开了花,特别好看,跟您一样呢。”
宋鸾眨了眨眼,被她勾的有些兴趣,“那就去逛逛。”
“是。”扶摇松了口气,“我去叫步撵来。”
宋鸾不喜欢这么大阵仗,“不用了,我喜欢走一走。”
宋鸾跟着扶摇到她说的地方的时候,才发现尊贵的摄政王府,应该姹紫嫣红修建亭台水榭彰显身份的花园,有那么大一块地方,都留给她种药田了。
剩下的亭台水榭小的可怜。
她在秦国公府的药田,全都被移植到了这里。
明明是那么让她陌生的地方,却给她无比熟悉的感觉。
“这些都是王爷叫人弄的。”扶摇连忙道,“主子喜欢吗?剩下的这些地方都叫人运来了合适的土,您可以种任何东西。”
“三哥有心了。”宋鸾现在没心情摆弄草药,摇摇头,“日后再说吧。”
扶摇看出来主子心里大概是又是的,她不再多言。
宋鸾一直在亭子里坐着看自己的药田,扶摇去泡茶。
等她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王爷马上就回来了,还让准备一些礼品带给国公夫人。”
扶摇看懂了宋鸾眼神的不解,连忙解释,“回门有回门的规矩,主子住在这,跟秦国公府就等于分家了,还记得王爷搬家的时候说过的,他什么都不要,就带着您走救心满意足了。”
在所有人眼中,宋鸾俨然成了秦邵的内人,所以回去的时候,带着礼物更加好看。
宋鸾明白了。
原来秦骄回家之后,秦邵就自立门户了,他把自己当做他的人。
……
此时,朝堂之上纷争不断,明明已经下朝,吵吵嚷嚷的朱景安捂住自己受伤的脑袋对着皇上道。
“摄政王看管犯人不利,竟然能让犯人逃跑!”
“皇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朱景安指着自己的脑袋。
“此事,确实是微臣办事不利,可侯爷又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好心帮你审讯犯人!”朱景安语气逐渐重起来,冷着脸看向秦邵,“你办事不利还不够,摄政王如今还没有抓到宋鸾和宋家旧部,罪加一等。”
“侯爷觉得应该如何惩罚。”
出乎意料的,秦邵没有任何争辩,只是静静地看着朱景安,等着对方的算计。
朱景安吞咽口水,“皇上,应该将摄政王发配边疆驻守,以儆效尤!”
只要秦邵离开上京,什么宋家案子……他能伸出来手调查吗?
“秦邵,你有什么可说的,若是能一个月内找到宋家旧部和宋鸾,朕还能给你一个机会。”
秦邵生平第一次被皇上带头讨伐。
他仍旧是不紧不慢,淡淡地看了一眼曹立,卖惨吗?
他也会,驻守边疆,不是比曹立下跪还要可怜?
朱云初有的万贯家财,他早就开始攒了,不必他差多少,而且培养出的精英守卫全都是拔尖的高手。
更何况,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离开上京,宋鸾安全,她能够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只要有她在,哪里都是他秦骄的家。
这上京的腥风血雨,就任由他们去吧。
他唇角不易察觉地笑容散去,抬着步子走到中间。
“臣以为,侯爷说的有理,是我无能,恐怕再给几个月,也抓不到人。”
“你!”皇上皱紧眉头,沉沉地看着对方,希望他能够主动改口。
然而经过了漫长等待,秦邵始终没有给他一个满意地答案。
“好,摄政王办事不利。”皇上语气一顿,仍然没有等到秦邵开口为自己求情。
朱景安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只要秦邵被派走,宋家旧俺无人干查,自己就能更加安全。
他下跪,“陛下,摄政王目中无人!办事不利,维护宋家余孽,必当严惩,应撤其摄政王之位,驻守边城!”
这招太狠。
曹立站在官员之后,他望着朱景安,似乎在他背影当中也感受到了贪婪。
秦邵放走宋家余孽是错,可不足以触怒皇上。
他唯一的错就是没将圣言放在眼中,三番两次错过皇上给他为自己解释的机会。
秦邵惯会揣测圣心,他故意以下犯上,一定有别的目的。
“摄政王在位不久,撤掉不合礼数,剩下的就照小舅舅的意思办吧,若是改过自新,抓住宋家余孽,即可回京述职。”
朱景安没想到只是把人弄走了,其他什么都没变。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皇上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秦邵手中。
不然为何连这种情况,都轻飘飘地处置他,看起来皇上像是怒了,又像是没有怒,光打雷不下雨。
朱景安冷哼一声,看向秦邵。
“皇上对你圣恩可真大啊,摄政王还不谢主隆恩。”
秦邵面色如常,“谢陛下,臣身兼数职,应该选合适之臣交接,臣提议,就交给侯爷,侯爷老当益壮,定然不会辜负陛下信任。”
这下,所有朝臣甚至朱景安自己,都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秦邵……主动放权了!
那他这些年的心血,钻营,全都成了泡影,他到底要做什么!
秦邵离开了朝堂,身后空无一人,上了马车。
朝堂之上宫女太监皆有眼线,影子已经知晓秦邵的决定。
“王爷……真的要便宜他们吗?您曾经说过,若是手上没有权,这些朝臣恨不得将您生吞活剥,如何护住自己。”
“本王早就乏了,任由他们去吧。”秦邵扯起唇,“本王日后在边境佣兵自重,在上京各大势力一呼百应,拥有数不尽的财富,还有暗线收集天下消息,高手随身护卫,这些,都是旁人拿不走的。”
“属下知晓了,看来皇上没有剥掉摄政王只位,是怕不给你退路,您会造反。”
“不止,皇上对我格外特别,你好好查一查,我的生母跟皇上有无交集。”
男女之情,是世界上最复杂的情感,可能因爱生恨,也可能爱到甘愿为对方失去性命……曾经的他如同行尸走肉没有情感,是猜到这个可能的。
影子顿时白了脸,“若是有,属下会抹除所有证据。”
毕竟私生子比起嫡子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
秦邵眼神罕见地浮现一丝茫然,母亲在他一出生时就去世了。
他没有感受到所谓的慈母之爱,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处理此事。
斯人已去,真相早就被埋藏了,装作不知道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他做不到。
如果搞不清楚皇上为何对他格外特别,他就无法安心活着。
“再说吧。”
他沉默后只给了这三个字,影子拱手告退。
朱云初怒气冲冲拦住了秦邵的马车,他带着人就堵在路上。
秦邵的人绕不过去,加上对方身份特殊,不得已停下马车。
“王爷,二皇子拦着咱们。”
属下掀开帘子,俊美的容颜正闭目养神,掀开冷冽凤眸看向外面。
“二皇子有何贵干。”
“宋鸾在哪!”
“她是疑犯,我也想知道在哪。”
“怎么可能,她明明……”
秦邵扯起唇。
“二皇子难道窝藏罪犯?明明什么,难道你知道她的下落?”
朱云初冷哼,“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没有意思了,她有很重要的东西留在我这。”
“那就是罪人罪证了,还劳烦殿下交给大理寺。”
朱云初怎么问都问不出来什么,他不信秦邵没找到宋鸾!
秋月都告诉他了,宋鸾去大理寺想要救吴飞。
秦邵一定是顺理成章将宋鸾绑走了,不然宋鸾早就回来了。
“摄政王,宋鸾离开你之后睡得好吃得好,身体也好了不少,她喜欢的东西我这里应有尽有,强扭的瓜不甜,你只要把她放回来,我保证你不会离开上京,如何。”
“巧了。”秦骄的大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充满力量搭在膝盖上,望着马车外的年轻男子挑眉一小笑,“我昨晚也睡得很好。”
昨晚这两个字口气加重,朱云初从中似乎察觉到了一种炫耀的口吻。
他十分肯定宋鸾如今一定在秦邵的手上,然而对方什么都不要。
“走。”
朱云初咬了咬牙,他就不信自己还找不到宋鸾。
……
“主子,这里的花儿开得更好,这边还有秋千,您要不要坐?”
宋鸾托着腮摇头,“不用了,扶摇,你休息一会吧。”
现在等秦邵回来就行了。
“是,主子。”扶摇忽然眼睛一亮,“主子,王爷回来了。”
“是吗?”宋鸾顺着她的实现看过去,果不其然秦邵下朝了。
男人身形高大,容颜俊美,让人一眼就陷进去。
明明半个时辰之前就说要回来了,怎么拖这么久?
“娇娇。”秦邵走到宋鸾面前,周围的丫鬟低着头十分恭敬不敢乱看。
这里大概只有宋鸾不怕他。
“三哥,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刚才你传信来的时候,就说马上到了,害得我等了这么久。”
宋鸾确实心急如焚,秦骄实在是一个混世魔王,她真的怕吴叔叔在他手上出什么事,可把他交给秦邵,只怕是沦为他控制自己的工具……
三哥什么都好,就是占有欲太强了。
秦邵慢条斯理坐在她身侧,捏了捏她的软腰。
“有些事耽误了,娇娇,你觉得上京繁华好,还是边塞一望无际的旷野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