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的另一头,朱云初扯起唇,停下的马儿悠闲第踢着马蹄,“你看他,动辄喊打喊杀,搜捕全城,若是找到你,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你。”
朱云初的指尖落在怀中女子的脸颊上,触碰的瞬间宋鸾偏头躲开了他的触碰,“把我放下来。”
宋鸾咬住了他的手指,不是挑逗,是直接用锋利的牙齿咬出了血。
“我可是把你救了,就这么感谢我?”朱云初抽出手指,“难不成你想回去,秦邵不会允许你查案,更不会允许你脱离他的掌心,你只是他的小玩意。”
“这种挑拨的技俩还是别用了,二皇子。”女人眸子清冷,望着两者火把的村落。
朱云初带着她上了山,月色如水照亮了路,站在高处对于下面的村落一览无余。
无数跳动的火苗代表着这么多人,都在找她。
其实距离她出来,不过短短的一天而已。
“秦邵看样子是疯了。”朱云初冷冷评价,“他得不到就毁掉,你若是回去,才是将家仇都抛之脑后了,唯有你活着,才能漂亮第为宋家翻案,他不会真心帮你,帮了你……你翅膀硬了,跑了怎么办。”
宋鸾相当不屑,仰着下巴,漂亮的猫眼灵动妩媚。
“你一个大男人喋喋不休做什么,我什么时候要回去了。”
“……”
朱云初生气她的形容,却暗自松了口气。
不回去就行,他还不容易捷足先登一次,就算宋鸾闹着回去,他也要把人藏起来,不给秦邵。
“少爷,宋小姐,你们俩继续在这里耍嘴皮子,一会秦邵的人就包上来了。”
石林在两个人身后出声,语气无奈,破罐子破摔,“还聊吗?”
朱云初这才一脸正色,一手扣住宋鸾盈盈可握的软腰,来不及升起旖旎的心思,夹着马肚。
“走。”
马蹄在夜色中奔驰,宋鸾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马夫一家,不会被我连累吧。”
朱云初脱口而出的话憋在心里,最后沉默了。
他最终编了一个理由。
“他们都是帮你隐瞒的好人,不会有人知道的。”
宋鸾抱紧怀里的包裹,朱云初也不知道要把她带到哪里,“你要带我去哪里?先谢谢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我有很多事情要办。”
朱云初肆意一笑,收紧大手,宋鸾觉得整个后背都紧紧地贴在他身前,别扭极了。
“落在我手里,想走做梦。”他唇角肆意,骑着马飞快。
夜里的风吹得脸疼头晕,宋鸾觉得自己就像是摇摇欲坠的风筝,睁不开眼,晕晕乎乎瘫在他怀中。
等到终于不用被烈风吹刮的时候,她面前是一扇像是刚刚补漆过的朱红色的门,红色灯笼挂起来,两边还沾着露水的盆栽,崭新的一切。
随着门打开,朱云初扫了一眼,点了点头,“我觉得你可能会来,所以给了他们一天的时间收拾好。”
“这么多见没来了,这里破败不堪,现在才像模像样。”朱云初有些感慨。
石林道,“这里都是请顶级工匠还有做花艺的来收拾的,如果宋小姐有什么不满的,尽管告诉我。”
“不用了,这里是……皇宫吗?”宋鸾有些不可置信,越看越像,“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我还要查案,陷害宋家旧部的人,可能就在宫中,甚至可能是太后,你不怕我给你添麻烦?”
“你来这里,就有一个新身份,谁也不认识你。”朱云初拍了拍手,面前出现三位宫女,弯腰行礼,手中捧着盒子,盒子是打开的。
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宋鸾能够看的很清楚,第一个盒子是宫女服,第二个是宫中宫女的腰牌,第三个是人皮面具。
这些东西,朱云初早就准备好了。
宋鸾搞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上心,堂堂皇子,又是富可敌国的商人,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给不了你什么。”宋鸾咬住唇,她抬起眸子,认真地看向朱云初,“我有很多大臣私自造令牌为自己牟利的证据,也会利用这些证据逼他们讨伐太后,让太后付出代价,你知道我要做什么,要得罪多少人,你还要帮我吗?”
“宫中这些人,没有一个我不讨厌的,随你。”
朱云初像是心情很好,他唇角一直挂着笑,“睡吧,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小宫女,除了查案还要伺候我,这就是我要的。”
这算什么,宋鸾应下来,她想到还在外面奔波找自己的三哥。
“行,三哥担心我,你帮我传个消息给他,说我没事。”
温和的朱云初忽然暴躁起来,皱紧眉头。
“宋鸾,你疯了!你跑都跑了,跟他一刀两断岂不更好。”
“什么一刀两断,那是我三哥,我一辈子把他当亲人。”
“呵,好,你跟我来,我让你知道你们俩在一起是什么下场。”
“做什么……”宋鸾被抓住手腕,她被拽着往一处走,陌生的皇宫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这么晚了,他要做什么,传一个消息,不传就不传,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
明明他还说三哥是疯子,她看朱云初也病得不轻。
“呜!”宋鸾手腕被松开的时候,嘴巴也被捂上了。
随着柜子关门的声音,眼前一黑。
她跟朱云初躲在柜子里大眼瞪小眼,还被捂住嘴巴。
透过一条缝隙,宋鸾差点被眼前的一幕吓晕。
朱云初把她带到了御书房,还让她藏了起来。
橱柜外,已经隐约传来了太后的声音。
“皇上,摄政王今日将上京闹得沸沸扬扬,怨声载道,他实在是猖狂,你还要护着他吗?”
“母后,摄政王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杀人不放火,朕不过问。”
太监把御书房的门推开,皇上和太后一前一后进入御书房。
御书房涌入太监宫女,站在四处等着差使,他们平日绝不会私自进入御书房。
皇上离开就跟着离开,皇上进来就跟着进来。
“好,你不管秦邵,总该管一管宋家旧部的事情,他们杀人放火,你总要管?”
“这……秦邵还在调查。”
“呵,调查?哀家听说了,宋鸾都已经跑了,畏罪潜逃,绝对是她煽动宋家旧部翻案,以挑衅皇威。”
“母后,这些都是猜测。”
“猜测?”太后语气十分肯定,“你不信就找人查一查宋鸾有没有畏罪潜逃,再有,秦邵求娶宋鸾一事谁都知道,他若是执意要娶一个罪臣之女,就是对你的大不敬!两个人都应该治罪。”
“秦邵娶宋鸾,母后应该高兴。”皇上语气平和。
“为何。”太后皱紧眉头十分不理解,“你是说宋鸾没有娘家帮衬,给不了秦邵助力更好?”
“不止。”
皇上两个字吐出来的时候,宋鸾明显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
从温和变得杀伐果断。
这是宋鸾没有见过的一面,她身前的朱云初却饶有兴趣地扯起唇。
他似乎一点也意外,低着头在她耳边呢喃,“看看你究竟救的是什么东西,伪善,他从来都没变过。”
皇上并没察觉到橱柜的异常,也没有人想到会有人敢趁着没人躲在御书房这等机要治地。
皇上继续解释,“因为宋鸾体弱,从小为她诊治的郎中都断言无法生育药石难医,如果秦邵认准她一个人,无后继之人,就对皇权没有任何威胁,随时拔掉都可,若是培养后代继承爵位,母后觉得比太子还要优秀的摄政王,培养出来的儿子会如何?”
“所以秦邵娶了宋鸾,就等于断了秦邵的后。”太后后知后觉,她并不知道宋鸾不能生。
一个女子不能生,这还怎么嫁人,不下蛋的母鸡,就算是在最落后的村子里,也是被人耻笑不愿意要的。
“此事只有苏月如知道,她为宋鸾求情正是用了她无法生育这一点,让动了恻隐之心,能让宋家和秦家无后,朕确实安心了不少。”
皇上放下毛笔,起身贵气龙袍摊开更显得威严。
“等三皇子继承大统,秦邵便可杀之。”
“皇上心如明镜就好。”太后完全不知道皇上心里的计较,听到可杀之三个字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好像是第一次熟悉这个儿子一样。
“这么说,皇上早就想好了秦家和宋家的下场……”
“朕知道的远远比母后多得多,比如,前几日母后的侍卫离开皇宫,傍晚回来,连这种小事也瞒不过朕。”
“你……”太后忽然坐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从容淡然的皇上,半晌后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吸进去使劲呼出来,她心脏剧烈跳动。
“没错,是哀家诬陷了宋家,你要如何惩罚母后。”
“母后不用担心,皇室尊严不可践踏,朕明白,更何况宋家旧部被污蔑的可能太大,就算母后不污蔑宋家,朕也会想办法铲除宋家,毕竟……朱景安是朕的小舅舅,皇室决不能传出陷害忠良的腌臜事,他若是下次再吃里扒外,通敌叛国,朕不会手软。”
“皇上……”