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鸾故意气他,“我跟三哥青梅竹马,不需要。”
“呵,所以跟我是外人。”秦骄真的想一手捏死这个女人。
“不然呢,你一直绑架我,威胁我,你算算那一次是好声好气的?”
“……”秦骄被这个问题哽住,“我不杀你,不就是好声好气了!”
宋鸾不紧不慢白了他一眼,“我不是你的兵。”
大太监见过很多大场面,可都没有如此惊心动魄过。
这俩人,对皇上的生死置之度外,在这谈上交易了!
秦骄嗤笑,望着她的娇俏脸蛋,上手捏住她的下巴。
“谈条件吧。”
宋鸾推开他的贱手,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秦骄没有生气,反而心痒痒的,揉着手很想把她惹哭,“神医说皇上只有你能救,施针之医术数你精通,他年纪大了手不稳,你若是再拖下去,皇上死了,咱们都得被魏景安搞死。”
那样就没意思了。
秦邵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可以狐假虎威这么多年。
而他秦骄才来了没一个月,不想在这一点上比不过秦邵。
所以这皇帝是善是恶都不重要,他要让这皇帝活下去。
至少现在安然无恙,才能发现他护驾之宫,不比秦邵的作用小。
“我要的很简单,第一,你以后对我客气点,不许强迫我做任何事。”
秦骄眉头皱的深,“行。”
“第二,皇上要答应我,对宋家旧案秉公处理,不许包庇任何人。”
“皇上昏迷了,这条件谁能答应。”秦骄口气颇有一些耍无赖的意思。
“皇后能够代替皇上,关于我的要求写诏书,盖上凤印。”
宋鸾第一次救了皇上,后来在朱云初的设计下才明白,帝王无情。
他明知道宋家忠心耿耿,魏景安狼子野心,可还是没有求证就将宋家满门抄斩,后来还想要隐藏太后栽赃陷害宋家旧部的证据,为皇家颜面遮掩丑事……
自己之所以能活下来,不是姨母面子大,恐怕只是帝王之心的一丝微不足道的愧疚。
原来在这个世道,自己想要公平,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就像三哥为政务忙得焦头烂额,才能有当初的地位。
就算如秦骄,他能够在郭东风手底下成为继承人少主,也拼尽全力。
宋鸾也要为自己谋求什么,善良要用在对的人身上。
大公公已经想点头了,急得不行,“秦大人,此事奴才觉得可以应下,还有什么比皇上命更重要的。”
“去请皇后。”秦骄气极反笑,他手放在腰上,“宋鸾,有意思,我都忘了,你一直是爪子锋利的波斯猫。”
骄横美丽,在你欣赏她的时候,会将人抓得头破血流……
想到她对皇上都这么放肆,秦骄觉得心情很好,笑出了声。
皇上生死旦夕,这边嘻嘻哈哈。
大公公叫人去请皇后,对于秦大人的阴晴不定,脸皮仍然一派淡然,早就习惯了。
等皇后赶来,宋鸾就不能保证能够有充足时间施针了。
左右皇上就在她手底下,自己要的不多,没有人会不答应。
她提前给皇上施针,开了汤药,按了穴位,疏通了血脉。
她带着赌的成分,却发现皇上说严重,也并不严重,师父完全能够早些入手治疗,或许皇上早就醒了,还能少一些后遗症。
这么大立功的机会,师父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为什么……
师父之所以留给她治疗,一定是……她会心一笑。
皇后早就写好了诏书,站在寝宫外焦急等待着。
二皇子,三皇子,小公主,依次跪在前面为皇上祈福,其他不受宠的公主,或者有残缺的皇子,都在后面跪着。
皇宫一片肃穆,魏景安假惺惺痛哭流涕,“皇上,皇上。”
皇后看了一眼魏景安,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了禁闭的寝宫。
她怕自己忍不住将这个假惺惺的侯爷轰出去。
如今皇上的病,一大半都是源于魏景安故意挑起的朝堂之争。
然而,魏景安是太后的亲弟弟,论资排辈,也是她的舅舅。
只是,魏景安狼子野心,丝毫没有一点当舅舅的样子。
被他千娇万宠的郡主朱芸儿,更是嚣张跋扈……就连生母寻常的公主的风头都不及她一个郡主。
魏景安对皇上的病情了如指掌,得知自己压着的神医被秦骄有计划地救出去,原本还在忐忑,皇上若是活着,恐怕因为南方水灾包不住会惩治自己。
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拖住皇上的病情,让他早日升天。
谁还敢管他?
“皇上啊……让我再见他最后一面吧。”魏景安擦了擦眼角湿润,“皇后,你为何拦着我。”
皇后叫人拦住魏景安,为的就是防止他进去之后出来,假冒皇上说了什么圣旨,都由着他嘴里编。
“舅舅,已经有医术精湛的神医前去为皇上救治,您不用着急。”
“皇上的病情,神医听楼束手无策,我都听说了,皇后堵在这里,不让任何人进去,是不是别有用心还存疑。”
“我……”
皇后百口莫辩,魏景安就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明明狼子野心,接近皇上不怀好意的是他,偏偏他还大言不惭怀疑上别人了。
“难道不是吗?皇上大限在即,免不得有些人起代传圣旨的歹意,到时候想要什么,就假传圣旨,皇上驾崩,无人对峙!”
“你……”皇后女流之辈,本就不善于争辩,她涨红了脸,胸口起伏迅速,带的金钗晃动激烈。
不要脸。
这三个字她真的很想说到魏景安的脸上,可是皇家威仪不允许她如此泼辣,她只能掐着自己的掌心,维持最后的体面。
“本宫根所有人一起,在外面为皇上祈福,舅舅多虑了,里面是神医听楼的亲传弟子,正在将皇上从鬼门关拉回来,本宫信她,能够第二次扭转乾坤。”
第二次扭转乾坤……神医听楼的亲传底子……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就算皇后卖关子不说对方的姓名。
魏景安也已经猜到了。
他到处抓宋鸾抓不到,用她身边亲近之人威胁也没见到她。
没想到她能够直接越过所有人,直接进入了皇上寝宫。
“侯爷不必痛哭流涕,因为皇上已经被我救治醒了。”
寝宫的门忽然打开了。
众多皇子公主抬头,目光皆露出震惊之色。
因为那女子极其美丽,莹白如雪,面容绝色,殷红的唇抿着,香汗淋漓,踏足仿佛带着一阵馨香。
无论男女,让人屏住了呼吸,也要看够才会移开视线。
而这个妩媚俏丽的女子,从他们父皇的寝宫中走出来。
这就是神医的徒弟?
怎么会这么年轻。
朱云初从地上起身,扯起唇看向宋鸾,以及神情复杂的魏景安。
魏景安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拂袖指着身后的锦衣卫,“来人,朝廷抓捕的罪犯宋鸾在此,快些把她拿下!”
这些锦衣卫目前全都在秦骄手下,他训练的任何一个兵,都不得服从他人命令,否则付出惨痛代价。
没有人听魏景安的话动手。
听闻皇上似乎好转,皇后喜不自禁,她声音终于有了底气。
“她是本宫请来为皇上治病的,魏侯如此迫不及待将皇上救命恩人抓起来,是想让皇上落入如何境地!”
魏景安脸色难看至极,“我自然,也担心皇上,可是让罪犯接近皇上龙体,我不能放心。”
秦骄从宋鸾身后走出来,垂着眸看向比他矮一头的魏景安。
“皇上醒了。”
魏景安面容僵硬,随后畅快一笑,“那就好,大喜啊,哈哈,我要进去面圣。”
秦骄挡住魏景安纹丝不动,“顺便呢,我发现了这个。”
“这是什么。”魏景安眼皮子一抖,望着秦骄手上的一节断香,一脸疑惑,“圣上醒了,说这些没用,咱们应该……”
“我记得。”二皇子朱云初走到魏景安身侧,目光落在断香上,“这是父皇重病之前,小舅舅亲自送来的龙涎香。”
“怎么会是我,二皇子记错了。”
魏景安摇头,眼神闪烁,“香什么的,我不记得了,这些日子皇上重病,我送过来的东西不少。”
朱云初皱眉,十分纯真,“舅舅不敢承认,难不成香里面藏了毒吗?”
“我怎么会!”魏景安额头青筋直跳,“我怎么可能给皇上下毒,我是他亲舅舅,二皇子说的话,可是往皇族脸上摸黑。”
“送去让太医验一验。”朱云初开口,“若是有人毒害父皇……那事就大了。”
“是啊,应该好好查一查,这香气味有些怪异……”魏景安面不改色,“正好能够还我清白。”
香有问题又怎么样,除了他,还有很多人接触香,只要咬死被人替换,谁又能够怪罪他。
更何况……这香并非是毒,只是让人昏睡更加厉害而已。
皇上一病不起,才有机会让他干政。
“皇上不宜见人,正在修养。”宋鸾丢下这一句,转身回了寝殿。
魏景安危险地眯着眸,忍住没有发作,这是皇宫,如今这么多皇子公主都知道宋鸾救了皇上。
看来,宋鸾是要脱罪成功了,她一定会把曾经宋家旧案重新搬到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